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人抗下所有

  小王集，陳家老宅。

  聽到這個聲音的陳文心中一緊，將陳沐瑤陳影擋在身後。

  有些尷尬的轉身笑著看向站在他們身後的那人，陳紅旗。

  陳紅旗看到陳文緊張的樣子，微微蹙眉。

  「你小子，又惹什麼禍了？」

  陳文尷尬的笑道。

  「沒…沒有！」

  陳雪看到陳文緊張的樣子，再聯想他手中大肉包，心中將答案已經猜的七七八八。

  還沒等陳雪問出口來陳紅旗嗅了嗅鼻子。

  「什麼味道這麼香？」

  躲在陳文身後的兩小隻聽到自己爺爺這般說，一個個伸出小腦袋，將手中僅剩一口的肉包子舉起來。

  「爸爸吃，爺爺吃。」

  看著自己小女兒和自己小孫女遞過來的那口肉包，目光不善的看向陳文。

  「老五，究竟怎麼回事兒？」

  老五心頭一緊，暗道：

  「完了，完了，完了，陳洛你害我啊！」

  陳文一米五八的個頭，被陳紅旗一把拎起。

  就跟拎一個小雞仔子似的，就那樣輕輕一抖。

  陳文胸前就跟下包子雨一樣，嘭嘭嘭，白花花的白麵包子，落在了地上。

  看著掉落的包子，陳紅旗傻眼，陳雪驚了，挑水進來的陳軍愣住了。

  好奇伸頭看過來的林汐嘴巴呈O狀，李秀英呀了一聲，眾人回過神來。

  只見李秀英趕快撿起地上的包子，輕輕拍著上面的塵土，責怪的說道。

  「老陳，你幹嘛呢？東西都掉地上了，遭罪！」

  陳紅旗有些尷尬，他哪裡知道陳文身上還藏著這麼多包子。

  陳影高興的歡呼雀躍。

  「哇哇哇，瑤瑤，瑤瑤，大包紙，好多大包紙。」

  陳沐瑤葡萄般的大眼睛眯成了月牙，口水不停的往外流。

  忽然間眾人目光集中在陳文身上，他們只顧著包子掉地上有些遭罪。

  卻忽略了一個問題，陳文哪裡來的這麼包子。

  就這樣陳文被帶了正屋的大廳，陳紅旗與李秀英坐在最前面，中間一張八仙桌，前面一張偉人的海報，桌子上一個財神爺和一個香爐。

  陳雪、林汐坐左邊，陳軍，陳影，陳沐瑤坐右邊。

  大人虎視眈眈的盯著陳文，兩個字好傢夥口水直流的盯著大肉包。

  「說吧，包子是不是那個禍害給你的？」

  陳文有些尷尬，想要狡辯。

  「爸媽，姐，嫂子，我給你說，東壩水庫里有包子，這些包子是我……」

  砰…

  陳紅旗將八仙桌拍的直響，桌上的財神像還有香爐都跟著一顫。

  更別說跪在地上的陳文了，他咽了一口唾沫，有些害怕的看著陳紅旗，陳紅旗眼神如鷹盯著陳文。

  陳文有些害怕的低頭不敢與陳紅旗對視。

  李秀英冷聲說道。

  「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不要跟他接觸，不要跟他來往，他就是一個黃鼠狼，你們都是小雞崽。」

  「今天給你個包子，明天就有可能把你賣了，他這種人完全沒有信譽度，你看你嫂子跟他過得什麼日子。」

  林汐聽到李秀英的話既感動又難過，感動的是娘家人不幫忙做主，婆家人卻是她堅強後盾。

  陳文還想狡辯，陳紅旗冷聲說道。

  「這次你要想清楚再說，要是再編瞎話，就家法伺候了。」

  聽到家法伺候的陳文立馬老實了。

  「是四哥，他買了包子，讓我給家裡送來。」

  李秀英聽到這句恨得牙根痒痒。

  「他讓你送你就送啊，你知不知道他打得什麼主意，今天給你包子，明天就能拆了咱們這個家。」

  「你怎麼那麼沒出息，沒吃過包子還是咋的，這錢指不定是從哪兒來的呢？等著被人追上門要帳吧！」

  李秀英說著說著竟然流出了眼淚，他氣陳洛不爭氣，不知道又偷的那家的東西，丟人都是他老陳家丟。

  陳紅旗坐在一旁點著旱菸，狠狠的抽了一口氣，緊接著就是咳嗽不止，他氣的一口氣沒順上來。

  陳雪在一旁有些也怪自己。

  「我怎麼那麼沒吃過東西，剛剛怎麼就吃了一個包子？」

  林汐拍著抽泣的陳雪。

  陳軍拳頭握的咔咔響。

  兩小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剛剛還好好的，怎麼忽然哭得哭，皺眉的皺眉，他們雖然小。

  但也知道看眼色行事兒，知道這種情況下肯定是不能去拿包子的，縱使口中的口中不停的分泌。

  陳文有些侷促，緊張的說道。

  「那個…這錢應該不是四哥偷的。」

  聽著陳文還想為陳洛辯解的李秀英。

  拿起旁邊的雞毛撣子，陳文見狀大急，連忙喊道。

  「媽，媽，別打，別打。」

  「不打你，你現在都被那個畜生說話了，我看你就是被他洗腦了，我給你打醒，讓醒過來。」

  陳文是真的害怕他這個老娘，她可不像普通家庭一樣，有一個慈母嚴父，他們老陳家是嚴父嚴母，有時候還是男女混合雙打。

  啪～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在陳家老宅迴蕩。

  站在院牆外一直偷聽的陳洛，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他可是清楚自己老娘雞毛撣子的威力，心中默默為老五祈禱了一番。

  慘叫聲一直持續了五分鐘，陳文捂著屁股，流著眼淚身體不停的抽泣著，李秀英氣喘吁吁的坐在旁邊凳子上，喝了一口水，緩口氣的說道；

  「說，到底怎麼回事兒？」

  陳文抽泣著說道；

  「我都說了，別打我，我也說，你還打。」

  陳文委屈巴巴的揉著屁股，聽到陳文的反駁，李秀英不由分說的拿起雞毛撣子，嚇得陳文直接跪在地上。

  「我說。」

  李秀英這才滿意的收起雞毛撣子。

  「我真懷疑這包子錢不是四哥偷的。」

  陳紅旗抽了一口旱菸說道；

  「那就是賭的了？」

  陳文搖頭。

  「也不是賭的。」

  陳雪在一旁冷笑；

  「你該不會是說是他陳洛掙來的吧！」

  陳文點頭；

  陳雪對著李秀英說道；

  「媽，打吧，看樣子還是沒有清醒。」

  李秀英點了點頭，覺得有這個可能，看著拿起雞毛撣子的李秀英，陳文大急。

  「我說的都是真的，他昨天晚上去東林場摸知了去了，然後早上我就看到他扛著麻袋從村外回來了。」

  陳紅旗、李秀英以及其他幾人都有些奇怪的看向陳文。

  「他摸那玩意兒幹嘛？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烤熟苦不拉幾的，給狗狗都不吃。」

  陳軍疑惑的問道；

  陳文搖頭；

  「我不知道，我也想弄清楚，所以才跟著他，早上的時候就見他做好飯，想來老宅這邊送，又不敢來就讓我來了。」

  陳紅旗抽了一口煙，一家人都不說話，似乎在等陳紅旗發號施令，最終陳紅旗看著兩個直流口水的兩小隻，開口說道；

  「不吃白不吃，這小子給咱們惹多少禍了，吃他一個包子也是理所應當的，吃。」

  陳紅旗一聲令下，兩小吃快步跑到桌前，一人拿了一個包子，張嘴就啃。

  也不在乎上面的塵土，啥玩意？不乾淨？這個年代觀音土都是好東西，你還在乎沾了泥土的包子？你不吃吃的人多的是。

  肉香味瀰漫整個房間，看著兩個孩子吃的格外開心，陳紅旗李秀英也漏出了笑容。

  「小汐，小雪，陳文，軍，你們四個一人拿一個吃。」

  陳雪擺手；

  「我不吃了，剛剛吃過一個了。」

  陳軍憨厚的笑著說道；

  「我不喜歡吃包子，還是喜歡吃紅薯。」

  說著走出正屋，要不是看到地上的口水其他人就信了。

  陳文搖頭。

  「我就不吃了，我不喜歡吃肉包。」

  陳紅旗氣笑了。

  「你把你的口水收收我就信了。」

  陳文擦了擦嘴捂著屁股跑出去了。

  李秀英笑著拿著一個肉包，來到林汐前。

  「閨女受苦，吃個吧！」

  林汐一陣感動，搖頭道：

  「媽，我也不吃，讓孩子吃吧！」

  陳沐瑤拿著肉包送到林汐跟前，彎成月牙般的眼睛露出小虎牙奶聲奶氣的說道；

  「媽媽，肉肉很香呢，你吃。」

  跑到門外的陳文，看貼在牆根的陳洛，氣鼓鼓的說道；

  「四哥，我可是為了你扛下了所有。」

  陳洛笑了笑說道；

  「走，紅燒肉管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