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暗襲鈞州府

  夜幕降臨，整個大營籠罩在一片寂靜之中，偶爾傳來士兵們疲憊的呼吸聲。

  然而，這份寧靜並未持續多久，一陣震耳欲聾的鑼鼓喧譁之聲打破了夜的沉寂。

  兵士們驚慌失措的大喊：「賊寇偷襲！賊寇偷襲！」

  施文遠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驚得瞬間從床上跳起，他手忙腳亂地披上戰甲，神色緊張地衝出營帳。

  但當他帶著士兵巡查完整個營寨之後，卻發現根本沒有賊寇的身影，對方只是敲鑼打鼓虛張聲勢，目的就是騷擾。

  虛驚一場，施文遠回到自家帳篷，脫甲繼續睡覺。

  然而，哨兵大喊：

  「賊寇來襲！」

  「賊寇偷營！」

  施文遠只得起床披甲，再次巡查軍營。

  這次是真的，他們又來了，拿大斧頭砍木柵欄，砍開一個缺口被哨兵發現就撤。

  施文遠命令士兵扛來木頭，很快修好營寨。

  但是他很清楚，自己是不會有安寧覺睡的了。

  果不其然，施文遠剛回帳篷躺下不久，鑼鼓聲和喊叫聲再次響起，不理還不行，你不知道那次真那次假。

  這一晚上，真真假假的偷襲搞七八次。

  施文遠一夜未睡，士兵自然也是一夜未睡。

  好在，白天了，施文遠下令閉寨不出，吩咐值守的士兵，敵人靠近就用弓箭射回去，不必叫他，

  總算，大夥都趁著白天睡了一覺。

  到了晚上，真真假假的夜襲又繼續。

  還好白天已經睡了一天，倒也能應付。

  就這樣，施文遠日子黑白顛倒著過，白天睡覺，晚上應付各種真假偷襲騷擾。

  不料山賊這邊，三天後，姜武揚和邱林雄見三家壓上前已經安營紮寨，立穩腳跟，還主動騷擾占盡上風。山賊最擅長就是贏的時候一起上，二人立刻拔營跟上。

  以前的偷襲，多是騷擾，虛張聲勢為主，晚上騷擾，白天還能睡覺。

  姜武揚和邱林雄這一加入，施文遠白天的覺也睡不好了。

  大白天的，姜武揚和邱林雄帶著嘍囉，頂著盾牌，一邊對射，一邊拿斧頭砍營寨的木柵欄。

  郭泰又派人聯繫韓萬里，兩邊同時騷擾。

  韓萬里被堵兩個月，得綠林同道相救，哪敢不拼命？

  山上山下，兩邊同時夾擊，施文遠現在連白天也睡不好了。

  帶兵出戰吧，山下是兩三個山賊頭領以多打少，山上韓萬里是迅速回營固守，

  且只要施文遠出擊，另外一方山賊必然襲擊後方，那種局面恰如非洲草原上一群掏肛二哥圍攻落單的獅子。

  山賊們不分白天黑夜持續騷擾，施文遠疲憊不堪，士兵們更差，一個個明顯動作遲緩，士氣低落。

  這時候，崔明榮崔知府已經收到消息，嵩山賊盡出，已經和施都監接戰，但施都監只是閉營不出......

  「本官就知道這老卒奸滑！一開始就推三道四，阿福，你拿這封信去催他出戰！」

  崔知府叫管家阿福拿著親筆信到前線監督催促施文遠作戰。

  管家阿福領了書信，逕到軍營，一見施文遠就呈上書信道：「知府大人讓我過來問施都監：先前不是說要引嵩山賊下山一網打盡嗎？現在賊已盡出，何故閉營不出？」

  施文遠心中暗嘆：攤上這麼一個又外行又急功的上司，我太難了！

  不過既然知府差人過來督戰，正好要求增援。

  施文遠就把自家困境挑一些跟管家阿福訴說一遍，又親筆手書一封請求知府派人支援：

  「嵩山之賊，已傾巢而出，末將孤掌難鳴，出擊則營寨無將看守，恐太平寨賊欲趁隙突圍而去，還請知府大人加派兵將，助末將守營，則末將可放心出擊，畢其功於一役。」

  崔知府收到回信，在「畢其功於一役」幾個字誘惑之下，斷然派出守城副將林成棟，挑選五百強壯增援施文遠。

  林成棟走後第二天晚上，二更時分，從鈞州府北數十里地的始祖山走出一支百人隊伍，為首一人正是武松，陳寧陪伴身旁，孟如虎不見身影。

  此時正是五月十九，月亮晚出，前半夜天黑，二更時分月亮初出，剛好照見路前行。

  一行人由北向南，約莫四更時分，來到鈞州府北城門附近城牆下，此時鈞州府一片寧靜。

  武松打了一個手勢，陳寧會意，帶人在百丈遠距的一個土堆上升起堆火。

  城外生起火堆，很快城內也到處起火，

  與此同時，孟如虎帶著十幾人挑著幾副擔子，走上正對城外火堆處的城牆，從籮筐中取出繩梯，一頭套綁在牆垛上，一頭拋下城牆。

  很快，垂下四副繩梯，武松一馬當先帶頭踩著繩梯上爬。

  這邊的動靜還是驚動了守城的士兵。

  「什麼人？幹什麼的？」守城士兵在城門樓上遠遠的吆喝道。

  此時武松等人剛踩上繩梯往上爬。

  「你看我像什麼人？」孟如虎心情輕鬆的反問。

  守城士兵喝道：「半夜三更上城牆，我看你像賊寇！」

  「嘿！你這人怪聰明的，這樣吧，投降免你等一死。」

  孟如虎一點也不急，心情輕鬆的跟守衛玩笑。

  林成棟帶走五百強壯之後，整個鈞州府就剩五百老弱，除了守衛知府、官庫、監獄的，四個城門每個城門就幾十人不等，東西城門多點，南北城門少點，這三、四十老弱，就算發現又如何？根本不怕。

  北門城樓這裡駐紮了約二、三十人，幾個人剛衝出城樓，看見孟如虎十幾彪壯漢，嚇得又縮了回去，只敲響警鐘，拼命大聲呼喊呼：「賊襲！」

  此時城內已經四處火起，到處喊：

  「走水啦！」

  「失火啦！」

  整個鈞州城亂作一團。

  說話間，武松等人已經爬上城牆。

  緊跟著爬上城牆的正是盧崖寺挨鞭五頭目：鄭大鼻子，張大牙，李歪嘴、王麻子、周牛筋。

  這幾人做山賊多年，難得攻進州府，此刻興奮無比，摩拳擦掌。

  後續隊伍也在不停的往城牆上爬。

  武松也不等，喝了一聲：「留下十人守衛繩梯，其餘隨我來。」

  立刻抽出戒刀殺向城門樓守衛，孟如虎、盧崖寺挨鞭五頭目緊隨其後，一擁而上，將敢於抵擋的軍士砍個稀巴爛，機靈的軍士早已四散逃命。

  等不多時，全部人爬上城樓，收好繩梯，直至此時仍未有其它官兵前來，或許早已聽見亦無膽前來救援。

  武松等人走下城樓，讓孟如虎指路，一路殺向崔明榮府上，沿途無人敢擋，如入無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