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真懷孕了啊?
2024-10-22 15:46:11 作者: 康代表
對於李由,扁梔是有遺憾跟愧疚的。
她總覺得,自己當初不夠努力,否則,事情一定可以處理的更好。
可那會兒,她剛剛前腳走出抑鬱症,面對這樣暴擊式的畫面,一時之間,真的無法反應的更好。
以至於。
在李由離開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扁梔晚上都會做噩夢。
噩夢中,昏暗的廁所內,壓抑的喘息,粗鄙的語言,低劣下流的笑意在整個夢中充斥著。
以至於,她跟歐墨淵結婚的時候,她對親密關係,十分抗拒。
後來,遇到了周歲淮,也不知道為什麼,其實,她也沒有特意去解開心結,可,兩人契合的卻很好。
可能,這就是命中注定吧。
隔天。
扁梔跟周歲淮一起去赴宴的,不是什麼特別隆重的地方,周歲淮跟冷哥自己開了一桌,在距離兩人不遠的地方。
周歲淮明白,那段過往是扁梔的心魔,她想自己走出來,他就不遠不近的看著,在近在咫尺的位置保護她。
「師兄。」扁梔落座。
今天的李由穿著一席純白色的西裝,像是刻意打扮過,額前的碎發往後梳,露出溫潤無害的眉眼,很具有欺騙性。
「師妹,點了你做喜歡吃的菜,你看看是不是和心意,」菜單遞到扁梔跟前,「你看還有沒有要加的。」
扁梔沒什麼心思吃飯。
「師兄,你這些年,過的好麼?」
李由停頓都沒有,像是不入心,又像是隨意般,「好啊,怎麼會不好?」
李由笑著反問扁梔。
扁梔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面對李由。
明明,她當年努力過了,可李由這樣一反問,卻好像她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扁梔沉默無言。
李由依舊在笑,「師妹,聽說,你這些年過的不錯,雖然一開始離婚了,但是有周歲淮的不離不棄,我是聽說才知道,原來你就是毒蠍啊。」
李由言辭間帶著扁梔能夠察覺的鋒芒,「師妹,我知道這件事後,其實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李由拿過水杯,在扁梔垂眸時給她倒了杯濃度很高的酒,「我一直在想,」他語調從容,語速也很慢,很容易將人帶進他的立場中,「在想,我遇到的十五歲的師妹,那個天才少女,是不是在撞見我的那些不堪時,就已經是毒蠍了呢?」
刀刀見血的問話。
太熟悉的人總是知道致命點在哪裡的。
「師妹,我其實還想知道,」李由的笑意不減,嘴角反而越扯越大,「那一件,你跟師兄說試試,是認真的麼?」
李由笑意里摻雜冰寒,「你叫住我的時候,是不是在看師兄笑話呢,你心裡是不是在想,世界上居然有這樣不堪的人,是清北大導的弟子又怎麼樣,不過一樣不堪?不過一樣敞開腿,讓那些粗鄙的女人進去,你當時——」
李由彎起眼睛,「說的試試,是認真的麼?」
周歲淮跟冷哥在一旁聽了個大概,兩人齊齊皺起眉頭。
心裡大罵,我cao!
這孫子在這pua呢!
冷哥忍不住了要過去,可被周歲淮拽住了,他來之前,扁梔跟他有約定,看見了暗號,他才被允許過去。
周歲淮落在桌面上的手,緊緊攥著,青筋暴起。
扁梔抿唇。
李由看透扁梔對自己的愧疚,跟年少時的無奈,他不動聲色的將紅酒往扁梔面前推了推。
扁梔下意識的抬手,握住了酒杯。
「這麼久不見,不跟師兄碰一杯嗎?」
攥著玻璃酒杯的手緊了又緊,恍惚間,扁梔覺得那天炎炎夏日中,那股窒息般的感覺又回來了。
她恍惚的想喝點什麼,抬起酒杯,要入口時,餘光看到了周歲淮焦急的臉。
這張臉跟那一年餵她憂心,逗她笑的周歲淮重疊起來。
「怎麼?」
李由見扁梔遲遲沒有動作,自己先喝完了酒杯里的酒,然後笑著問,「師妹看不起師兄,不過一杯酒而已,都不願意跟師兄喝?嫌師兄髒啊?」
這句話,讓扁梔渾身發涼。
有過情緒病的人,即便是有再強大的意志力,只要沒有擺脫心魔,那麼在重新遇到情景里人時,是很容易被勾起舊事情緒。
「師妹,」李由也並未逼迫,他似乎還有很長的一段話要說,他放下酒杯,整個人鬆散的靠在椅背上,雙手交疊身前,又呈現防守姿態,
「你知道第一次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麼?」
「是師兄十九歲的時候。」
「那個時候,李管家已經生了好幾個兒子了,我便沒什麼作用了,他想著,把我重新丟回去算了,那一日的酒會,少年人身子抽條般的張,包裹在運動服內的身子卻成了引人注目的資本。」
「我是不肯的,怎麼都不肯。」
「可李管家抓了我妹妹,那一年,昏暗的房間裡,從滿了血腥,是我妹妹的血,他們叫人從福利院綁了她,把她綁在了門口,一遍遍的抽打她,那時,她才剛剛十八歲。」
「最後,在男人解開褲頭的時候,我忍無可忍了,我怒吼之後,掙扎之後,妥協了,」李由好笑的扯了扯唇,「你知道有錢人的世界,又多髒嗎?那女人,我現在做噩夢的時候,都還有她。
很胖,粗短的手指戴著華貴的寶石,因為太胖的緣故,手指的肉被擠在了一堆,她笑起來的聲音沒有比豬好聽多少,兩隻腿站在我面前,幾乎可以遮擋我整個人,她就這麼,脫下了褲子,把我的頭……」
李由的眼底猩紅,身子顫抖。
「一切結束後,我妹妹也瘋了,她目睹了一切,從此之後,那一幕,成為了我們兩彼此的噩夢,如今,距離那一切發生,這樣多年了,我們在沒有見過一面,我們成為了,這輩子最牽掛彼此,但卻永遠不會再見的陌生人,因為,那一段令人作嘔的過去,我們這輩子誰都無法再面對。」
「師妹,我就那麼一個親人,我用自己保全了她,我以為——我可以的。」
「可是,你覺得,李管家是會輕易放過我們的人麼?」
李由笑了笑,想起家裡下人竊竊私議的話,他對扁梔一字一句的複述,「她們說,這兄妹兩,真的慘,一個被淪為有錢女人的玩物,另外一個——」
蒼白的燈光下,李由笑的慘烈,「淪為管家的玩物。」
「你知道那一年,李管家幾歲了麼?!!!!!」
「師妹,你當初跟我試試的時候,為什麼不真的把我帶出泥濘呢?你知道,我這些年,遭遇了什麼麼?」
「又豈是一頓飯,就能夠讓彼時釋懷的?!」
李由悶頭喝了一杯酒,狠狠的將杯子放在桌面上,冷笑著,「我妹懷孕了,他的,可他不節制,一屍兩命。」
「我解脫了,我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傷心。」
「她的墓,我沒去過,我太髒了。」
李由又給自己倒了杯酒,碰了碰扁梔手裡的杯子,「笑著對扁梔說:「不喝麼?這酒,乾淨的。」
頓了頓後。
李由:「哦。」他的目光探究,帶著戲謔,「真懷孕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