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4章 勝天

  一劍開萬世！

  莫缺這一劍終於揮了出去，沒有想像中天崩地裂的氣息，沒有多麼驚人的速度，有的僅是樸實無華，簡簡單單的一劍！

  「轟隆隆！」

  然而這簡單無比的一劍，劍光未至，此前那不可撼動的天機棋盤，已經開始陷入崩潰。

  棋盤上多個角落坍塌，盤中代表棋子的星辰，也在那一劍降臨之前，接連崩碎。

  「我倒要看看，憑你能開出何種未來！」

  玉霄之主大喝，知道無法再定住天機棋盤，她抬起那一根巨大的手指，一指點向莫缺手中的未來之劍。

  仙骨之力，結合萬世玉玄經所化的仙文，加上這一方天地之力。

  當玉霄之主不再試圖守護天機棋盤，她這一指的威能，也達到了此前從未達到過的高度。

  「轟隆！」

  一把未來之劍，一根仙骨所化的手指，在虛空中緩緩靠近。

  仙骨之上，億萬仙文化為無數身影，每道身影都是玉霄之主的一世經歷。

  莫缺這邊，他身後除了十大至尊之影，這一刻還有無盡蒼生的影子浮現。

  眾生之力！

  「轟！」

  劍指相觸，二者當中透出的第一波威勢，如一股風暴席捲開來，使得天機棋盤上所余星辰，全部化為齏粉。

  天機棋盤動盪不止，棋盤上此刻浮現出一道道縱橫交錯的虛線，交織成了此盤。

  棋盤上的線，便代表了天地間種種法則與約束，芸芸眾生皆是盤中棋子，所有人都身在局中，受到那些縱橫之線的束縛。

  「轟隆！」

  而在此刻，那些縱橫交錯的線逐一崩斷，在莫缺那一劍之威下，不復存在。

  「天地為盤，眾生為棋！」

  老張看著這一幕，眼中不禁有熱淚滾落，「這困了芸芸眾生百萬年的局，終於破了！」

  遠處，幽姬看著迅速崩碎瓦解的棋盤，亦心中複雜。

  那些代表了天地法則的縱橫之線，束縛住了歷代至尊，也同樣束縛著芸芸眾生。

  而在這一日，它們終於被莫缺一劍擊潰。

  至此，天道約束不復存在，這方牢籠就此破碎，所謂天道定局，也再約束不了世人。

  所有身在棋局中的人，今後都不需再受到棋盤上那些縱橫之線的束縛。

  「定數，變數！」玉無塵看著迅速瓦解的棋盤，輕輕一嘆。

  縱橫之線，便是所謂的定數，將世間眾生與萬物定於某格之中，約束於棋盤之上。

  可今日，莫缺這一變數，最後還是勝了定數，推翻全局，讓所有定數，化為烏有。

  「少尊！」天行宮主臉色慘白，看著玉無塵。

  天機棋盤破碎，定局已破，他和玉無塵二人，怕都難逃滅亡之局！

  「此戰，仍未結束！」玉無塵平靜的反常，「他雖破了棋局，勝了天道，但想要勝過那天外之人，也非易事！」

  天行宮主心頭一震，向前望去。

  只見莫缺的劍，和玉霄之主的手指，仍在互相對抗。

  莫缺一劍之中，包含了眾多過去之人，現在之劍，因為過去與未來本就不可分割，若無未來，何來過去？

  這未來之劍乃是三劍歸一的結果，離不開過去，也與現在息息相關。

  「能做到如此地步，你已經足夠強！」玉霄之主開口道：「但可惜，你縱能勝天，卻勝不了我！」

  哪怕將過去劍與現在劍結合，哪怕十大至尊之力加身，哪怕莫缺這一劍的威能，已經可以比肩當年初代至尊的開天一劍，但這一劍雖能勝天，卻勝不了她的仙骨！

  「歷代至尊，芸芸眾生之力相加，的確也及不上你的仙骨！」莫缺語氣平靜，緩緩開口，道：「但他們留下的，遠遠不止如此！」

  話語落下，原本和仙骨不相上下的未來之劍，威能竟再度上漲。

  「這是……」玉霄之主臉色微變。

  原本這一劍儘管蘊含了過去與現在的眾生之力，可仍是無法勝過她的仙骨。

  但這一刻，一股比過去與現在結合起來都更加可怕的力量，使得莫缺這一劍之威，迅速提升。

  「這便是你的未來之劍？」玉霄之主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莫缺這一劍中擁有的未來，強大到難以想像。

  就如當年初代至尊之所以強大，便是因為他一劍開闢了劍道百萬年，使得初代至尊的未來之劍上，擁有後世百萬年劍道之威。

  而此刻，莫缺這一劍擁有未來之力，已不止百萬年，而是千萬年，甚至更加久遠！

  一劍開萬世！

  他這一劍開出的，不僅是後世劍修之路，更是令得億萬眾生因他而不再受到天道束縛！

  立身現在，上承過去，下接未來！

  莫缺這一劍，上承過去百萬年眾生，下接未來萬世蒼生之力！

  「轟隆！」

  這一刻，那一根仙骨終於承受不住莫缺劍中之力，仙骨上的經文如冰雪一般迅速消融，那一根巨大的手指，也在莫缺這一劍之下出現裂痕，迅速開始崩潰瓦解。

  「極道之心，十大至尊之力，這就是你的未來嗎？」

  玉霄之主知道，到這一刻，她已無力再勝莫缺。

  擁有極道之心，莫缺的未來能達到何種高度，便連她也無法斷定。

  但至今，今日莫缺這一未來之劍，讓她清楚感受到了，只憑她這一道意念，勝不了莫缺。

  「轟隆隆！」

  天機棋盤徹底崩碎，盤上眾星不復存在，玉霄之主那一根仙骨，也被莫缺一劍所毀，煙消雲散。

  但她自身並未消失，仍是坐於虛空，道：「以你現今之力，這一劍足以滅我此身，但你卻沒有繼續對我出手！」

  莫缺收劍，沒有言語。

  玉霄之主笑了，道：「你是為了她？」

  儘管莫缺能夠暫時保住雲芷嵐，但要將她喚醒，恐怕還需要藉助玉霄之主之力。

  畢竟，雲芷嵐與她本為一身，乃是她的一道意念轉世而成。

  「我如今已大概能夠理解，她對你，為何會如此執著！」

  玉霄之主大笑，抬起那根仙骨，啪的一聲，仙骨破碎，化為點點光芒，飛向莫缺，道：「此物，有我本尊部分靈力，可將她喚醒。」

  莫缺接過那仙骨所化的光芒，驚疑不定。

  玉霄之主此前一直想抹殺雲芷嵐，此刻敗給了他，反而願意將她喚醒？

  「她那道意念，脫胎於我，這部分靈力雖可讓她清醒，但卻難以長存。」

  玉霄之主道：「換句話說，她雖能醒來，但卻將不久於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