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2024-10-21 11:08:48 作者: 四月半
然而,時間似乎並不打算給宇文延想清楚的機會,這些事情還沒有平定下來就又出事了。
一早起,天色還沒有亮,宇文延就被外頭鬧哄哄的聲音吵醒了,似乎是有要事稟報,而門口的內侍見皇帝剛剛睡不著,不敢叫人隨意驚動,一時間不知道到底要不要進去稟報。
只是宇文延睡的本就不安穩,外面稍微有些動靜就醒了。
「外頭何事,叫人進來說話。」
宇文延坐起,按著有些疼的頭,強打著精神看向外面匆忙而來的大臣。
此人乃是京城的京兆尹,是前不久官員調動,剛剛提拔上來的,屬於是位置還沒有坐穩。
不過,此人說起來也算是為官多年,一步步到這個位置上,也是見過世面的,可是如今進門來,卻是腳下踉蹌,險些摔倒在皇帝面前失了儀態。
「究竟出什麼事了。」
宇文延看到自己手下官員這幅樣子,心裡暗叫一聲不好。
結果便聽見下頭的人慌張地開口說道。
「今兒一早,七王爺府上就鬧起來了,說是……那個懷孕的妾室一頭撞死在了府上的石柱上,說是遭到了旁人威脅,做了對不起七王爺的事情,後來查清之後才知道,原來是……」
見慣了風浪的官員此刻在皇帝面前仍舊忍不住表現出幾分不敢置信的驚訝來。
「是什麼?」宇文延追問道。
「說是,那妾室懷著的孩子並不是七王爺的,而是七王爺與七王妃早些年從七王妃的母家過繼來的一個孩子,兩人生了不倫的關係。加上牽扯出了早年間的一些陳年舊事,包括七王妃下避子藥給七王爺,還有七王爺早年由夭折的那個庶子,也是與七王妃還有七王妃母家有脫不開的關係。」
宇文延聞言猛地站起。
宗室與老牌世族,這下算是徹底結怨了。
一時間,不管是京城還是朝廷,所有人都把這件事情當成了茶餘飯後的笑料與談資,百姓們吃飽了飯,或者是炎熱的時候賣不動貨,便三三兩兩地找了一個陰涼地地方坐下,聊幾句話最後就會繞到了七王爺的事兒上,然後人們總是要嘖嘖兩句,嘆幾句奇。
朝廷上,百官們自然是爭論不休,兩派吵得不可開交,然而兩頭的當事人卻是一直稱病在家,一個說自己吐血心悸,站不來了。另一個則是稱聽聞女兒的噩耗,一直就身子不好,一直靠著湯藥吊著一口氣。
如今,所有人的眼睛都在這上頭,而月影與陳國邊境也不算是太平,一直在給宇文延施加壓力。
就在這關鍵的時候,令人更加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下頭的幾位大臣忽然聯名上書,參的便是七王爺這些年來的種種罪行,定下了二十一款罪名,論起來個個當斬!
這個時候有意思的事情也發生了,朝廷上,沒有一個人為七王爺辯駁,除了一些落井下石的官員,剩下的就是在旁邊默不作聲,靜觀其變的,似乎一夜之間,宗室黨都消失了,只剩下了七王爺這麼一個人孤軍奮戰。
然而,能夠站在朝堂上的人都是人精,只要稍微分析一下,局勢就都能看個七七八八。
首先,眼下七王爺與自己的妻族母家深陷醜聞風波,內宅的事情本就夾纏不輕,那頭的老牌世族一黨也是要面子的,不可能就由著七王爺這麼殺了一個噹噹世族嫡女而什麼都不說,也不要一個說法,何況,現在還壓著一個嫡子的命——那個被七王妃過繼過去的兒子是那頭正經的嫡系嫡子,身份尊貴的很,也十分受自己的祖父喜愛。
如今雖然子弟浪蕩,做出了這等不知羞恥的事情,可是也不能真的看著他去死。而期望這頭,若是自己被帶了綠帽子,還被殺了妾室,就輕易把人放了的話,那以後這世族就徹底的騎在宗室一脈的脖子上了,且不夠丟人的。
更何況這般顏面掃地,以後七王爺還怎麼叫下面的人聽話?
而另一方面,這件事卡在這裡,兩頭其實都很難受,世族和宗室是相互依靠的關係,算是狼狽為奸,可是狼狽二者,雖然平時只要察覺到對方有式微的情況就會想要吃對方的肉,可是卻還是不想徹底翻臉的。
於是這兩頭請假在家,一方面是都不願意退讓,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雙方也都不願意真的把這件事情給做絕。
這個時候七王爺出了這樣的事,原本該為七王爺說話的七王妃妻族一脈自然是要安靜地呆著,等著七王爺上門來求自己才行,到時候自然就會讓七王爺讓步,在這件事情上占盡好處。
而七王爺原本的人此刻卻不敢吭聲,因為這參奏的人很明顯是沈行舟手裡的人,沈行舟這人一般要出手都是有殺招的,不然的話是不會輕易出手的,他們現在根本摸不清七王爺到底有什麼把柄在沈行舟的手裡,又不是很清楚老牌世族一派的態度,自然是不敢輕舉妄動。
而剩下的那些人,不過是揣測著皇帝的意思在旁邊跟著叫喚幾句罷了,彼此都清楚沒有什麼用。
不過,沈行舟這一錘,倒是把死氣沉沉的七王爺給從病床上直接錘下來了,聽說當天晚上,先是去了宮裡,結果被皇帝一腳踹的險些斷了氣。
可即便是如此也不敢抱怨更不敢歇著,扭頭又去了自家老丈人家裡,倒是呆了一晚上,可是最後卻不歡而散了。
天色尚暗,再有約莫半個時辰才會開始天亮的時候,七王爺走在街上,想了想,到底是調轉車頭往沈行舟所在的府里去了。
他掀開車簾,看著這長街上忽然間有了很多流散的難民。
「如今正是農忙的時候,怎麼會有這麼多人流落在京城。」按理來說,這個時候應該是難民最少的事情,只有在秋冬的時候難民才會增多。
「這些人應該是從東邊那頭來的,聽說前段時間那頭有個鎮子上忽然下了暴雨,給決堤了,淹了不少村子,下面的官員害怕朝廷責怪,隱瞞不報,本來不是什麼大事,結果後來越拖越嚴重,天上隨便下點雨,那頭就跟發大水一樣,最後難民越來越多,皇上還殺了七八個地方官呢。」
「還有這事兒?這事兒我怎麼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