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心裡沒底

  裴夢澤抬手壓了壓，村民們立即閉嘴，效果立竿見影地好。

  比林建業每次開大會時扯著嗓子喊「鄉親們靜一靜」強多了。

  被逼到外圍的林建設踮著腳想擠到前面，可是村民們太激動，壓根不給他們上前的機會。

  裴夢澤的聲音又不大，林建設和知青們根本聽不清裴夢澤說了什麼？

  只見村民們如同吃了興奮劑，一次又一次歡呼，一次又一次鼓掌，還異口同聲感謝羅雯錦。

  如果羅雯錦和裴夢澤不是姑娘，他們都想把人抬起來在半空中拋一拋。

  誰知，還沒等林建設和知青弄明白裴夢澤說了什麼，村民們就像過年搶糖吃的小孩一鬨而散，跑出比賽中百米衝刺的節奏。

  林建設的腳被踩了好幾下，甚至被激動的村民們一撞踉蹌幾步，一屁股坐在剛灌溉過的泥地里。

  好不容易爬起來，林建設都來不及生氣和處理身上的淤泥，一瘸一拐走到王建業面前詢問：

  「村長，發生什麼事了？村民們為什麼全散了？」

  王建業高深莫測地勾了勾唇角：

  「裴知青不是把事情都解釋清楚了嗎？你全程都在現場，沒聽到嗎？」

  林建設：「……」

  他站在最後面被村民們擋著，連裴夢澤的身影都看不到，怎麼可能聽到？

  一個個知青也露出滿臉疑惑和擔憂，紛紛上前詢問村長具體情況。

  可是王建業「嗯嗯啊啊」打著哈哈，趁著他們沒防備直接溜了。

  一眾知青：「……」

  越是什麼都不知道，心裡越沒底，裴青青冷著臉上前詢問：

  「裴夢澤，你給村民們灌了什麼迷魂湯？他們為什麼那麼興奮？」

  裴夢澤清澈靈動的雙眸眨呀眨：

  「你不是全程都在嗎？怎麼，沒有聽到啊？」

  見裴青青微微點頭，好奇寶寶的模樣，裴夢澤氣死人不償命地來了一句：

  「老師講課不仔細聽，你怪老師聲音小，老師就有義務為了你一個人單獨再講一遍嗎？呵，笑話。」

  眼巴巴等答案的裴青青和一眾知青，被裴夢澤突如其來的話一堵，比吃了翔還難受。

  燕宸南雙手環胸冷肅一張臉提醒：

  「各位，你們再不去挑水就輸定了，確定還要在這裡浪費時間嗎？」

  段詠洪綠著臉，整個人都頹了，全身上下已經沒有任何動力重重一嘆：

  「就這一會兒，你們已經澆了三四畝地，我們累死也趕不上你們的速度，這還怎麼比？」

  柳倩倩強辯道：「這次不算，我們約定比試挑水的，你們作弊。」

  宋仁義眼眸一亮：「對，你們作弊，並且砍伐村裡的集體財產，還沒有處罰你們呢！」

  裴夢澤似笑非笑，慢悠悠從衣兜里拿出那張簽好的契約道：

  「看好了，這上面清清楚楚寫著澆地論輸贏，並沒有說必須挑水比試，你們想不出比挑水更省力的辦法，怪我咯！」

  知青們齊齊捂著心口集體氣結，差點兒厥過去。

  裴夢澤覺得消息還不夠勁爆，又補了一句：

  「哦，忘了告訴你們，村長和村民們都沒有責怪我們砍竹子，相反還十分支持，現在全村青壯都上山伐木砍竹子和木頭去了。」

  眾知青：「……」

  哦喲，好氣哦！

  鬧了半天，他們不但沒有把漚肥的工作甩出去，還承接了牛棚眾人休息五天的活計。

  關鍵，在訂立契約時，知青們還聰明反被聰明誤地定下每天必須七個工分以上，不許任何人偷懶的承諾。

  每天替牛棚的所有人掙七個工分，相當於知青們工作一天啥也撈不著，而牛棚的人什麼都不做就能白撿五天的工分。

  為什麼？不公平，一點都不公平。

  知青們哭唧唧，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認命地挑起水桶繼續回去挑水。

  他們也很想弄一個同樣的抽水機，可惜，他們根本看不懂那個抽水機的原理，只能採取最笨的辦法。

  至於比試，知青們已經徹底放棄，也就沒有早上那般拼命，挑水的節奏放慢很多。

  都這樣了，知青們都沒有一個人責怪裴青青自作主張挑起矛盾，果然對女主是真愛。

  只是不知道這樣的真愛能持續多久？

  裴夢澤目送一群知青離開，一蹦三尺高地做了一個「耶」的手勢。

  燕宸南寵溺地颳了刮她挺翹的小鼻子，湊近裴夢澤耳邊道：

  「澆完水我陪你去廢品收購站。」

  裴夢澤連連點頭：「順便給他們帶只野雞和野兔。」

  有了機械輔助，分配給裴夢澤他們的，原本三四天才能澆完的土地，一個下午全部搞定。

  按照與知青們的賭約，裴夢澤他們又輕輕鬆鬆賺到五天假期。

  至於抽水的機器，村民們提出借用，劉三嬸子和薛寡婦拍著胸脯保證不會弄壞。

  裴夢澤本就有意想和村民們打好關係，不僅把機器借給了村民們，還把羅雯錦這個「技術顧問」一起借了出去。

  原因無他，距離河道稍遠的，分配給村民們的土地用抽水泵達不到效果。

  羅雯錦答應指導村民自製水車和翻車，開挖溝渠引水灌溉。

  村民們開心地一鬨而散上山砍木材和竹子，就是為了做水車和翻車。

  這兩樣東西工程比較大，一天肯定做不完勢必會占用羅雯錦的休息時間，村民們一致建議給羅雯錦記滿工分。

  也就是說，知青們打賭輸掉的工分記給羅雯錦以外，再給羅雯錦記入滿工分。

  休息的五天時間，羅雯錦拿雙倍工分，每天只需要畫一畫圖，指導村民安裝水車和翻車就行。

  知青們自然不樂意，又是一頓吵嚷，最後被裴夢澤一句：

  「你們不服，村裡的水車和翻車就由你們指導修建，我們羅姐回去休息唄，說那麼多酸話做什麼？」

  眾知青瞬間閉嘴，他們又沒有學過，怎麼知道水車和翻車怎麼做？

  薛寡婦雙手叉腰做圓規狀，指著知青們的鼻子奚落：

  「讓你們下鄉是支援農村建設的，你們倒好，農活做不好也就算了，還扯別人後腿，我們強烈建議村長扣你們的工分。」

  村民們紛紛附和，以知青帶頭鬧事兒為由要求村長扣他們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