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失望

  這邊盛泊言急迫之下，沉吟一瞬，把電話打給了邵千翊。

  邵千翊一聽炎涼被沈固風抓去了也很著急，可更令他著急的是，警方已經掌握了沈固風和毒販勾結的事，也拿到了他大量的犯罪證據，正在全力抓捕他。

  盛泊言一聽更是不安，怕沈固風誤以為是他毀約，從而做出對炎涼不利的舉動。

  剛才他拖延通話時間，讓手下一個黑客定位，可惜就差幾秒鐘，沒想到沈固風竟然如此狡猾。

  「泊言，你先不要急，我打電話告訴程隊長，沈固風手裡有人質。如果他們找到沈固風了，我們也去！」邵千翊掛斷了電話。

  盛泊言知道邵千翊沒有能力阻止警隊的行動，但是如果能獲知具體位置，他可以跟著過去解救炎涼。

  突然想起沈澗西，於是找到他的號碼撥了過去。

  響了很久，沈澗西才接。

  「你爺爺在哪兒？炎涼現在安全嗎？」盛泊言迫不及待地問。

  沈澗西沉吟了一瞬，似乎是壓低了聲音：「暫時安全，我，我來之前已經報了警，因為炎涼失蹤了，可我那時不知道炎涼在這裡……」

  「什麼位置？告訴我！」盛泊言怒吼。

  「不，不行！」沈澗西遲疑著，他不願意炎涼受到傷害，可他也同樣不願意爺爺被抓，「我會保護炎涼的，你不要管了！」

  「沈澗西！現在不是爭風吃醋的時候，你知道你爺爺已經瘋了，他勾結毒販組織，警方正在全力抓捕他！你趕快把位置告訴我，否則，炎涼會很危險！」

  沈澗西握著手機的手抖個不停：「你說什麼？爺爺怎麼會和毒販組織有關係？不要騙我，我不信！」

  「你個蠢貨！沈固風一直利用毒販組織做一些違法的事，毒販組織也同樣利用他，凡是和販毒的扯上關係，你認為他會幹淨的了嗎？」盛泊言氣的巴不得給沈澗西兩拳頭。

  「沈澗西！」炎涼突然驚恐地叫了一聲。

  沈澗西還沒回過頭，就聽到一道陰森的嗓音響在耳畔：「澗西，你在跟誰通話？」

  手機倏地被奪走，沈澗西回眸與沈固風渾濁的眼珠撞在一起，吃驚地張了張嘴巴。

  沈固風拿起手機一看是盛泊言的名字，臉色一厲，神情陡然猙獰起來：「好啊，你果然吃裡扒外，真是我的好孫兒，為了一個女人，連自己爺爺也要害！」

  手機里傳來盛泊言焦急的聲音：「沈固風，你不要激動，是我給沈澗西打的電話，他沒有告訴我你們的位置……」

  電話被按掉，沈固風臉上閃過沉痛又失望的表情：「澗西啊，我對你寄予了畢生的希望！自從你爸爸去世後，我就悉心培養你，為此不惜讓你二叔記恨我。你雙腿殘廢那幾年，我寢食難安，日夜不寧，心疼你，也非常懊悔早早地把你拖進利益之爭中，才讓你經受了這無妄之災。」

  「可是，你突然好了，你不知道那時候我多麼高興，甚至去廟裡上了香感謝菩薩保佑。我以為，這是上天給我的褒獎，毫不猶豫地把沈澗南趕了下來，不惜一切代價把你托上去。你明白爺爺的苦心嗎？」

  沈澗西淚流滿面，哽咽道：「爺爺，我知道！我全了解！爺爺，我真的沒有出賣你，我只是希望炎涼能夠平安……」

  沈固風眸光冷厲地盯著沈澗西：「在爺爺和這個女人之間，你選誰？」

  沈澗西身子過電似的顫了一下，露出驚恐的神色：「爺爺……」

  「爺爺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沈固風把手機交還給沈澗西，眼珠一動不動地盯著他，「你可得想好了，不要後悔。」

  炎涼感覺房子裡的空氣稀薄，她有點喘不過氣來。眼神悲傷地望著沈澗西，心裡一片冰冷。

  她以為沈澗西不會選擇她的，自己和他早就沒什麼關係了，而沈固風，則是他的祖父。

  沈澗西垂著腦袋，不敢看沈固風：「爺爺，你讓我想想……」

  「哼！沒用的東西！」沈固風鄙夷地斜了他一眼，「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性子，早知道，我培養沈澗南也比你強！沈澗南面對女人的問題，都比你乾脆利落得多！」

  沈固風的一個手下急匆匆過來，在沈固風耳邊耳語了幾句，沈固風臉上顯出驚懼不安的神色。

  炎涼的心逐漸安靜下來，她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雙手輕輕撫上小腹，心裡暗暗說：「寶寶，今天我們娘兒倆可能都要危險了，寶寶不要怕，不管在哪裡，媽媽都和你在一起。媽媽本來想讓你出生以後看看爸爸的，對不起，可能沒有機會了。」

  沈澗西蹲在角落裡，抱著腦袋，似乎陷入了艱難的選擇中。

  沈固風黑著臉對手下吩咐了幾句，又回過頭惡狠狠地看了炎涼一眼，目光中透著殺氣。

  炎涼的心重重地墜了下去，轉眸對沈澗西溫柔地說：「澗西，你不要為難，我不會怪你的。」

  她知道即便沈澗西選擇了她，沈固風也不可能放過她，何況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既然生命到了盡頭，她感激沈澗西對她的情意，索性不要讓他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了。

  沈澗西回過頭來，眼白布滿了縱橫的血絲，眼眶通紅：「炎涼，你還是不肯相信我……」

  「桀桀桀！」一聲怪叫讓周圍的人毛骨悚然，沈固風臉上掛著古怪的表情，抬手舉著槍對準了炎涼。

  「不要！」沈澗西瘋狂地撲了過來，「爺爺，你不是要拿炎涼要挾盛泊言答應你的請求嗎？你殺了炎涼，盛泊言就不會答應了！」

  「桀桀桀！」沈固風又是一陣怪笑，渾濁發黃的眼珠子閃出詭異的光，「澗西，你以為爺爺還有機會嗎？剛才我看新聞了，有人把我供認出來了，警察正全城搜捕我呢。我還有機會嗎？」

  沈澗西不禁一愣，他沒想到事情這麼快就發展得無法收場，茫然地搖著頭：「不會的，爺爺，一定還有機會，盛泊言會把你送出去的，只要你拿炎涼和她肚子裡的孩子要挾他，他就一定會的！」

  沈固風有一瞬間的動搖，舉槍的手向下垂了垂。

  沈澗西見有效，繼續說：「爺爺，對不起，我不該對你撒謊。我答應你，盛泊言只要把你送出去，我就跟你一起走。我們到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我會頤養您的天年。不用擔心錢，我們可以把繁簡高價賣給盛泊言，他肯定會買的，這些錢夠我們無憂無慮地過一輩子。」

  「澗西，你真的願意陪著爺爺？」沈固風眼神有些搖曳，不確定地問。

  沈澗西急忙點頭：「嗯，一定！」

  沈固風垂首想了一瞬，忽地瞪起那對陰鷙的眼瞳：「不行！繁簡能賣多少錢！你不是說項目融資至少能賺八十億美金嗎？八十億啊，還是美金，我們十輩子也花不完，我的子子孫孫都花不完的錢！不行，我不能放棄！」

  說著，槍口再次指向了炎涼：「澗西，你閃開！我要讓盛泊言後悔終生！」

  沈澗西燃起希望的眸子瞬間黯淡下來，他突地站起身，朝著沈固風的槍撲了過去。

  「砰！」一聲槍響！

  「砰！砰砰！」外面槍聲突然響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