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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7:02:28 作者: 九月鳶尾
    紀和光系了一件天藍色的圍裙,他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袖口卷到小手臂處,正在案板上切蘿蔔,爐灶的另一邊,一個砂鍋正冒著熱氣,應該是在燉排骨湯。彼時,廚房的光線正好落到他的身上,他的身影被白色的光暈籠罩著,顯得安靜又溫暖,何詩意從沒見過那樣帥氣的紀和光,原來,男人的魅力,並緊緊局限於工作或是運動,就算是在下廚,也依然充滿了吸引人的誘惑力,何詩意看著紀和光的身影,有些不好意思的臉紅了。

    很明顯,他應該是很早就起了,而一大早不見的何念念,估計也早已被他送到了幼兒園,何詩意摸著自己亂糟糟的頭髮,她睡的好沉啊,竟然連紀和光是什麼時候進門的都不知道,這麼說,鬧鐘也是他關掉的,啊,她的睡顏估計也好看不到哪裡吧,他不會無聊到拍她睡覺的丑照吧,何詩意正在心裡糾結的時候,紀和光的聲音打斷了何詩意腦海里的胡思亂想。

    「醒了?」

    紀和光聽到身後的動靜,轉過身去,看到何詩意穿著睡衣,正靠在在廚房的門邊上看著他,她的氣色看起來還不錯,只是……紀和光的目光落到何詩意有些松松垮垮的睡衣上,睡衣領口大開,何詩意的鎖骨若隱若現的,紀和光咽了咽口水,收回自己的目光,走過去拉起她下滑的衣服:「你一大早就準備誘惑我?」

    何詩意輕咳一聲,不動聲色的拉了拉自己的衣服:「你見過誰的睡衣是遮的嚴嚴實實的。」

    「我覺得,你要是穿上念念穿的那種連體睡衣,肯定可愛死了。」

    「那是小孩子才穿的。」額,不對,話題怎麼就繞到睡衣上來了,何詩意輕咳一聲:「你怎麼進我家來的,這些我可以做得到。你去上班吧,不麻煩你了。」

    「不麻煩。我留了你家的鑰匙,有什麼也好互相照應嘛,對不對。」紀和光朝何詩意走來,抬手放在門框上,傾身看著何詩意:「我只是給我未來老婆做個飯而已。」他的語氣在她耳邊響起,帶了些溫潤的氣息,何詩意因為這句話,有些窘迫的低下了頭,還未開口,紀和光已經在她的額頭上落下個吻:「早上好,詩詩。」

    說完,紀和光已經抬起他放在門框上的手,他看了看何詩意的腿,打上石膏之後,至少要兩周之後才能取掉,雖然醫生說她恢復的很快,但在腿沒康復之前,何詩意都沒辦法工作,傷筋動骨一百天,就算腿好了,他也不想她再去工作。

    紀和光直起身子來問她:「昨晚睡的習不習慣?」

    何詩意點點頭,昨晚和何念念一起睡的,除了半夜被丫頭踢醒一次,那之後就睡的格外安穩。

    「我知道你心裡對我不會那麼快接受,我也不逼你,我們來日方長。」紀和光走回廚房,把剛剛切好的蘿蔔倒進撲通撲通的砂鍋里,調成小火,他背對著何詩意躊躇了一會兒,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卡走過去遞到何詩意面前:「救命之恩,定當湧泉相報,你為了救我傷成這樣,這算是我的補償。」

    何詩意沒接過紀和光的卡,她向來就是個好強的人,她覺得即便自己現在是這個樣子,她養活自己也沒有問題。

    「而且,何念念是我女兒,本來養女兒就是男人的責任。」

    紀和光今天出人意料的很正經,習慣了紀和光的不正經,正經起來的紀和光反而讓何詩意有點不好意思。她看著他眼眸里的認真樣,不動聲色的準備把自己的手縮回去,紀和光已經拉住了她的手:「你要是不願意接,那不如我們還是直接結婚吧,這樣更好。」

    「別。」何詩意連連搖頭:「太快了,hold不住。」

    「那你就先用我的卡。」紀和光把卡塞到何詩意手上,她看何詩意漲紅著一張臉,眼眶裡泛起些淚花,大概是傷到何詩意的自尊心了,他知道何詩意性格好強,從高中一直到大學,何詩意的自尊心一直都很強,紀和光突然一下子這樣,難免有點讓她無法接受。

    他見她的眼淚馬上奪眶而出,馬上傾身安慰:「你聽好,何詩意,你在我面前不需要好強,你只要做你自己就行,我是何念念的爸爸,你用我的卡天經地義,還是你心裡就沒有嫁給我的打算?」

    何詩意搖了搖頭,隨著這個動作,眼淚也被搖了出來,紀和光彎下身:「你哭什麼?我又沒欺負你。」

    何詩意卻不知道為什麼眼淚溢出來就忍不住了,默不作聲的哭了許久,紀和光一頭霧水的看著何詩意,他就知道不該那麼強硬的把卡給她,可是,好像也找不到什麼理由了。

    「對不起,我做錯哪裡了,你和我說。」

    「你沒做錯。」何詩意搖了搖頭:「我只是,可能,從來沒覺得這一天,會那麼真實。」

    其實,學生時代的何詩意也曾經幼稚的想過,倘若她和紀和光結婚了,他肯定也有為她在廚房掌勺的一天,只是當這一切都很真實,很清晰的出現在視線里的時候,何詩意發現,紀和光剛剛說的每一句話,都牽扯著她那根敏感的神經。

    紀和光,其實真的,從學生時代就沒怎麼變過,他願意遷就好強的何詩意,也願意耐心開導,她不願意的事情他也絕對不強求。

    其實,他還是一樣的好,很好。

    其實,何詩意哭,是因為紀和光觸碰到了她心裡那根柔軟的神經,她從來都像只貝殼一樣,柔軟與傷心從來沒有體現在臉上。可是,紀和光,他剛剛那樣小心翼翼的試探,小心翼翼的問候,都讓何詩意有些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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