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雙面異色繡

  眾人聽到炎涼的聲音，頓時像遭了雷擊似的，目瞪口呆。

  尤其是汪清婉，眼睛都直了，仿佛出現了幻聽似的，湊到炎涼眼前，一再地觀察她的嘴巴。

  盛泊言眼眸眯了一下，眸光越發深邃，眼底漾起道道喜悅的漣漪。

  韓菁華瞪大眼睛，用手捂住嘴巴，不可思議地望著炎涼：「炎涼，你、你剛才說話了？」

  汪清婉轉動腦袋看了看韓菁華，嗤的一笑：「胡說八道什麼，你也出現幻聽了？」

  又轉眼狐疑地審視炎涼：「妹妹，你不會說話對不對？剛才是我幻聽了對不對？」

  炎涼勾起一個愉悅的弧度，聲音清脆又清晰：「你沒有幻聽，我的確能說話，其實我從來不是聾啞人，一直都會說話！」

  「什麼？不可能！」汪清婉驚恐地後退，眼眸里閃過慌亂，「怎麼會？為什麼？」

  炎涼淡然一笑：「先不說這些，當務之急是要解決，到底是誰抄襲了誰，或者說，誰盜竊了誰的設計的問題！」

  汪清婉回過神來，表情一橫，盛氣凌人地說：「你能說話又怎麼樣？原來你心機這麼深，一直以來都在欺騙爸媽和我，包括你的老公，還有為你作證的韓菁華，還有沈澗西，你都在欺騙！你真的好手段！」

  炎涼佩服汪清婉反應如此迅速，危急時刻還不忘挑撥離間，她這段話說明炎涼騙了所有人，那麼接下來無論炎涼說什麼，都沒有人再相信。

  汪清婉端著勝券在握般的姿態對炎涼說：「好，現在我讓給你說，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抄襲你的？」

  炎涼神情淡然地讓穿著灰色煙霞的模特再次走到T台上來，兩套衣服放在一起比較。

  汪清婉滿不在乎地冷眼看著，心裡打鼓，表面上卻一絲也顯露不出來，她好整以暇等著看炎涼出醜的態勢，很能唬住一些人，以為她真的有底氣。

  兩位模特站在一起，更直觀地看出，兩套衣服真的大同小異，風格完全相同，根本就出自一個人的手筆。

  「請問汪小姐，這件衣服上的刺繡是你繡上去的嗎？」炎涼慢條斯理地問。

  汪清婉神情一滯，強撐著表情說：「真是外行人說外行話，那些刺繡當然是機器繡上去的！要是都手工刺繡，成本得多高，怎麼可能批量生產？」

  眾人紛紛點頭，手工繡上去的那是藝術品，哪怕是最普通的刺繡，也比機器繡成本高上幾倍，更是覺得炎涼真是什麼都不懂，一句話就暴露了真相，她才是抄襲者。

  很多人開始對著炎涼指指點點，評委席上的人也紛紛對炎涼側目。

  盛泊言卻翹著二郎腿，鎮定自若地看著炎涼，幽深的眸子裡閃著從容不迫的光澤。

  他的信任讓炎涼勇氣倍增，她用手拉起裙擺，讓上面的彼岸花全部展露出來。

  眾人一陣驚呼，花紋線條自然流暢，配色別具一格，不是那種亮麗，而是透著一股神秘的憂鬱。哪怕只是一副刺繡，都已經是精品了。

  秦部長渾濁的眼眸驀地一亮，突然站起身，執著地要湊近看看，盛泊言急忙攙扶住他。

  秦部長走路顫顫巍巍的，手腳都有輕微的抖動，他從兜里掏出一副老花鏡，架在鼻樑上，把臉湊到裙子的花紋上面仔細觀察，一邊看一邊嘖嘖出聲。

  汪清婉臉上掛著的笑越來越僵硬，嘴角抽搐了一下，她已經本能地預感到事情恐怕不會像她想的那麼簡單。

  炎涼安靜地站在一邊，並不著急上前解釋。

  秦部長終於把眼睛從衣服上拿開，轉眼端詳了炎涼片刻，沙啞的嗓音問：「這是你繡的嗎？」

  炎涼點頭：「是，我花了兩天兩夜才繡出來的。」

  秦部長頻頻點頭：「嗯，嗯！不錯！」

  汪清婉臉色都白了，猶自不甘心地說：「不可能，那是我的作品！」

  秦部長目光凝在她臉上，失望地搖著頭，嘆了口氣：「你這是偷竊！」

  「秦部長！您老德高望重，也不能因為受了盛總的好處，就隨便冤枉人！」她委屈地哽咽起來。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秦部長搖搖頭，「那我就讓你心服口服！」

  副部長、評委們，以及下面的觀眾，都鴉雀無聲，無數目光定格在秦部長身上。

  「我從年輕時候起，就對蘇繡情有獨鍾，」秦部長蒼老的聲音迴蕩在會場裡，語速不緊不慢，「剛才老遠我就看出這幅刺繡配色的與眾不同，就近了看，才發現它的另一種妙處。」

  說完他用手撐起裙擺，指著上面的花紋，讚嘆道：「這是雙面繡，但不是普通的雙面繡，大家看——」

  眾人圍上來，很快把秦部長、模特圍得水泄不通。

  盛泊言不敢離開秦部長身邊，雙手小心地護住他。

  炎涼被擠到外側，她感激地望著盛泊言，他把秦部長這位對蘇繡內行的人請了來，免得她一個人的話不足以取信眾人。

  即便她不說話，相信盛泊言也能洗清她的冤屈，揭開汪清婉醜陋的面目，讓汪清婉顏面掃地。

  原來這段時間他看似對服裝大賽的事不聞不問，實際上他早就想好了對策。

  起初炎涼以為，他能想到的辦法只是讓韓菁華出來作證，但其實這個辦法並不能起到什麼作用，口說無憑，剛才汪清婉幾句話就輕鬆翻盤，要是沒有別的有力證據，勢必把韓菁華和希顏公司都牽扯進來。

  所以炎涼早就打定了主意，如果汪清婉一意孤行，盜用她的設計，還來誣陷她，她就會毫不猶豫地反擊！

  秦部長蒼老的聲音還在繼續：「這可不是普通的雙面繡，你們看，裙子的正反兩面是相同的花色，卻用了不同顏色的繡線，這叫做雙面異色繡！」

  眾人聽得雲裡霧裡，似乎好像是很高級，可是到底有多高級，他們並沒有切實的概念。

  「唉，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嗎？」秦部長長嘆一聲。

  「代表機器不可能繡出來！」有人快嘴快舌地接話。

  眾人大笑起來，秦部長也繃不住笑了：「豈止是機器繡不出來，就算全國八千萬繡娘，能繡出這種雙面異色繡的，也找不出五十個人來！」

  「啊？！」眾人驚愕地目瞪口呆，「這麼厲害啊！」

  大家又紛紛去欣賞裙子上的花紋，覺得今天真是開了眼了，能見到如此珍貴的刺繡。

  「這件裙子必定是炎涼小姐設計的，剛才汪小姐說這花紋是機器繡的，說明她根本不會繡，甚至都不知道這繡圖如此珍貴！」

  「是啊是啊！」眾人恍然大悟，紛紛把目光投向炎涼和汪清婉。

  汪清婉渾身戰慄，幾乎站不穩，眸子裡透出殺氣，惡狠狠地瞪著炎涼，牙齒幾乎要把嘴唇咬出血來。

  「炎涼小姐另一件作品也是這樣的繡樣嗎？」一句話把眾人的注意力吸引到炎涼的那件半調氤氳作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