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6章 這一聲嫂子,沒白叫。
2024-10-22 15:46:11 作者: 康代表
顧言這一跳,直接得罪了兩個女人。
其實,冷如雪把水端給他的時候,他就察覺異樣了。
毒蠍的人對這種東西都很敏感,何況還是這種普遍的蒙汗藥。
他當時端著水,看著身側站著的冷如雪問,「今天不忙麼?」
冷如雪只「嗯」了一聲,顧言笑了一下,仰頭把那水喝了,轉頭把杯子遞給冷如雪的時候,他問了跟扁梔一樣的話。
「有什麼話要跟我說的麼?」
冷如雪的回答跟面對扁梔時,別無二致,她說:「沒有。」
她要說的話,在離婚的時候,已經說完了。
愛人的時候她很用力,所以走到現在,她無愧於心。
沒有什麼要說的了。
顧言當時點點頭,輕輕的說:「哦,這樣。」
顧言把兩個女人得罪的很徹底。
扁梔直接拉黑了顧言的所有通訊,讓顧言道歉都沒渠道。
冷如雪從那一天開始,徹底無視他,是那種,你現在就是死我跟前,我都不會給你一個餘光的那種不理。
顧言嘆了口氣,環胸靠牆,看著冷如雪面對別人時都帶著笑意,唯獨對他,之前還看顧他飲食呢,現在徹底不管了。
顧言想找機會解釋,人壓根不給他機會,一頭鑽進了實驗室里,埋頭苦幹去了。
扁梔離開之前,顧言曾經問過,這個項目最快的話,要多久能夠結束。
扁梔說:「兩年。」
兩年。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冷如雪之前跟他說的:半年。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女生都這樣,好像說了分開的話之後,就再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顧言苦惱的很,沒人管著,但是也不敢放縱了,飲食之類的,自己非常注意,到點了自己去睡覺,棒棒糖再也不敢吃了,做出一副我會乖乖的樣子,期盼著能得到半分憐惜。
半個多月過去了,扁梔還是不理會他,顧言重重嘆了口氣。
等到了一個月的時候,顧言主動回了一趟國,找扁梔給自己把脈。
扁梔倒是給把脈,也給開了藥方,不過期間一字未說,直接回了房間。
毒蠍的人什麼都可以,但是絕對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五年前那一遭,扁梔一直記在心裡,她最擔心的是之前的戰役會給如今的毒蠍人留下什麼身體後遺症。
那一日,飛機都飛至半空了,這人明明知道自己腿不好,還依舊往下跳。
沒把自己放心上,也沒把身邊人的擔心放心上。
這種人,在扁梔這裡,就是要死早點去死!
扁梔火氣超級大,顧言要上樓賣個慘,林靈臉色也不好,直接對著門口一揮手,「滾吧!」
顧言戚戚來,蔫頭巴腦的走,回去的時候,帶了一堆的藥,可憐巴巴吧的去跟冷如雪求和。
結果人依舊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顧言難受極了,自己悶頭喝藥,再遠遠的看人。
老實說,他現在都有點怕了冷如雪了,這女人,心好硬,賣慘什麼的,半分行不通,他現在都有點兒黔驢技窮了。
期間,凌飛來了一次。
給冷如雪不知道送什麼,很大的一個箱子,顧言走過去,冷如雪一個很厭惡的眼神遞過來,「你走開!」
顧言當場心碎。
顧言站在一邊,看兩人說說笑笑,互相說著最近的趣事,凌飛這傢伙很會哄人,冷如雪本來也愛笑,笑起來的時候大眼睛彎著,很招人。
顧言火氣沒地方發。
全發在了瓦薩的身上。
人不來挑釁,他倒好,直接打到人家大本營去了。
瓦薩被欺負沒脾氣,低聲下氣的請人喝茶,顧言無聊了就過去晃蕩幾下,無聊了自己泡茶喝,讓瓦薩裡頭的人幾乎都要覺得腳底下的那片土地是顧言的了。
這個地方不太平,瓦薩他們也不是絕對的王者,附近的部落之前經常來犯。
從顧言一次直接一槍暴擊了對方首領的頭之後,血腥場面大震四方,一時之間,周圍氣氛一片祥和。
「言哥,嫂子還不跟你說話啊?」
顧言悶頭揉了把腦袋。
凌飛還tm的不走,昨天他親眼看見凌飛居然進了冷如雪的房間!
他過去很溫和的問了一句:「進去坐什麼?」冷如雪冷著臉直接回了一句:「夫妻生活,你管得著?」
他管不著!
tm的,他現在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這都tm的什麼事啊,他鍾意的女人跟別的男人一個房間,他還沒處說理去了!
而且!
顧言直接找了凌飛,眼神幾乎要殺人,他拎著,抵著凌飛的太陽穴,沉聲警告,「你要是敢動冷如雪一根汗毛,我斃了你!」
結果。
凌飛沒怎麼。他被冷如雪甩了一巴掌。
那一巴掌把顧言都打懵逼了。
現場好多人,毒蠍的人,冷冰凝,霍家請來的保鏢,瓦薩的人,全都看見了。
眼睜睜的都看著在外頭大殺四方的人被人甩了一耳光。
冷如雪打完,把凌飛帶到自己身後,冷冷看著他,「你又想要了,你說想復婚就復婚,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全世界都圍著你轉,不如意了就跳個飛機,這個世界誰都要聽你的安排是吧?」
冷如雪氣,顧言也火大。
被打一巴掌沒什麼,當著他的面護著別的男人,這不行!
當他死了嗎?!
他直接提搶過去,要把凌飛從冷如雪身後扯出來,他得斃了這男的。
結果。
又被甩了一巴掌。
巴掌聲很大,現場的人都齊刷刷的咽了口口水。
顧言被打自閉了,不說話了,悶頭委屈。
毒蠍的群里一堆倒霉兄弟看熱鬧起勁的很,還給他拍了視頻放到群里。
扁梔在這個時候出來,「呦i_」了一聲,「這誰的熱鬧啊。」
顧言@了她,喊了聲:老大。
扁梔一句:不敢當,不過幾巴掌嘛,沒什麼的,飛機那麼高都能眺,還在意這幾巴掌啊,來,兄弟們,把打得好刷起來。
於是。
屏幕上嘩啦啦的刷了好幾版的屏幕。
「打得好!」
「打得好!」
「……」
顧言:『……』
不得不說,扁梔商業鬼才,一早殺雞儆猴玩的太溜了,從那之後,毒蠍里的所有人,破了個皮在扁梔面前都得小心翼翼的貼上創可貼。
他們老大護短,見不得他們受傷。
顧言爹不疼,娘不愛,沉默自閉著。
那一年,冷如雪沒再跟顧言說一個字。
顧言心態徹底崩盤,哪家的姑娘啊,心思這麼決絕,顧言覺得,隨著時間的推移,幾乎都找不到她喜歡過自己的證據了。
他有些喪氣。
他真的覺得,冷如雪不喜歡他了,沒人在喜歡一個人的情況下,會把人涼這麼久。
他覺得自己涼了。
他都不敢跟冷如雪說話了,。
胃徹底調理好的時候,顧言怯怯的把人攔在實驗室門口。
冷如雪都懶得看他,只問,「什麼事?」
這嫌棄的口吻,差點把顧言直接送走,硬著頭皮點開了微信語音。
是林靈的聲音,女人的氣性大,扁梔那裡也還是哄不好。
人生滑鐵盧。
「顧言,老大說,你這個胃現在沒問題了,平時自己注意點,別喝酒,辛辣的別吃,就沒什麼了,養的不錯,忌口這一年也挺到位,表揚一下。」
語音到這裡結束。
顧言看著冷如雪,「腿我自己也在養護,康復的訓練一直在做,以後不會做上次那麼衝動的事情了,我保證,你別跟我氣了吧?」
從上次跳飛機之後,這是第一次冷如雪看他,「身體是你自己的你要任性的話——」
後面的話都沒說呢,顧言立馬說:「不能,不能,我自己很注意的,現在酒都不喝了。」
顧言說著,從身後拿出幾粒小蛋糕來,「你之前喜歡的口味,我上次回國複查的時候帶了原料來自己做的,還是熱的,你試試?」
冷如雪看著眼前的小蛋糕,沉默了一會兒。
顧言又說:「我試了很多次,你試試吧。」
鬆軟小蛋糕放在寬大的手心上,散發出淡淡的奶香味,顧言的指腹又被烤箱熏紅的痕跡,很淺,但是看過去還是會注意到。
冷如雪安靜一會兒,拿起那枚小蛋糕,看著顧言笑起來的眉眼,輕聲說:「下次再耍心眼我就不接了。」
一秒被看穿。
顧言嘆了口氣,心上人太精明。
指腹是故意噌紅的,他不敢真的傷到自己了,冷如雪看出來的,不過還是接了小蛋糕,給了口頭警告。
「那,」顧言跟上腳步,偏頭對冷如雪說:「咱們講和了好麼?」
冷如雪很大度,「可以。」
顧言終於露出這一年來,第一個真心實意的微笑,他長長的鬆了口氣,兩隻手枕在腦袋後,略委屈的抱怨,「小姑娘人不大,氣性還不小,一年多了,生生一年多了才理我,以後真是不敢惹你了。」
冷如雪小口的吃著蛋糕,很珍惜。
「喜歡我以後還給你做,」顧言笑著說:「不難,你實驗室裡頭忙,需要好好的補充體力。」
冷如雪瞧了他一眼,沒做聲。
顧言從那天開始做蛋糕,各種各樣的蛋糕變著法的做,變著法的哄人。
半年後。
冷如雪的實驗室研究進入再次試驗階段。
之前的實驗只限制於動作實驗,這一次進入人體實驗。
大型戰爭創傷性後遺症其實是一種心理疾病,這種疾病通常發生在男性身上,他們經歷過生離死別,甚至是身體上的摧殘,許多人並不認為這是一種疾病,可它真真實實的存在在病痛者心理。
這會讓他們的治療期限變得艱難,甚至無止境的長,從身體上的治癒情況來看,會形成多重阻礙,而冷如雪研發的藥物治療,配合著心裡治療,會讓這種有創傷性後遺症的人,在用藥的最初就得到最好的療效。
大大的減少這類人,自殘,甚至是自殺的狀況。
顧言這樣剛硬的人,如今睡覺還會做噩夢,永遠睡不踏實,身邊一絲風吹過,他都能醒。
藥物進入臨床,冷如雪才算鬆了口氣。
毒蠍裡頭有一部分人申請成為臨床試驗用藥的患者。
顧言也在裡頭。
在名單里看見顧言的名字時,冷如雪安靜了好久。
用藥的前一天,冷如雪一個人站在陽台上,站了很久很久。
顧言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
「在想什麼?」
冷如雪笑了笑,沒回答他的話,反而問他,「怕嗎?」
顧言搖頭。
冷如雪笑了笑,「別怕。」
她說:『一年半,這一年半里我參考過上千部文獻,做了上萬條實驗數據,前期的動作實驗的副作用可控性,我控制在了世界最低的範圍內,在我之前,沒有人有對數字這樣嚴苛的控制,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她終於坦誠。
她說:「從七年前開始,直到現在,我一直知道,」冷如雪點了點他心口的位置,「你這裡有傷,扁梔姐姐說,你的腿一直沒辦法得到最大的康復效果,是因為你一直無法放下,無法放下前任毒蠍老大的死,無法放下扁梔姐姐的眼睛,她的手,很多很多的事情,都在你腦子裡,」
「我知道你盡力了,」冷如雪從最專業的角度去判斷,她沒像外人一樣覺得他們是矯情,這就是一種心理性疾病,連心理引導都無法克服的疾病,「沒關係的,」
月色下,冷如雪的面容溫柔沉靜,「你們已經做的很好了,剩下的,交給冷博士,我會給你們一個最滿意的答卷。」
她會用她的畢生所學去把他們從深淵裡帶上岸。
顧言沉默的看著眼前的姑娘。
那一年他救了她,嬉笑怒罵的認識了她,那個時候,她還瘦弱嬌小愛哭,如今依舊瘦弱,偶爾也會紅了眼睛,可卻已經能夠站出來,拉出一張大旗,來保護他了。
臨床試驗開始。
冷如雪再次投入近乎嚴苛的臨床觀察中去,她幾乎每天只睡三個小時,然後便是周而復始的數據管控跟計算。
整個實驗室裡頭,都是她計算的草稿紙,手下的研究員都在說:冷如雪對數據太嚴苛了,不說一點偏差,就是0.00001的波動,她都會重複計算上百遍。
科研需要這樣的嚴謹性。
因為有這樣的人在,這一批臨床數據出來的時候,業內已經有人在歡呼跟驚詫了。
從數據公布的開始,就有人投資商過來砸錢要求投資了。
大型創傷性後遺症的用藥於治療,自成體系,甚至在後期可以運用到普通患者的臨床上面去,因為冷如雪對副作用的把控幾乎到令人髮指的地步,故而,放在心理性疾病的臨床運用上,療效幾乎是令人出乎意料的。
所有人再一次見證了,這個中國女孩在創造力上的別具一格。
有人源源不絕的要求見冷如雪,甚至連北美,北非幾個國家的總統都希望能夠拿到這個研究項目的獨家研發權。
由國家的地方,難免會有戰爭,而創傷性後遺症的人文關懷下,會讓每個參與戰爭的人免除心理困擾。
冷如雪沒有接見他們任何一個人,在臨床徹底成熟時,毒蠍里的每一個人,成為了這個項目的最優先獲利者。
毒蠍裡頭的人都在說。
這一聲嫂子,沒白叫。
扁梔的眼睛,跟手,也在這個藥的作用下,輔助著藥物的治療,加快了痊癒的速度進程。
周歲淮特意過來謝了冷如雪一次,顧言在一邊嘿嘿的笑,眉眼間皆是得意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