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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到紀和光不說話，顧知塵將碗放到柜子上，正要對他教訓一番，紀和光低沉的嗓音從被窩裡傳了出來：「我只是看到她過的不好心裡就特別難過。她現在什麼都沒有，帶著個小拖油瓶，每天做那麼多分工作。」

    有句話說，倘若分手了，不管你過的好與不好，都不要讓我知道，倘若她過的好，他心裡會嫉妒，倘若她過的不好，他心裡會更難過。

    「所以你心疼她？可她拋棄了身為窮小子的你？」

    「可我覺得她不是那樣的人。」

    「可她就是那樣的人。你還把她活在幻想里？你這雙魚座愛情勝天的性子能不能改改。而且她都生了別人的孩子，現在她有他的生活，你有你的生活，互不干涉不是多好？你要是不想見到她，我可以讓他離開城海……」

    「別。」紀和光拉開被子，顧知塵看到那雙深邃的眼眸里隱隱泛著些水光，顧知塵拍拍他的肩膀：「算了，我懶得管你的事情。總之你這種倔脾氣我是受不了了。美好的東西總有破滅的一天。我相信你到三十歲就能明白了。」

    「說的好像你談過戀愛，你現在三十歲了似的。」

    顧知塵一時間被他說的啞口無言，咳嗽一聲：「我有喜歡的人，至於三十歲，你到的時候我也到了。」

    「對方誰啊，我見沒見過。」

    「八字還沒一撇，睡你的覺吧。」顧知塵拉過被子蓋在他身上：「我其實最近也看到幾個單身的女孩子，都是挺優秀的，配你綽綽有餘。」

    「別，你難道也想給我介紹相親對像？我都被我媽煩死了，對哦，說起來我今天去相親了。」

    「女孩怎麼樣？」

    「看著挺好，人也挺好，但不是我喜歡的那種。」

    顧知塵滿頭黑線，又聽到紀和光自言自語一般的說：「我約她看電影的時候中途跑了。」

    顧知塵沉默了半響，拿過枕頭摔倒他臉上：「睡覺把你，注孤生！活該單身！」

    第十三章

    雖然沒了工作，但好歹也多了兩天休息時間，何念念因為何詩意這兩天的陪伴，周末乖乖的和何詩意在家裡洗衣服，她搓著她的小襪子，看著她媽媽坐在陽台晾衣服，正是午後陽光刺眼又燦爛的時候，她看著何詩意臉上無比的微笑，走過去抱住了何詩意的大腿。

    「媽媽，我好愛你哦。」

    「我也愛你。親一個。」

    何詩意蹲下身，何念念在她的臉頰落下一個大大的吻，手一用力，就把滿手的泡沫抹到了何詩意臉上。

    何詩意縐皺鼻子，何念念馬上去桌子上拿了紙巾給她擦乾淨。

    母女兩個從來沒有度過這樣輕鬆又愜意的周末，收拾完家務打掃完房間，何詩意這才和念念躺在床上休息。

    「媽媽，你累不累？」

    何念念跪在床上，捏著何詩意的肩膀，何詩意搖了搖頭，她正在為工作的事情發愁。

    「媽媽，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

    「喲，你多大啊，就看出來我心情不好？」

    「我快五歲了。」何念念伸出五個手指頭：「媽媽，我好想快點長大，這樣，我就可以幫你洗衣服，洗床單，我們還能一起去上班。」

    「好，那你快點長大啊。」

    何詩意摸摸何念念的腦袋。她突然覺得，這些天的難過或是憂傷，都在何念念的這句安撫里消失殆盡。何念念是個讓人省心的孩子，至少比起同齡人來說，不知道乖巧了多少。

    她仍然記得生何念念那一天，她一個人在醫院，因為是頭胎，疼了一天一夜都沒生下來，最後，她疼的受不了正想著自己是不是要死在異國他鄉的時候，隨著嬰兒的啼哭 ，她看到剛出生的何念念，像個小猴子一樣的何念念被護士抱在手掌上，全身皮膚都紅紅的，但是她一看到那雙黑葡萄一樣溫潤的眼睛，她突然就不哭了，就啼哭了那麼兩下，小傢伙就馬上安靜了下來，一旁的護士驚訝的大呼：「真是個漂亮的東方公主。」

    那一瞬間，她突然很想哭，心裡湧上來的一陣一陣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念頭浮現在腦海里，護士馬上告訴她必須要開心，否則對自己很不利。何詩意點點頭，看著已經放到保溫箱裡的何念念，雖然是個早產兒，但很健康。

    她也記得，當她第一次聽到胎兒的心跳時，她心裡一涌而上的快樂和開心，她站在體檢室里哭了。醫生問她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她搖了搖頭：「我只是覺得很幸福，我第一次當媽媽。」

    那醫生抱住她，給她鼓勵和安慰：「你會是個好媽媽。」

    其實，她並不算得上什麼好媽媽，何念念一開始出生的時候，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照顧她。誰沒有第一次當媽媽的經歷呢，她從一無所知到漸漸熟悉，當她看到懷裡的人兒越來越大，越來越可愛的時候，她發現懷孕初期的艱苦，生產之時的痛苦，統統都不算什麼。

    「念念。」

    「嗯。」

    「媽媽這輩子最幸福的一件事情，就是讓你成為了我的孩子。」

    「真的嗎？」何念念撲閃著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你是我的媽媽我也很幸福啊。」

    「我當然是你的媽媽。」

    何詩意轉過身抱著何念念，午後的陽光帶著溫暖和愜意，陽台上的床單被風揚起，一切都很安靜，只能聽到屋外的風，和屋內何詩意的呼吸，過了許久，何念念感覺到落在自己脖頸上的眼淚，她拍了拍她媽媽的肩膀：「媽媽，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