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車禍
2024-10-22 16:52:35 作者: 吃糖不甜
算算日子,恰好是夜總會那一次。
沒想到第一次就中招了,炎涼心裡的酸楚和幸福糅雜在一起。
清眸中蘊起一層水汽,她拿出手機點開盛泊言的對話框,想把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告訴她。
輸入了一半又清除,她覺得這樣的消息不應該這麼隨便地用一條消息通知他,而是鄭重地跟他說。他一定會非常高興,這是對他的尊重,也是對肚子裡寶寶的珍視。
炎涼打定了主意,給盛泊言發消息:「今晚有空嗎?一起吃晚飯吧。」
盛泊言欣喜地秒回:「你今天有時間了?」
炎涼唇角勾起一個愉悅的弧度:「嗯,今晚請假。」
「好!」
盛泊言激動地又撥了電話過來:「怎麼突然想偷懶了?是不是累壞了?你想吃什麼?」
炎涼輕笑著說:「我想吃麵!」
那個麵館記錄了他們最溫馨的回憶,炎涼第一時間想到了那裡。
她特別想甜蒜那種獨特的酸酸甜甜的味道了。
約好了時間,臨下班時,炎涼剛拿起包下樓就收到了盛泊言發來的消息:「我在樓下了。」
炎涼輕輕一笑,腳步輕快地下了樓,走出大門才發現,天空中疏疏落落飄著大片的雪花。
她驚喜地伸出手,摘下手套,用手掌感受雪花落在掌心裡,那一點冰冰涼涼的感覺。
盛泊言跳下車,朝她快步跑過來。
他穿著長款黑呢大衣,及至小腿,脖子上圍了一條方格圍巾,那是炎涼前幾天給他親手編織的。
看上去有點民國風味,他無論穿什麼都顯得身型挺拔矯健。
盛泊言眸光晶亮唇角含笑迎上來,把炎涼的手攏在他的大手中,哈著氣問:「冷不冷?」
炎涼含笑望著他,搖搖頭。
「我們走吧。」盛泊言攬住炎涼的肩膀,帶她上了車。
車上暖氣開得很大,炎涼的身體很快暖融融的。
剛要啟動,一輛紅色賓利倏地在他們前面戛然而止。
一個中年女人怒氣沖沖地下了車,她沒有戴帽子,風卷著雪花把她的頭髮瞬間吹得亂七八糟。
盛泊言驚訝地叫了一聲:「媽!」
急忙開門下車,衝到盛少珺面前攔住了她。
炎涼也吃了一驚,跟著下了車。
盛少珺視線一下子鎖定在炎涼身上,掙開盛泊言的手,疾步跑過來。
炎涼剛想上去打招呼,盛少珺突然揚起手「啪」的一聲,一巴掌打在炎涼臉上。
炎涼猝不及防,驚訝得瞪大了眼睛。
盛泊言閃電般衝過來,抓住他媽的手,急道:「媽!你幹什麼?」
「我幹什麼?你還好意思問我?」盛少珺兩頰通紅,不知道是凍的,還是激動的,「你忘了你答應我什麼?」
轉瞬視線又移到炎涼臉上:「我不願意對你說得太難聽,但是你裝傻是不是?明知道我不贊成你們在一起,你也知道這其中的緣故,卻還在勾引泊言!明明你們都離婚了,你還背著我和泊言約會,你安的什麼心?」
炎涼被她訓斥得面紅耳赤,臉頰暴熱。她使勁壓住心裡翻湧而出的委屈,聲音顫抖地說:「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盛泊言用身體擋在她和盛少珺之間:「媽,你不要責怪炎涼。是我放不下,是我要炎涼和我在一起的。」
「你還在維護她?我看到你的手機里,分明是她先給你發的簡訊,約你出來吃飯!你這個笨蛋,被女人玩弄在股掌之中,還不自知。」盛少珺嘶喊的聲音帶著破布般的啞聲。
炎涼被她說得無地自容,第一次聽到往日尊敬的長輩用如此骯髒的詞句來形容她,她恨不得地上裂條縫鑽進去。
本能地後退,她想逃離,被盛泊言一把抓住。
「媽!」盛泊言臉色暗沉下來,神情嚴肅,「我今天鄭重地跟您說,除了炎涼,我這輩子誰也不娶!」
盛少珺狂怒的臉上肌肉都扭曲了,不可思議地審視著盛泊言:「阿言,你說真的?為了她,你連媽都不要了?」
她的語氣充滿了絕望和悲傷,讓炎涼聽了心裡一酸,又愧疚難當。
盛泊言語聲也帶了哽咽:「媽,您為什麼要逼我?我怎麼可能不要您?您和炎涼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重要到超過我自己!」
盛少珺慘然而笑,炎涼看著她的表情,心裡升起一股莫名的涼意。
「我給你最後一次選擇的機會,要她還是要媽媽?」盛少珺眸光凌厲地盯著盛泊言,神色透著一股冷凝的決絕。
盛泊言痛苦地與自己的母親對視,喉結艱難地滾動了幾下,卻發不出聲音。
盛少珺眼神從狂躁到期盼,慢慢變成失望和死寂。
炎涼心中一陣驚悸,下意識想伸手拉住盛少珺。
盛少珺後退了一步,兩步,三步,眼神空洞地注視著盛泊言。
炎涼很想勸盛泊言先帶她回家,好好跟她解釋。
還沒等開口,盛少珺突然轉身,瘋了一樣沖向馬路中間。
盛泊言驚恐地叫了一聲:「媽!」
身子像離弦的箭似的去追盛少珺。
可還是晚了一步,盛少珺衝到馬路中間之際,正巧一輛黑色的轎車迎面而來。
下了雪路上滑,司機急剎車,但車子還是向前滑了半米,正撞上盛少珺的身體。
盛少珺隨著剎車聲噗地倒在地上,盛泊言瘋了似的撲過去,抱起盛少珺,一聲聲叫著「媽!媽!你不要嚇我!」
炎涼嚇呆了,她傻愣愣地目睹這一切的發生。
雪落得更密了,雪片更大。隆冬的夜晚來得特別早,路燈早早亮了起來。
路上的積雪被燈光照得越發慘白。
今晚是這個冬季最冷的一天。
盛泊言什麼時候帶盛少珺去了醫院,炎涼沒有發覺,耳邊聽到警車尖銳的鳴叫聲。
周圍亂糟糟的,不知道過了多久。炎涼覺得身體都被凍僵了,轉動了一下眼珠,周圍空蕩蕩的,只有越積越厚的雪。以及,不遠處的雪地上,觸目驚心的一片殷紅的血漬。
「炎涼!你怎麼了?」有聲音響在耳畔,很焦急,很熟悉,炎涼一時想不起是誰。
她被人橫抱起來,落進一個寬厚的懷抱里,一股清幽而遼遠的香氣充斥鼻端,恍然回到了過去的日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