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給你自由

  我聽了陳歐的建議，回去的時候給我媽介紹，說陳歐和張萌萌是我念高中的朋友，特意來給我補課。

  我媽聽了，高興得合不攏嘴，對著陳歐和張萌萌是千恩萬謝，好像這兩厚臉皮給了我多少好處一樣。

  但我知道我媽是真的希望我好好念書，將來有出息。念書未必有出息，可沒有文化，一輩子都抬不了頭。

  閒聊了幾句，我都還沒開口，我媽就到雞圈裡給我抓了兩隻大公雞，給了我一提藍的雞蛋。

  農村窮，大人捨不得吃，可是對孩子都不吝嗇，除了被小紅害的那一年半，家裡實在拿不出來，平時的雞蛋，一半都是我吃掉的，剩下來的我媽才會拿到集市上換錢。

  眼前這一籃子雞蛋，她應該是積攢了很久。

  我拿著有些不忍，只是想起小紅，還是接了過來。

  離開的時候，我順帶把二叔的老牛給拉了回去，這玩意萬中無一，對付陰煞門的時候，還要它幫忙。

  出了大門，陳歐就拉著張萌萌，嘀咕了幾句，似乎是在湊什麼，不一會過來，張萌萌手裡拿著兩千多塊錢，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林老弟，我們出來的時候身上也沒帶多少，這點錢，就當給阿姨的一個心意！」

  我知道他們的好意，本來不想要，但想想我爹在山裡跟左無一和蒙拓鬥了一場，人也不知道去那裡了，下個月，他未必還能給我媽匯錢。

  本來我想說幾句感謝的話，只是想起陳歐和張萌萌說過，小紅家的靈璧石價值連城，眉頭一皺，一把拿過張萌萌手裡的錢道：「你們別想著幾千塊就把我打發了，這點錢，還不夠靈璧石上扣下來的一顆小米粒。」

  靈璧石是真的貴重，陳歐和張萌萌也是無言反駁。

  我順理成章的把錢拿在手裡，把老牛遞給張萌萌拉著，跑回家裡，把錢塞給我媽，說是遇到我爹的時候，我爹留的錢。

  一聽是我爹留的，我媽也不多問，欣然的收了起來。

  臨走前，我有些不放心，叮囑我媽，讓她要是碰到一些怪事，或者說見到陌生的人，要第一時間來告訴我。

  因為奶奶的事，我媽還有些後怕，一聽就擔憂的問：「小初，你奶奶的事都過去那麼久了，不會在出什麼么蛾子了吧？」

  爺爺和奶奶都是壽終正寢，屍骨也入土為安，只是後面發生的事，以目前來看，都只是一個開始。

  而且爺爺的棺材，似乎還隱藏著一些秘密，奈何作為後輩兒孫，沒有要緊的事，我也不會去打擾爺爺安息。

  我笑了笑，跟我媽說沒事，就是二叔在外面結交了一些人，怕他們上門找不到二叔。

  這樣一說，我媽也沒在多問。

  張萌萌我們提著雞，拉著牛回到二叔家，時間也是十點多。張萌萌和陳歐幫忙把大公雞宰了，我翻了些曬乾松茸，合著雞肉，滿滿的燉了一大鍋。

  我忙活的時候，小紅一直坐在廚房裡守著，中午十二點多的時候，雞肉上桌，香噴噴的，另外我還給小紅加了兩個炸得金黃的荷包蛋。

  結果就在我們坐下準備吃飯的時候，小紅一下就站起來道：「我沒胃口，不吃了！」

  我愣了一下，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情複雜。

  或許如老話所說，強扭的瓜不甜，我強行把她留下來，對我們來說都不是好事。

  忙活了半天，我餓得前胸貼後背，現在也不是說事的時候，強撐著臉，笑著對陳歐和張萌萌道：「沒事，她可能是身體不舒服，我們三個吃。」

  美食當前，張萌萌和陳歐也沒在說什麼，三人一口氣吃了個肚皮滾圓。飯後我收拾碗筷，陳歐和張萌萌搶著要去餵二叔的老牛，順帶盯著牛糞上的大環刀研究起來。

  我沒有太大的心思去琢磨那把刀的來歷，洗好碗筷，就把課本拿出來，勉強的複習了一下。張萌萌和陳歐研究了半天的「牛屎」，也沒研究出什麼，進門見我在看書，掃了一眼我以前做的試卷，上面五十八分的數字很顯目。

  張萌萌拿起來看了眼，打擊我的道：「林初，就你這水平，念下去也沒什麼前途。而且你也不缺這點，只要你願意，把靈璧石拿到外面去賣，一顆就能擁有別人幾輩子都苦不到的財富。」

  我笑了笑，沒說什麼。

  但我知道，我媽說的出息，不是要我賺多少錢，有本事，也不是說要看我有多少錢。我媽只是想讓我有文化，將來出去在社會上，不會被人看不起。

  至於五十八分的卷子，我之所以不藏起來，是因為這個分數，在我們班裡算中等了。

  只是在張萌萌和陳歐看來，似乎是差成了渣渣。

  見他們說得那麼厲害，正好讓他們輔導我。一番交流下來，我不得不承認，城裡的學生，成績和我們鄉里的學生，真的是有天壤之別。兩人賣弄帶炫耀的輔導了我半天，我也學了不少東西。

  我這麼刻苦，除了真的想漲知識，更多的是害怕，害怕閒下來就會去想小紅的事。

  但不管怎麼逃避，總要去面對，只是目前，我選擇了自欺欺人。

  晚上我去叫她吃飯，她直接說不吃。陳歐我們三人熱了冷雞肉，吃完天色漸暗。

  我坐在月下想了半個多小時，還是想通了，打算找小紅談談，她要是真的不想留下來，我就放她走，二叔哪裡，我去交代。

  但我剛爬到樓梯口，我媽就打著手電，焦急的推開大門。都沒見到我，嘴裡就喊道：「小初，不好了，你奶奶葬禮上的兩條大白蛇又回來了。」

  我一聽，急忙應了一聲，從樓上跑下來。陳歐和張萌萌也從房間裡出來，我安撫了我媽幾句，讓她不要怕，然後一起過去看。

  到我家的大門前，都不用我媽指，我一眼就看到兩條大白蛇纏在門柱上，尾巴在下，蛇頭朝上，閉著眼睛，像雕塑一樣。

  張萌萌倒抽了口冷氣道：「蛇閉眼，這特麼太邪乎了。」

  大自然里，有些動物是天生就不能閉眼，甚至眼珠子都不會轉動，蛇正好就是這類動物，但眼前的兩條大白蛇，此刻像睡著了一樣，眼睛是閉著的。

  我知道大白蛇被劉寶和趙志傑附魂，心裡有準備，但我媽不知道，張萌萌這一說，差點把她給嚇暈。

  陳歐還算有點眼水，嘲諷張萌萌道：「你懂個屁，我聽說有一種蛇，它們就能眨眼睛，叫什麼來著，白龍蛇，對，就是白龍蛇，前幾年才在南雲這邊被人發現，是個新物種，據說這種蛇的眼睛，跟人一樣。」

  我媽沒什麼文化，正因為如此，她才希望我好好的念書。陳歐說起瞎話又有模有樣，我媽一聽就信了，還附和道：「對，對，這兩條蛇的眼睛，跟人的一樣。」

  陳歐接著我媽的話道：「阿姨，你也別怕，山裡有蛇很正常，林初，你先把阿姨送回去休息！」

  我扶著我媽，把她送到屋裡，安撫了幾句，出門前，我媽還叮囑我，讓我不要害了白蛇的命，它們在奶奶的葬禮上出現，怕是爺爺和奶奶的化身，回來看我們。

  我嗯了聲，轉過身，我就急匆匆的出門，順手把堂屋門關好。

  到大門口，陳歐就陰沉著臉道：「林初，這特麼到底是怎麼回事？附妖怎麼會一直跟著你？」

  「說來話長！」我盯著兩條白蛇，也有些無奈，把神算子和左無一的事說了。

  聽完，張萌萌就道：「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別人躲都躲不及的事，你非得往身上攬。你說就這兩人，他們的死跟你有半毛錢關係，非得給承諾！」

  趙志傑，劉寶他們的事，我之前就說過，陳歐還幫忙分析過，我也就直說道：「我三個同學死得蹊蹺，這件事就算它們不找上門，我也會查清楚。」

  陳歐無奈的道：「這會我們哪裡還有時間去管他們的事，附妖糾纏人，比山精野怪厲害，它們現在還安分，要是不安分，就是個大麻煩！」

  我看著白蛇道：「不管怎麼說，他們也是我的同學，不會害我。它們上門，可能只是想監督我。」

  我說話的時候，陳歐和張萌萌已經做好出手的準備了，我站到前面，擋著他們，試著對兩條白蛇道：「我剛才的話你們也聽到了，念在同學一場，你們不應該為難我，何況我現在的處境你們也知道，更不該來給我添亂，而是要想辦法幫我渡過難關，這樣我才有時間去查你們的事，給你們一個交代！」

  幾乎是我的話才說完，兩條白蛇的眼睛一下就睜開了，從門框上掉下來。

  陳歐和張萌萌一看，也是稀奇的道：「他們真的保留著自己的意識？」

  「嗯！」我點點頭，招呼陳歐和張萌萌回我二叔家，我們才走了幾步，兩條大白蛇就跟了上來，顯然是同意了我的提議。

  附妖能困住左無一，證明它們有特殊的能力，有它們幫忙，我對付陰煞門的把握又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