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陳洛在澆地

  小王集，陳洛家。

  看著撅著屁股，在那裡狼吞虎咽的陳文，他搖了搖頭，今天一早上的時間的確有些為難他了。

  陳洛從廚房裡端出一碗麵湯放到陳文跟前。

  「喝點兒湯，別噎著了。」

  陳文興奮的點頭；

  「四哥，你什麼時候會做飯了，這也太好吃了吧，別咱村的馮廚子的流水席做的還好吃。」

  陳洛看著陳文笑著說道；

  「好吃就多吃點兒。」

  現在整個家裡也就陳文願意跟自己說話，他想把最好的都給他。

  陳文看著陳洛盯著自己目光，將饅頭咽下，有些猶豫的看著陳洛。

  陳洛看著猶豫不決的陳文好奇的說道；

  「怎麼了？是有什麼事兒問四哥？」

  陳文點了點頭；

  「四哥，你這錢不會是賭博贏來的吧。」

  陳洛笑著搖了搖頭；

  「那是拿人家的？」

  他擔心陳洛生氣補一句的說道；

  「不是我不相信四哥，就是...」

  陳洛也不生氣，笑了笑；

  「不是偷人家的，放心吧，這錢是乾乾淨淨的，是四哥掙來的。」

  陳文眼睛一亮。

  「是摸知了掙得？」

  陳洛疑惑的看著陳文說道；

  「你怎麼知道？」

  陳文尷尬一笑，把昨天跟著陳洛的事情說了一遍。

  陳洛聽完一陣無語，鬧了半天不是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跟著自己，是自己弟弟跟著他。

  再聯想昨天在墳前那豪言壯語有些尷尬的揪了揪耳垂。

  「四哥，今天晚上我跟你一起摸知了，然後咱們再拿去賣。」

  看著陳文一臉激動的樣子，陳洛在想自己一個人的效率的確很慢。

  而且知了的周期也就半個月，他需要在半個月的時間湊齊第一筆啟動資金，猶豫了一下點頭；

  「行，但是這事兒你暫時不能告訴任何人。」

  陳文見陳洛答應了下來，壓制不住的興奮點頭；

  「放心四哥，我嘴嚴的狠，早上面對爸媽的嚴刑拷打，我也沒有吐出半點兒有關你的消息。」

  陳洛點頭，要是知道陳文早就將他的老底都說話來的陳洛，不知是何感想。

  吃飯完的陳文滿意的拍了拍肚子，他懷裡還揣著兩個包子，半碗的紅燒肉。

  一盆紅燒肉被他吃的僅剩小半碗，要不是克制了一下，這半碗也不剩，剩下的這些是為了饞的時候吃一口。

  陳洛並沒有要求陳文將那紅燒肉給家裡人吃，一兩個包子都已經讓家裡人雞飛狗跳了。

  要是再發現陳文拿回來的紅燒肉，他相信家裡人不會放過陳文的，甚至會帶著陳文來質問他。

  到時候事情鬧大了，他的計劃敗露出來，對於他接下來的計劃會很困難，所以陳洛打算先隱瞞下來。

  陳洛簡單收拾了一下，拿著扁擔提著兩個木桶向地理走去。

  別人家的玉米都已經澆過水，他們家的還沒有，曾經都是林汐一個人照顧地里的莊稼，現在陳洛想將這個重擔接下來。

  在去地里的路上，一些正在下地的其他人，有些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

  「那...那是陳洛嗎？我怕不是看錯了吧；」

  一個四十多歲戴著草帽，光膀子，肩上搭著毛巾的中年男人說道；

  旁邊那名穿著幾十個補丁的確良的男人，也是不可置信的說道；

  「是，是陳洛。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嗎？他竟然下地了。」

  「不，一定是我沒睡醒，陳洛下地？公雞都會尿尿了。」

  另外一個光頭大漢說道；

  陳洛對於這種聲音仿佛沒有聽到一般，扛著扁擔，提著木桶目光堅定。

  一路上見到的人都和剛才那些人的情況差不多，不敢相信陳洛下地了。

  陳洛來到地頭，看著被太陽曬得蔫了玉米苗，陳洛二話不說提著木桶想著不遠處的土井走去。

  大隊有成套的水泵，或者有一兩家合夥買的水泵比挑水澆地面積廣還方便。

  可陳洛知道憑藉他的人緣，在小王集別說借水泵，恐怕水泵的皮管都借不到。

  陳洛來到土井邊，看著土井裡的水位下降到了四米以下，就知道今年又是一個大旱年。

  將繩索捆在木桶上丟下去，打水提水一氣呵成，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提升兩桶水走向地里。

  站在遠處看著這一切的陳紅旗不敢相信的說道；

  「那真是陳洛？」

  陳軍看著用扁擔扛著兩桶水的男人點頭；

  「是他。」

  他們兩個今天就是來澆地的，林汐一個人向來都忙不過來。

  再加上他們家也沒有水泵只能等著村大隊裡公用的水泵排隊澆，他們前天才把其他地澆完。

  今天打算來這邊把這塊地澆了就看到了這一幕。

  「剛剛別人說的時候我還不信，親眼看到他在提水澆地當真有些夢幻。」

  陳軍在一旁感慨的說道；

  陳紅旗沉默不語，就這樣盯著陳洛，過了好一會兒陳紅旗說道；

  「走吧。」

  陳軍愣了。

  「走？咱們去哪兒？」

  陳紅旗說道；

  「回家啊，還要去哪兒？」

  陳軍有些驚訝的說道；

  「可是陳洛他...」

  陳紅旗打斷了繼續說話的陳軍。

  「不勞做不知道農民的苦，不當家不知道當家的累，不管這次是不是他演的，他想表現就給他一個表現得機會，要是還是傷害小汐，就直接讓他們兩個離婚得了，別害了人家孩子的青春。」

  陳軍沉默拉著板車跟在陳紅旗的身後，他很想說按照陳洛那樣澆地，四畝地，估計澆到明天早上也澆不完，用水泵澆也許要一天的時間，更何況人挑呢？

  陳洛不知道家裡人來了，挑水澆地的他，熱的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他很難想想以前林汐一個人是怎麼挺過來的，才提了五趟他就已經累的不行了，不過一直在咬牙堅持。

  陳家老宅；

  陳文回到家裡，李秀英看著滿面紅光的陳文，皺著眉頭說道；

  「你又去找他了？」

  陳文聽到李秀英嚴厲的聲音下意識縮了縮腦袋。

  「沒有，我出去玩兒了。」

  李秀英想著剛挨完揍也不敢頂風作案不是？甩了甩滿是泥土的褲子，塵土飛揚說道；

  「別去招惹他，不然到時候給你賣了哭都讓你沒地方哭。」

  陳文笑著答應，留著牆根就往他的房間走。

  忽然間兩小隻出現在他的跟前。

  「五鍋，你身上是什麼啊，怎麼聞著那麼香啊！」

  陳文大急，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小妹的鼻子這麼靈，一把捂住她的嘴。

  「別說話，走五哥帶你們去吃一個好東西。」

  兩小隻興奮的跟在陳文身後。

  看到領著兩小隻進房間的李秀英搖了搖頭，在她看來只要不去找陳洛，怎麼著都行。

  看著在廚房忙著刷鍋刷碗的林汐，心疼的嘆了一口氣。

  「老天爺啊，你讓我那個混帳兒子真的快點兒好起來吧，這麼好的媳婦，失去了是我們老陳家的損失。」

  陳雪在房間裡收拾東西，聽到自己母親的念叨也是無奈的嘆息。

  對於自己那個四弟即氣即心疼，她之所以對陳洛那般，就是想把他從懸崖邊拉回來。

  李秀英剛祈禱完，就看著拉著傢伙事兒回來的陳紅旗和陳軍。

  李秀英奇怪的問道；

  「這怎麼把東西拉回來了？還有人占著井？不應該啊，這個時候了，該澆得應該澆完了啊！」

  陳紅旗搖了搖頭；

  「沒人占井。」

  「那這是...」

  拉著板車進來了的陳軍開口說道；

  「陳洛在地里提著木桶澆水。」

  走到門口的陳雪與李秀英異口同聲的說道；

  「誰？」

  還沒等兩人回答，陳文房間裡發出兩聲驚呼；

  「哇！這也太好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