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這是!要造反吶!
2024-10-22 15:46:11 作者: 康代表
扁梔進了房間。
房間裡,點了香薰,還鋪著她喜歡花色的床單。
各處都擺放的很整齊,像是每天都有人過來細心整理。
扁梔看了眼手機,周歲淮已經發了好幾條消息過來。
她剛簡短的回了一條過去,對面就發視頻過來了。
「在做什麼?」視頻剛剛接通,對面的話就過來了。
扁梔一邊洗漱,將手機放在平台上,一邊跟他說話。
有一句沒一句的。
「洗完臉了麼?」
「嗯。」
扁梔開始換衣服,周歲淮那邊只能看見黑乎乎的一片,手機被扣在桌面上。
「那鏡頭怎麼不對著你,讓我看看你呀。」
扁梔衣服換到半途,覺得好笑。
沒記錯的話,他們前幾個小時,剛剛見過。
拉好衣服下擺,扁梔將鏡頭對準自己,又看了眼周歲淮那邊。
他在周家自己的房間,扁梔沒進去過。
周歲淮的鏡頭搖晃,一一跟她介紹。
「看見這個沒,咱們認識的第一年,一起參加學校田徑比賽,得了第一。」
周歲淮的話裡帶了點遺憾,「可惜,後來你就跳級了,我再沒有跟你同班過。」
「這個,這張照片,是我在你家樓門拍的,那顆大樹,現在還在。」
「這個,是你去鄉下,我纏著我爸也要跟著去,然後,原本給你帶的禮物,可惜,那個時候,你都不理人。」
「這個……」
扁梔在視頻這頭安靜的聽著。
時間一晃多年。
這個男人,竟然已經在她身邊,以何種不同的存在方式,安靜呆了許久年。
視頻晃動時,帶過周歲淮的虎口處。
那裡刺著一枚梔子花。
隱秘又熱烈的綻放著,如同他最初不宣之於口的愛,又如同如今,熱烈又奔放的少年。
每一個,都是她最喜歡的樣子。
人總說,你缺什麼,就會被什麼樣的人吸引。
周歲淮身上吸引她的,是——
永遠坦蕩,永遠熱烈,永遠赤城,永遠一往無前。
這些,她都沒有。
他擁有極致的溫柔。
她也沒有。
可有一樣,扁梔想,她應該是有的。
她如同,他愛著自己一般,一樣的,愛著他。
「周歲淮。」扁梔安靜了許久。
忽然叫了聲對面男人多麼名字。
「嗯?」鏡頭停下來。
「當時,你救我的時候,受傷了,聽說,大動脈流血,」扁梔不記得,他襯衣外露的地方有受傷的痕跡,「所以,是在哪裡?」
「哪裡為了我,受過很重的傷?」
周歲淮頓了一下,「啊?」了一聲,「我哥跟你說嗎?」
「不是,」其實,那一年的記憶,很清晰,又很模糊,印象里,昏睡時,隱約聽見少年撕裂的叫聲,一定很痛,後來,在報紙上記者隱約提了一句,說現場流了很多血,所以,扁梔猜測,應該傷了動脈。
周歲淮不敢瞞扁梔,不過,怕她擔心,於是,只是極其隨意道:「嗯,是受傷了,不過男人嘛,那個不受點傷的,不是什麼大事。」
扁梔:「我看看。」
周歲淮:「啊?現在啊?」
莫名的周歲淮還有點不好意思。
傷的地方,還挺隱秘的。
扁梔:「嗯,現在。」
「哦……」周歲淮嘶了聲,「那個……要脫褲子哦。」
扁梔:「脫。」
周歲淮:「……」
「好吧。」
周歲淮剛要脫,便聽扁梔那頭響起敲門聲。
他的動作頓住。
扁梔卻沒理會,只看著視頻,安靜等他。
周歲淮默默的脫了褲子,鏡頭又晃了一下。
匆匆帶過傷口,然後,鏡頭對準他的臉,「大概,就是這樣。」
周歲淮帶鏡頭的速度很快,不過,扁梔還是看清楚了。
傷口,很長。
從大腿根部,一直蔓延落向膝蓋上端,即便過了這麼多年,傷口依舊猙獰駭人,起了很大的一條疤。
可想而知,當時的傷,有多麼嚴重。
「看完了。」
扁梔眨了眨眼睛,控制情緒,「嗯。」
「其實,真的沒事,當時就掛了幾天瓶,然後就好了,我那段時間在醫院,都胖了,我哥還調侃我,說我是去醫院養膘的。」
扁梔沒說話。
門口的敲門聲還在繼續,絲毫沒有要停止的跡象。
扁梔又眨了眨眼睛,對視頻對面的周歲淮說:「早點休息,改天,我好好看看傷口。」
賭上她一生所學,也要把疤痕徹底摁回去!
周歲淮;咧著嘴笑:「嗯,那你,早點休息,明早我來接你,」
別墅區之間距離很遠,扁梔擔心周歲淮沒睡好,「不用,我自己開車去。」
周歲淮悶悶的「哦」了聲。
視頻掛斷,扁梔坐在床沿,看著軟墊上的花,好久好久。
久到,酸澀的眼睛裡翻湧的淚水砸在地面上,她才呼出口長氣。
在周歲淮面前控制的情緒釋放著,平放在膝頭上的手,攥緊了拳頭,指尖用力緊繃,心裡的痛感層層疊疊,幾乎要淹沒理智。
「梔梔,你睡了嗎?」
門口的人絲毫沒有要罷休的跡象。
「我是王姨啊,給你燉了燕窩,你喝一點睡覺啊?」
房門的拍門聲漸大。
沈聽肆:「梔梔睡了,燕窩什麼的,不喝也不要緊。」
林野:「就是啊,媽,你拍門聲這麼大,姐睡著了,都得被你吵醒。」
「你們懂什麼?」王珍的聲音:「這燕窩都燉了,總歸是要喝的,否則就浪費了,再說了,也許梔梔就是在洗漱沒聽見呢,倒是你們兩個,大半夜不睡覺,站在人姑娘家門口乾嘛,都回去給我睡覺。」
拍門聲繼續。
扁梔吸了吸鼻子,抬手將眼角的淚痕抹去。
王珍在第一百次拍門時,門忽然大力從裡面打開。
王珍是來要藥方的,不清楚藥方的功效,她非常不安心。
「梔——」
王珍愣住,她可以明顯的感覺到,此刻的扁梔心情不佳,「你——怎麼了?」
「有事?」扁梔聲音極其冷淡,跟剛剛在樓下時似笑非笑的樣子完全不同,這會兒,面色發冷,看著非常嚇人。
王珍都有點不敢提自己的要求。
「就是,那個藥方吧,我想看看。」
扁梔環胸,「你是醫生?」
「啊?」
「我不是啊。」
「不是你看什麼?你要是自詡醫術比我高明,那我可以給你看,你什麼都不懂,瞎看什麼?百度來百度去的,就能看懂配伍?」
「還是,你並不是想看配伍,是想看看我爸爸什麼病?」
王珍啞口無言。
扁梔繼續,又幾分不爽,咄咄逼人的滋味,「還是,想知道我爸能有多久,好盤算著在找下一家?」
門口的沈聽肆跟林野聽著扁梔的話都愣住了。
他們從來沒有見過扁梔的鋒芒,這是,第一次。
「你……說什麼啊?」王珍說。
「我說什麼?這種事情你不是最有經驗嗎?不過我勸你這次最好謹慎做事,畢竟世界上沒有幾個如我爸這般的冤大頭,燕窩什麼的,留給你自己補,畢竟沒點姿色,可入不了有錢人的眼睛。」
「你!」
王珍「你」字剛說出口,「咣!」的一聲,門板當真王珍的面狠狠甩上,帶著冷硬的風,讓王珍整個人頓在原地。
「這是!」王珍許久後,才呆滯的說出剩下的話,「要造反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