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我拒絕

  我問出來，壽星公公道：「據我們所知，當年安排那仙人盜取神甲的人，就是下面的人！」

  下面的人，想要到上面稱帝？

  我有些驚訝：「三界通道不是封閉了？何況下面仙和陰靈，根本不一樣。」

  壽星公公道：「上古的時候，三界以上界為尊，都有人在上界供職。但人間和下界都有強者，強者多了，自然不甘心屈尊人下，而且三界通道雖然封閉，卻也不是完全封閉，私底下，還是有秘密來往，若非當年偷盜神甲的事暴露，這事也不會跟我們扯上關係。」

  整件事如果真如壽星公公所說，那當真就是神仙放屁，人間打雷，人家屁大一點事，落到我們頭上，就是關乎存亡的大事。而且雷公山和贏家，他們並非現在才聯手，而是一直都是同盟。

  之前在崑崙山搞出不和氣的樣子，只是為了讓我們誤會，好調虎離山。若非我駕著破界梭進了崑崙虛，誤打誤撞，讓九尾狐跟著出來，天門都已經開了。

  雖然我爺爺他們商議的是讓天門開啟，但之前開啟，我們毫無準備，根本關閉不了天門。

  現在既然要放任他們開啟，那我們就不用去阻攔，考慮的就是開啟之後，那些人離開，我們如何關閉天門。

  最重要的一點，人間也有不少修為高的修士，他們現在不露面，或許就是在等待天門開啟，到時候，除了上面的阻力，我們還要面對人間的阻力。

  我把自己想到的問題，逐一問出來，壽星公公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道：「不急於討論如何去做，我給你說個典故！」

  我現在擔心傾城，擔心我爹他們，因為這些事，他們顯然也不知道，我長時間不回，他們有可能打入崑崙找我。

  所以說不急是假，奈何我接下來要聽到的，很可能是整盤棋的思路，著急也得等。房間裡的椅子，曾經能坐在上面的肯定都是人間的最強者，一時間我也猜不到都是些什麼人，但從壽星公公落座的位置來看，他屬於主家，卻坐在右邊兩個椅子的最下位來看，前面四個，不論實力和聲望，都要高於他。

  也就是說，其餘的三人，實力在爺爺之下，但絕對在壽星公公之上，結合他問過我黑姑媽的事，黑姑媽很可能就是其中之一，如此算來，這裡的五個人，都是絕頂高手，陳歐的師傅和師叔都排不上號。

  要是五個人都在，加上害怕上面追究的九尾狐，傾城，我們的勝算還是極大。

  只不過上面的事解決了，九尾狐……

  我剛想到這裡，壽星公公就開口了，打斷了我的思維道：「上古時期，兩河流域爆發過一場著名的戰爭，我們的敵人開啟了魔界通道，召喚了惡魔，最後無奈之下，我們的先祖跟上界取得了聯繫，藉助神龍之力才能擊敗對手。」

  他雖然沒有清楚的說出來，但我已經猜到了那一場戰爭，在夏華，也算是人人耳熟能詳的故事。

  壽星公公見我沒有問題，繼續說道：「戰爭過後，魔界入口卻成了禍害，幾十年間，不斷有妖魔出來，為禍人間。」

  我聽到這裡，想起了爺爺跟我說過的那些妖魔作亂的典故，本以為是戰爭年代，屍骸遍野，民不聊生，才導致妖魔作亂，現在看來，沒有我們想的那麼簡單。

  見壽星公公一個人說，我搭了一句話，問道：「那後面是怎麼解決？」

  壽星公公嘆了口氣道：「請神容易送神難，先不說後面的妖魔不允許我們關閉，就是他們允許，我們想要關閉都非常難，最後是上界的人給我們出了一個主意，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才封閉了魔界通道，時至今日，依舊穩固。」

  「什麼辦法？」

  「真龍精血，而且需要自願獻出的真龍精血才行。當初我的先祖，說服了一頭黃龍，以精血封印了魔界通道！為了表示對黃龍的敬重，先祖一同赴死，外面的人不知情，都以為先祖是駕馭著黃龍飛升成仙！」

  我已經嫌站著累，都席地而坐了，聽到這話自然明白其中意思，蹭的就站起來道：「要我的命，隨時都可以付出，但我老婆不行。」

  聽到這裡，我還不明白，那就是傻子。無親無故，想要讓傾城主動獻祭精血，那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他們就布下風水局，設計出了我和傾城相遇，當我們有了感情，我若是開口，自然是事半功倍。

  「林初，這是唯一的辦法，難道你就要眼睜睜看著人間覆滅。」壽星公見我情緒浮躁，想要用大道理來說服我。

  我想到爺爺他們的這些安排，心裡一陣陣的火大，隨口就道：「我管她覆滅不覆滅，要死大家一起死，憑什麼讓我們家付出那麼多？」

  壽星公公見我說話語氣非常的憤怒，也不著急逼問這事，而是壓了壓手道：「那好，我們先不說這事，你覺得淺兒怎麼樣？」

  「老傢伙，你別跟我繞這些彎子！」我聽到這話，更是怒不可遏：「誰也取代不了我老婆。我還是那句話，要我的命，隨時可以付出，想要我老婆的命，你們做夢！」

  被我罵了一句老傢伙，壽星公公楞了一下，但不等他繼續說話，我就道：「把我爺爺的棺材和我送出去，我要離開這裡。」

  壽星公公面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也不應我的話。

  我知道他沒有惡意，只是他們的做法，太過自私。從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沒有想過傾城的感受。

  只是我爺爺他們幾個人的如意算盤打錯了，他們自私，我比他們還要自私。

  當下怕他用強硬手段扣下我，然後用我來說服傾城，冷笑一聲道：「九尾狐前輩和道門有仇，這個你應該清楚，他現在不弄死你們，是因為傾城和小紅龍曾經把他從仙界帶了下來，救了他一命，現在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他才不動手，我若是不出去，後果你自己想！」

  「林初，你爺爺我們付出那麼多，幾代人的計劃，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壽星公公一聽，頓時急了。

  「那是你們的事，關我何事！送我出去！」我不是不尊重他，說實話，打心眼裡，他值得尊重，因為他們付出的同樣多。但此時此刻，我又對他沒有任何好感。

  「好，好得很！千算萬算，沒算到你小子會如此不識大體！」

  我不想在扯這個問題，畢竟我此時的心裡同樣是萬般的糾結，但在說服傾城這件事上，我十分堅定，那就是不行。

  我現在都不想喊他壽星公公，只想喊他老傢伙，見他半天都不動，我提醒道：「我來之前，九尾狐前輩給了我時限，要是不出去，你還是別想人間會不會淪陷，還是想想道門數萬萬人的性命，要是你們都死絕了，天門不天門，那也就不重要了。」

  老傢伙沒想到我抓著九尾狐這條大腿，說出這種威脅的話，氣得腦袋上的大腦包紅彤彤的，用力的一杵拐杖道：「好一個不識大體的黃口小兒！」

  「好一個胸懷博大，心懷天下的老傢伙！」

  「你這小畜生！」老傢伙被氣得暴跳，舉著拐杖就來抽我，我沒動，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前輩，他們做法沒錯，當然，我也不認為自己的是錯的。

  他也只是用普通的力氣，打在我身上不是特別疼，第二下，老傢伙就打不下去了，舉在半空氣道：「小兔崽子，要是你爺爺在，非得打斷你的腿。」

  我翻了個白眼道：「他老人家已經歸西兩年了，你要是想找他，自己買口棺材往裡面一躺，你們兩人就可以見面了。」

  「你……」老傢伙被我氣得一口氣差點上不來，砸著手裡的拐杖怒道：「滾，給我滾！」

  「求之不得，送我出去！」

  我心煩意亂，擔心他們從我這裡得不到同意，私下裡去找傾城，那個善良的女人，加上為了保護我，什麼都能做得出來。

  想要阻止，我得想辦法，讓他們接觸不到傾城。

  可以說在得知爺爺這個計劃後，我腦海里想的就不在是天門，也不想眾生如何，只想保住傾城，那怕人間成了煉獄，我們也能尋到一偶之地，活下去。

  老傢伙氣得不輕，叫來之前抬棺的兩個人，指著我道：「把這個小畜生和林老的棺材送出去！」

  我哼了聲，見兩人抬起棺材，跟著就走。老傢伙氣不過，又在後面西斯底里的道：「你不同意，你爺爺留給你的東西，你永遠都拿不到！」

  爺爺留給我的東西，那就是力量。可以成為像他一樣的人的力量，我心底有個英雄夢，也想做英雄，但不想做這樣的英雄。

  我頭都不回，抬手朝著後面擺了擺道：「我不稀罕。」

  老傢伙氣得罵了幾句，沒有跟來。

  夏天他們見我那麼快出來，都有些詫異，陳歐問：「你爺爺留給你的東西拿到了？」

  「他留個屁！」我沒好氣的道：「走，我們回去了。」

  上官家的人也沒有難為我們，把我們送出陣法範圍，九尾狐沒有御空，而是落到了地上，看樣子，是專門在等我們。夏天接過我爺爺的棺材，我跟兩個抬棺的人道了一聲謝，就讓夏天落下去，結果就在這時，上官家的老傢伙急匆匆的往後面追出來道：「林初，我說的話，你回去後好好想想。要是你不同意，我們也有別的辦法！」

  我知道他們有辦法，那就是從傾城身上下手。但我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

  陳歐見我臉色難看，知道我在上官家受了氣，回頭對上官老傢伙道：「老爺子，你還是回去吧，我擔心剛才的人去而復返，把你頭上兩個大腦包都給打爆。」

  陳歐笑嘻嘻的說完，他也害怕上官家的人找他麻煩，急忙催促夏天飛到九尾狐身邊，快要落地，他才暗自鬆了口氣問我道：「怎麼回事，你這未來的老丈人家沒有好酒好肉招待你，還給你來了幾下殺威棒？」

  「別皮嘴，我過會跟你們說，你們在外面等我，我有點事要跟九尾狐說！」

  夏天和陳歐一聽，讓我小心點，別人可以惹，這尊殺神不能招惹。

  我點了點頭，九尾狐入定打坐，不過我才過去，他就睜開了眼睛，我二話不說，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拜服在地上道：「前輩，晚輩林初，懇請你幫我兩個忙！」

  大妖壽元長，他能上天的時候，傾城都還是小女孩，即便從傾城的地位和輩分來看，他也受得起我這一跪。

  九尾狐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淡淡的道：「你的閒事，我懶得管！」

  我一聽懶得管，心裡就是一喜，畢竟懶得管和不管，那是兩碼事。我急忙把爺爺他們的計劃完完整整的說了，然後道：「前輩，傾城是你的恩人，我知道前輩是有仇必報，有恩也必報的人。這事關乎她的生死，你一定會幫忙？」

  「人間存亡，好一些個心懷天下的聖人。」九尾狐聽完，臉上怒氣難消。

  當年他被囚禁，也是這個原因，現在聽到同樣的事要發生，他自然是怒不可遏。

  生氣了一會，九尾狐才道：「這群老東西，一個個裝聖人，其實全是慫包！」

  我也有同感，沒辦法，就讓別人來痛苦，然後墊高自己聖人的地位，當真是噁心得很。

  我小心的問：「如果是前輩，你會如何做？」

  「打上去，生死有命，輸贏都怪不得別人！」九尾狐目光突然變得深邃，看向天際，透出的是不撓。

  我被他的氣勢感染，下意識的就道：「好，我以後就跟著你干！」

  「你不怕失敗後成為罪人？」

  「不怕！那怕千夫所指，我只要對得起自己就行，付出過就行，但絕不會把希望寄托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九尾狐讚許的道：「想不到，林家會出你這樣一個好小伙，要是你爺爺有這個覺悟，問題也不會拖到現在！」

  我前面就一直想不通，爺爺既然如此厲害，還不把問題全部解決，現在才知道，爺爺是怕，怕打殺了我們這一界的仙，壞了別人的好事，到時候有更厲害的人追究下來，他怕自己打不過，反而連累了人間。

  說實話，人是會怕，可爺爺擔心的東西太多了。

  「前輩，那你是答應幫我了？」

  「嗯！」短暫的激動過後，九尾狐很快冷靜下來。

  不過這也正常，囚禁崑崙虛數千年裡，他恐怕連激動都很少激動，現在能激動起來，證明我已經非常對他胃口，說到他心坎里去了。

  如此，我自然是要趁熱打鐵，結果他還真的點頭了。

  見我欣喜若狂，九尾狐眯著細長的眼睛道：「不過你也別高興得太早，第一，你太弱，跟著我，這會死得快。」

  跟著他，只是我拍馬屁的話，聞言就插嘴道：「我知道，你們這些大人物，打個噴嚏都能把我噴死，幫不上任何忙。」

  九尾狐頓了下，沒理會我的話，接著道：「第二，我不會幫你想任何辦法，我幫忙，你說什麼，我做什麼，成敗都是你自己的事！」

  我有些不解，既然幫忙，為什麼還要這樣？我是自認為聰明，可還沒覺得聰明到比得過他這種老妖怪，自然是想著讓他幫我出謀劃策。

  不過他不幫我想辦法，我自己過來的時候，也有了打算，當下也不含糊，直起身子道：「我拒絕了他們，他們肯定會想盡辦法接近傾城，我了解傾城，她為了我，一定會答應，所以我要前輩幫忙，斷了他們能見到傾城的機會。至於我的實力，實不相瞞，我爺爺給我留了一個禁咒，就在棺材裡，剛才我去上官家，他們要求我答應勸說傾城，他們才給我，但現在棺材在我手上，我懇請前輩幫忙，幫我開棺。」

  我見過爺爺的棺材好幾次，但從未開啟過，從上官老傢伙的話語裡我也知道，這棺材，我開不了。

  九尾狐聽完，考慮了書秒就道：「你老婆現在這個樣子，我看住她不難，至於棺材，實不相瞞，我無法開啟。當年你爺爺找到我，說過此事，目的就是讓我帶你來這裡。」

  十幾年前的事爺爺能知道，肯定是古贊推演過我的命運，這點我不奇怪，只是心裡不甘的問：「前輩，難道除了他們，就沒有別的辦法開啟我爺爺的棺材了？」

  九尾狐道：「這事我知道的不多，畢竟你爺爺沒說過，但我相信，如果你二叔和你爹出面，也許能開，畢竟這是你們林家的東西，你爺爺老奸巨猾，不可能把所有希望都壓在別人手中。」

  我一想也有道理，十來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很多，雖然現在看來，上官家還是在執行當初他們商議好的計劃，但十年前的爺爺，不可能真的放心的把如此重要的東西全讓上官家把控。

  只是以我對我爹的了解，他知道我的選擇，不打我一頓就好，更不可能幫我開啟爺爺的棺材。

  倒是二叔，他的脾氣，跟九尾狐有些相似，是個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