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五指嶺酒桌達人

  武松道：「適才說起董兄弟父親為賊所害，周遭騾馬販因此斷了有十年，昔日購買騾馬莊戶已到更換時，實不相瞞，武松此行正是受人所託，前往蔡州買騾馬，此時尚早，還能趕到下一個宿店。」

  董武道：「武二哥你要去蔡州買騾馬？此去蔡州，出了嵩山往東南便是鈞州許州，許州往下俱是官路坦途，只這嵩山周遭有幾個寨子，不瞞二哥，山中這些宿店亦是各寨子眼線。」

  張天縱笑道：「本來武二哥是朝廷通緝的要犯，按道上的規矩，通緝令就是通行證。不過，二哥如今扮作行者，就怕蹚將們認不得有誤會。我等山寨主俱是認識的，武二哥今日且留在山寨，待我修書幾封差劉玉公先去送給那幾位寨主，如此便能一路順暢。」

  武松一想這樣也好，便點頭道：「如此便勞煩張哥了。」

  張天縱很快修書幾封，讓劉玉公送去給其它幾個寨子。劉玉公的馬給武松打廢了，山寨也無多餘馬，張天縱便讓劉玉公騎自己的坐騎。

  劉玉公領了命令，騎上張天縱的坐騎屁顛屁顛的帶人送信去了。

  第二日，武松下山寨，張天縱親自帶人送下山寨，又包了五十兩銀子送給武松，武松本想不要，但是轉念一想，可以先收後還禮便是，便不推辭收下。

  正話別之際，忽然塵土飛揚，林中飛鳥驚起，一彪人馬趕來，為首一人很快便到了近前翻身下馬。

  只見他中等偏上的身材，方國字臉，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他的臉上帶著幾道傷疤，本來是猙獰的，偏偏他又是一個見人就笑的人。

  「魏石匠，你怎麼來了？」張天縱認得，開口與他打招呼，又跟武松介紹道：「這是五指嶺魏寨主。」

  「我自然是為了迎武都頭而來，張高個，武都頭來了你怎的不早點通知我？」

  他埋怨了一句張天縱，馬上看向武松笑道：「小可魏節，敢問這位可是我武都頭武兄弟？」

  武松道：「在下就是武松，魏寨主也不用武都頭武都頭的叫了，都頭已是昔日事，武松殺官亡命江湖，與趙宋官府再不兩立，魏寨主若不嫌棄，叫一聲武二郎便是。」

  魏節道：「如此，小可便叫一聲武二哥如何，哈！古有關二哥，今有武二哥？俱是二哥，端的是妙。」

  武松道：「不知道魏寨主何事？」

  魏節道：「無他，久仰武二哥大名，聽聞武二哥來了，特來相請耳。」

  「武松何德何能？教魏寨主如此厚愛？」

  武松自己也想不明白，這個魏節的五指嶺寨主為何如此厚愛，居然跑到老廟山迎接自己，該不是施恩第二，有什麼打不過的對手仇人，需要藉助自己幫忙吧？

  「景陽岡赤手空拳斃猛虎，孟州道快意恩仇殺奸官，此等英雄壯舉，江湖之中誰人不知，哪個不曉？魏節今日有幸得見英雄真容，實乃三生有幸，定要請都頭移步山上，好生款待幾日。」

  武松見魏節如此熱情，心中雖有疑慮，但也不好拂了他的好意，便拱手道：「既蒙魏寨主盛情相邀，武松便隨你上山一敘。」

  魏節大喜，連忙在前引路。眾人一路來到五指嶺。

  魏節將武松引入寨中大堂，依舊分賓主對坐，吩咐擺上豐盛酒席。

  魏節起身舉杯道：「景陽岡赤手空拳斃猛虎，孟州道快意恩仇殺奸官，如此英雄，江湖上誰不仰慕？魏節仰慕武二哥已久，今日得見英雄真容，實乃三生有幸。有幸得見，我等敬武二哥第一杯！」

  大小頭領齊舉杯：「有幸得見，敬武二哥第一杯！」

  武松雖已戒酒，但是如此場合如何推辭？

  「武松何德何能，敢教魏寨主眾頭領如此錯愛？」

  「干！」說罷舉杯一飲而盡，

  眾人也轟然齊聲應道：「干！」，齊舉杯一飲而盡。

  一杯下肚，魏節又舉杯道：「武二哥今日肯賞臉上五指嶺一聚，五指嶺蓬蓽生輝，我等敬武二哥第二杯！」

  大小頭領齊舉杯：「五指嶺蓬蓽生輝，敬武二哥第二杯。」

  武松舉杯道：「魏寨主，眾頭領厚愛，武松不過是一介武夫，官府通緝要犯，哪裡當得起？」

  「干！」說罷舉杯一飲而盡，

  眾人也轟然齊聲應道：「干！」，說罷舉杯一飲而盡。

  第二杯下肚，魏節又舉杯道：「武二哥赤手空拳斃猛虎，這份勇武，何人能敵？勇武無敵，我等敬武二哥第三杯。」

  大小頭領齊舉杯：「勇武無敵，敬武二哥第三杯。」

  武松又飲盡此杯，謙遜道：「當時也是形勢所迫，全憑一股蠻力罷了，當不得勇武無敵四字。」

  魏節道：「自古至今，英雄無數，赤手空拳打死老虎的有幾個？武二哥莫要謙虛了。來，莫要謙虛，我等敬武二哥第四杯。」

  大小頭領齊舉杯：「莫要謙虛，敬武二哥第四杯。」

  我操，這樣也能成為敬酒勸酒的理由？

  武松簡直是啼笑皆非，這個魏節，不知道張天縱為何要叫他「魏石匠」，武松看他勸酒理由一個接一個的，這哪兒是石匠，分明勸酒高手酒桌達人。

  但是大家都端杯了，這不喝也不好啊。

  「干！」大家又一飲而盡。

  魏節又端起了酒杯......

  「快意恩仇，我等敬武二哥第五杯。」

  ......

  「不懼官府，我等敬武二哥第六杯。」

  ......

  「等等，魏寨主，你真的是石匠出身嗎？」

  武松實在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唐突的問出一句。

  魏節哈哈一笑道：「魏節確實是石匠出身，這事他們都知道，張高個也知道。魏某當年石工手藝有名，不知道武二哥有何石工活計需要魏節做？魏節一定盡心盡力。」

  暈！武松一時間真不知道是「我暈！」還是真的酒上頭了：這廝居然真是石匠出身！還很認真的要幫武松干石匠活！大哥你現在是個寨主！

  「也沒有什麼要做，就是魏哥對武松經歷故事頗為熟悉，武松也想聽聽魏哥的經歷故事，魏哥到底是何緣故上山的？不知是否方便敘說？」

  魏節哈哈一笑，講出一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