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提早布局

  當然是捨命陪君子，一起去黑市看一看具體情況。

  上一世，燕宸南落得個終身殘疾，又遭遇家庭變故，接二連三的打擊讓他頹廢了十多年才開始創業。

  這一世，他有夢澤，躲開了被打殘的命運，可以提早布局不是嗎？

  到達縣城，燕宸南和裴夢澤七拐八繞，在筒子樓附近轉悠了一圈，花兩元錢買了一個老人的破爛衣服和白頭髮。

  憑藉前世學的化妝技術，裴夢澤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捯飭成了一個豁牙老太太問燕宸南：

  「怎麼樣？像不像？」

  燕宸南點頭：「像，像極了，不過聲音不對。」

  裴夢澤立即換上沙啞的老態龍鐘的聲音道：

  「我以前兼職做過配音，還跟專業的老師學過一段時間，現在怎麼樣？」

  燕宸南豎起大拇指：「像，這次聲音都像極了，如果不是親眼看你換衣服，我都認不出來了。」

  裴夢澤捂嘴咯咯直樂：「那行，就按我們說好的，我去會一會貓爺，你隱在暗處隨時接應。」

  「好。」

  燕宸南身體靈活地跳上牆頭，給裴夢澤比了一個OK的手勢。

  裴夢澤對他眨了眨眼睛，在某戶人家的柴垛里撿了一根酷似拐棍的乾柴，步履蹣跚地走到黑市外。

  巷子口，同樣是那個靠在電桿上放風的人。

  裴夢澤交了兩毛錢進入黑市，直奔一個坐在歪脖子柳樹下曬太陽的五十多歲老頭，用顫巍巍的聲音問：

  「給貓哥送點山貨，貓哥吃嗎？」

  老頭從搖椅上「噌」地坐直身體，上下打量了一下裴夢澤不敢怠慢：

  「稍等一下。」

  語罷，老頭腿腳利索地消失在歪脖子柳樹下。

  開玩笑，能知道貓爺，還能用他們行話的，五根手指都能數得過來。

  別看這人是個老太太穿著破衣爛衫，能搞到「山貨」，絕不是泛泛之輩。

  沒多大會兒，裴夢澤被帶到一個二十多歲，戴著黑框眼鏡偏分頭的國字臉男人面前。

  「你有山貨？是什麼東西？怎麼知道我的？」

  貓哥開口就是三連問，排山倒海的氣勢直逼裴夢澤。

  換普通人，光氣勢就能讓他屁滾尿流跪在地上喊「爸爸」。

  前世裴夢澤賣醫療器械，什麼樣的人沒見過？

  貓哥的這點氣勢在那些真正的千億富豪面前，完全不夠看。

  別說那些富豪，就是和燕宸南比都遜色不少。

  裴夢澤放下背簍拉過一旁的竹椅坐下，拿過乾淨的空茶碗，從超大的，泡有茶水的搪瓷缸子裡自顧自倒了一碗茶，「噸噸」喝完一抹嘴笑說：

  「貓有貓道，鼠有鼠道，要找到貓爺對我來說並不難。」

  蒼老沙啞的聲音透著一股神秘，貓哥的瞳孔倏然一縮，氣勢不自覺弱了一分：

  「您有什麼貨，不妨拿出來看看。」

  裴夢澤揭開蓋在背簍上的茅草，從裡面把艾草皂、薄荷皂和洗衣皂各拿出一塊推了過去。

  貓哥眸底閃過精芒，心裡驚濤駭浪，好東西呀！

  供銷社憑票限量購買，就連他們黑市的流通量也相當稀少。

  這玩意兒市場需求大，用戶群體廣，用完了還要反覆購買，簡直就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貓哥狠狠心動，讓人打了水洗手絹逐一實驗以後，一顆心狂跳不止，腦海已經在想像龐大的利潤空間。

  他的身體微微前傾，摸著山羊鬍詢問：

  「你有多少貨？出多少錢一塊？」

  裴夢澤身體後倚，神態相當放鬆道：

  「供銷社憑票三毛六分一塊，黑市的價格就不用我說了，貓爺最是清楚，批發價肥皂五角六分，艾草皂六角八分，薄荷皂七角八分。當然，如果貓爺有全國糧票，定價可以按照供銷社來。」

  「呵！」

  貓爺都給氣笑了：「你以為全國糧票是大白菜，說有就有的？」

  裴夢澤不在意地聳聳肩：「沒有糧票就按我說的，不講價。」

  這語氣，這態度，十分漫不經心！

  貓哥眯了眯眼睛，感覺如果自己錯過這次機會，她就會找其他人出貨。

  就算不講價，一塊肥皂也能翻倍零售，虧不了。

  黑市還有一個死對頭刁哥，如果這個老太太找到刁哥，他和刁哥之間的差距會直線拉大。

  說不定自己的市場會被刁哥占領，拒絕這個老太太似乎得不償失啊！

  思及此，準備講價的話到嘴邊又給吞了回去，貓哥不再猶豫拍板：

  「行，就按照你給的價格，你能送多少貨？什麼時候送貨？」

  裴夢澤根據野豬油脂粗略估算一下，大概能做一千八百至兩千塊肥皂。

  但是不能一次性拿出來，必須有一種貨源緊張供不應求的架勢飢餓營銷。

  裴夢澤的思考也就一秒而已，指著背簍道：

  「這次我帶了十塊肥皂，五塊艾草皂和五塊薄荷皂做個樣板，之後帶來的絕對比今天這個質量好。

  三天後，我提供兩百塊肥皂，一百五十塊艾草皂和一百五十塊薄荷皂，貓爺按約定價格準備好錢就行。」

  「行，依你。」

  貓爺直接拍板，從衣兜里摸出一沓錢數了數遞給裴夢澤：

  「樣板肥皂共計十三元八角二分，咱們交個朋友，這次我十四元收了。」

  「爽快！」

  裴夢澤接過錢，當著貓哥的面點了點，笑出一臉褶子：

  「錢貨兩訖，後會有期！」

  語罷，裴夢澤拄著拐杖站起來，背著空背簍顫顫巍巍走出貓哥的小院。

  站在貓哥身後的小弟彎腰詢問：「老大，要不要跟上？」

  貓哥抬手阻止：

  「能精準無誤對上我們的暗號找到我，交談時放鬆得如同在自家後花園，接錢時還當著我的面直接清點落落大方。這個人不簡單，跟上去只會適得其反，不要輕舉妄動。」

  小弟點頭，若有所思地退了回去。

  裴夢澤順利出了黑市進入一個無人的巷子夾角與燕宸南會合，用眼神詢問有沒有人跟蹤。

  燕宸南接過裴夢澤的背簍背在自己身上道：

  「放心，沒有人跟蹤。」

  裴夢澤鬆了一口氣卸掉偽裝道：

  「我們買點米麵、稻穀、玉米種子回去吧，山洞附近土質肥沃，地勢也不錯可以開墾成梯田，我們種點糧食自己吃，總不能每次都買高價糧對不？」

  「行，聽你的。」

  燕宸南牽起裴夢澤的手，直奔供銷社。

  又是那個售貨員小姐姐，看到裴夢澤她都有心理陰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