第32章 大展拳腳

  與彭學禮、劉志二人分手之後，程驍立即前往新河區工商局，註冊一個「天馬建築材料有限公司」。

  公司地址，他寫的是「解放路27號-3」，這是「瑞星計算機培訓學校」門牌號。

  註冊過公司的人都知道，地址可以借用別人的。程驍只需要抽時間跟何田田、張乃文說一聲就行。

  他相信，這兩口子肯定沒意見的。

  雖然營業執照還要耽誤幾天，程驍現在就可以著手招兵買馬了。

  他知道，如果手底下沒有幾個可用的人，這種業務根本做不了。

  他把宋鐵樹、曹波、王強三人從遊戲廳里叫出來：「我現在給雙林集團送沙子和磚頭，你們要不要跟我干？」

  王強聽了，一臉的輕蔑：「老程，我們承認玩電腦不如你，但是吹牛逼你就不行了。你說說，雙林集團你認識誰？」

  曹波手一伸：「空口無憑，你有合同嗎？拿來看看！」

  關於合同的事，程驍剛才問過彭學禮和劉志了。

  彭學禮告訴他，只要他拿到新公司的營業執照，隨時可以去秦山那邊簽一份合同。

  而且，以他們兩家與秦山的關係，那份合同並不重要。

  程驍無需跟曹波解釋這麼多。

  宋鐵樹頗有些為難：「老程，阿爸說了，他過幾天送我去學車，學成之後給我買一輛計程車。你知道的，我最喜歡玩車。所以……」

  程驍拉著宋鐵樹，來到他的「桑塔納2000」旁邊：「想玩車，好辦！等我們的事業走上正軌了，這輛車你隨便開！」

  說著，他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宋鐵樹驚呆了：「老程，這是誰的車？」

  為了讓他們相信自己跟雙林集團關係匪淺，程驍騙他們：「這是雙林集團副總秦山給我的，讓我隨便開。我能隨便開，你就能！」

  這回，宋鐵樹、曹波和王強他們已經有點相信程驍的話了。

  「你會開車嗎？」宋鐵樹問道，「什麼時候學的，我怎麼不知道？」

  「前一段時間，秦山的司機教我的。我都是晚上學的，那時候你們都在遊戲廳呢！」

  王強問：「老程，你跟秦山是什麼關係？」

  程驍故意大咧咧地說：「如果我說他妹妹看上我了，你們信嗎？」

  「哈哈哈哈！」三個小子笑得前仰後合，「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長沒長那張臉？」

  程驍只好嘆了口氣：「跟你們說實話吧，我們是遠房親戚！」

  三個小子齊聲說道：「這個理由還靠譜一點！」

  說話間，他們三個都坐到車裡。

  程驍說道：「秦山見我們家很窮，想拉我一把，就讓我給他們新開發的『龍城新苑』送沙子和磚頭！」

  曹波問道：「不管是沙子還是磚頭，你都要先墊付一部分錢吧？起碼十多萬，你有這麼多錢嗎？」

  程驍拍著駕駛台上的皮包：「他已經給我準備好一筆錢了。月底就給我結帳！」

  然後，他向三人說道：「這種活兒，人家把什麼都替我考慮好了，所以我的利潤並不大。不過，你們跟我干，我少不了你們的。除了每月800塊錢的工資，我每送出一方沙子，就給你們每人提成一毛錢！」

  「提成才一毛錢？我們不要了，你給我們開800的工資就行！」宋鐵樹說道。

  不只是他，曹波和王強也看不上那點提成。

  程驍笑道：「你們知道一個工地，幾十棟樓，從開工到完工需要多少沙子嗎？」

  「多少？」三人齊聲問道。

  他們都是剛出校園不久的孩子，對建築這一塊根本沒什麼概念。

  程驍笑道：「起碼二三十萬方！」

  「二三十萬方沙子，一方提成一毛錢，我個乖乖！」曹波最先算出來，「一人提成兩三萬！」

  宋鐵樹又說：「那我不要工資了，有這些提成就夠了！」

  2000年的彭城，老師的月薪也才七八百塊錢。

  程驍說道：「給你們開的工資，是可以告訴家裡人的。每當你們領了工資，家裡人會以各種理由找你們要錢。至於提成，你們最好別跟家裡人說。等工程完工，你們手裡攥個兩三萬，想買什麼不行？」

  「有了這筆錢，我就買個鈴木王！」宋鐵樹開心地憧憬著未來。

  「我要去廣州見女網友！」曹波說道。

  「我要買個手機！」王強說道。

  三人說出了自己的美夢，然後齊聲說道：「老程，我們跟你干，你讓我們幹啥，我們就幹啥！」

  程驍見目的達到，立即發動車子：「我們先找幾家沙場！」

  半個小時之後，「桑塔納2000」停在了故黃河的岸邊。

  四人從車裡下來，放眼望去，幾十艘吸沙船在河面上一字排開，蔚為壯觀。

  每艘船上都是機器轟鳴，有人操控著吸沙泵，將含有大量細沙的水噴到岸邊，水從兩邊的小溝里流回河裡，沙子就留在了岸上。

  曹波來了一句：「乖乖，『火燒赤壁』那一段，應該來這裡拍！」

  程驍笑道：「你的老祖宗被燒成那樣，你看著很開心，是嗎？」

  這傢伙經常說，曹操是他的老祖宗。

  曹波當即語塞，宋鐵樹和王強則是哈哈大笑。

  四人走下河堤，走過長長的跳板，來到一艘吸沙船上。

  「你們有事嗎？」

  船艙里走出一個人，個子不高，光著上身，古銅色的面龐，古銅色的皮膚，臉上和身上起碼有七八條疤痕。

  他的頭髮亂如雞窩，但是他的一雙眼睛卻帶著殺氣，像宋鐵樹這種小傢伙根本不敢與之對視。

  程驍知道，能在這裡占有一席之地的人，哪一個手上都沾著人血，更有甚者，還背著人命呢。

  不過，他又不是來搶地盤的，怕什麼？

  「我找你們老闆？」程驍說道。

  「我就是老闆！」那人說道。

  程驍來個自我介紹：「我姓程，專門給雙林集團採購建材的，我想問問你們這裡的沙子多少錢一方？」

  那沙船老闆一臉的不可置信：「你才多大，能幹這事？」

  程驍笑道：「你管我多大？只要有人罩著，我年齡再小，也能幹！」

  說著，他拿出秦山給他的那張名片，在那人的面前晃了晃。

  沙船老闆半信半疑：「先前不都是老彭、老劉來聯繫的嗎，怎麼這次換人了？」

  程驍問道：「你是說彭學禮和劉志？」

  「對，就是他們！人家現在都是老總了！」那老闆哂笑道。

  程驍說道：「小秦總想讓我賺點錢，彭叔和劉叔就把沙子和磚頭這一塊交給我來做了！」

  「你等一下，我打電話給老彭問問！」

  沙船老闆拿出腰間的手機，撥了彭學禮的電話，當著程驍的面，直接問對方是怎麼回事。

  那人打電話的時候，宋鐵樹低聲問程驍：「老程，人家當老闆的都有手機，你有沒有？」

  程驍掀開Polo衫的下擺，露出腰間的摩托羅拉V998。

  宋鐵樹見了，眼神中的羨慕不言而喻。

  他回頭又讓曹波和王強都過來看，最後三人齊聲說道：「等拿到提成，我也買一個！」

  這時，那沙船老闆已經結束通話，回頭向程驍說道：「別說了，都是自己人，我給你最低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