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真的有兔子？

  「啊！福豆！」

  艾昌莞突然一聲驚呼。

  裴夢澤轉頭瞳孔地震，幾步奔向艾昌莞的牛棚彎腰抱起福豆，順手從衣兜里拿出乾淨的手絹，捂住他磕在石頭上流血的腦袋壓迫止血。

  燕宸南低沉如獵豹的聲音，幾乎穿透所有人的耳膜：

  「林隊長今晚打算鬧出人命嗎？翻了這麼久，查出什麼沒有？」

  燕宸南一步一步逼近林建設，利刃般的眸子如獵豹般充滿野性的危險。

  每走一步，都如同鼓槌擊打在眾人心口，讓人不寒而慄。

  林建設差點兒給嚇尿了，燕宸南每進一步，他就心虛地後退兩步聲音顫抖：

  「你……你……你想做什麼？」

  燕宸南直視林建設：「這話應該我問你，對一個五歲的孩子下手，你想做什麼？」

  裴青青的眼睛都看直了，杏花村什麼時候出現那麼俊美非凡，強大霸氣的男人？

  她的心臟不自覺地「撲通」直跳，看著燕宸南吞了吞口水。

  林建設牙齒打顫，哆哆嗦嗦：

  「燕……燕宸南我告訴你，打人可是犯法的，你……你別亂來。」

  燕宸南？

  轟隆隆……

  裴青青如遭雷擊，這人居然是牛棚最糙的糙漢——燕宸南？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然而，林建設都證實了，她又不得不信。

  不行。

  裴青青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企圖讓疼痛換回自己的理智。

  裴青青，你怎麼可以對臭老九心動？你可是要回城的。

  她艱難地把眼睛從燕宸南身上移開，強迫自己不去看這個完美如神祇的男人，下唇都被自己給咬破了。

  艾昌莞被林建設的人控制沒法動彈，緊張地盯著福豆流血的額頭，眼眶通紅，恨意如有實質。

  多少年了，這樣的事情每周都會發生一兩次，還讓不讓人活？

  林建設心虛得一批，完全沒想到福豆會受傷，清了清嗓子假意詢問：

  「各組報一下情況，發現什麼沒有？」

  參與搜查的人面面相覷，硬著頭皮稟報：

  「報告大隊長，一組沒有發現。」

  「報告大隊長，二組沒有發現。」

  「三組也沒有……」

  五個小組把幾個牛棚翻了個底朝天，誰都沒有發現兔子骨頭和兔皮。

  林建設額頭滑下冷汗，眼珠心虛地滴溜亂轉囫圇道：

  「我們也是接到舉報例行檢查，既然沒有檢查出問題，也就證明了你們的清白，繼續保持，我們走！」

  「等等，那是什麼？」

  裴青青指著草叢裡的某處。

  眾人順著她的手指望去，林建設將手電的光打在草叢上。

  裴夢澤緊張地看向燕宸南，單手捂著福豆的腦袋，另一隻手已經摸到牆角的扁擔。

  燕宸南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裴夢澤稍微安下心來，視線移向那團灰白色的東西。

  艾昌莞趁機掙脫桎梏，從裴夢澤懷裡一把奪過小福豆和她手裡用來止血的手絹，用力按住孩子的額頭。

  草叢距離林建設他們有些遠，林建設的人同時圍了過去，剛扒開草叢，一隻兔子受到驚嚇從草叢裡跳了出來，慌不擇路四處亂躥。

  「兔子！」

  「真的有兔子？」

  「快抓住它！」

  眾人七手八腳圍攻，外圍的江高磊一個猛子撲向兔子：

  「哈哈哈，抓到了，我抓到了！」

  大夥一窩蜂圍住江高磊：

  「太好了，明天可以給大家燉一鍋兔子肉，雖然一個人分不到幾塊，喝點油湯也行呀！」

  裴青青臉色沉沉用力剜了一眼江高磊，抓到兔子就不能低調點嗎？

  本來可以在眾人不注意時藏起來自己吃，現在分出去，怕是連一碗湯都喝不到。

  她就不想想，最開始也是她發現端倪，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怎麼低調？

  不過裴青青心裡再怎麼不舒服，面上都十分大度，裝出乖巧欣喜的樣子誇讚：

  「江大哥，你真是太厲害了，兔子跑那麼快都能抓住。」

  江高磊瞬間覺得自己特別高大上，看裴青青的眼神都能拉出絲來，謙虛開口：

  「哪有，都是大家的功勞，明天吃兔子的時候多分你幾塊。」

  裴青青故作嬌羞：

  「兔子是大家抓的，我什麼都沒做。」

  林建設補充：「哎，如果不是裴知青發現，我們也抓不到兔子，裴知青多吃一點兔肉應該的。」

  「嘔！」

  裴夢澤差點兒吐了。

  「你怎麼了？是不是懷上了？」

  裴青青語帶關切和不安，說出的話卻字字句句往裴夢澤頭上扣屎盆子。

  裴夢澤嘖嘖：「裴青青同志，你還沒結婚對懷孕的事情很了解嘛，怎麼，你懷過？嘖嘖，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呀！」

  裴青青瞬間憋紅成火龍果，慌亂地偷瞄了一眼燕宸南害怕他誤會立即反駁：

  「你胡說什麼？我只是關心你而已。」

  葛玉芬立即跳出來維護裴青青：

  「裴夢澤，你張口閉口隨意給別人扣帽子，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快給裴青青同志道歉。」

  裴夢澤不為所動：

  「我才結婚裴青青就說我懷孕了，她先往我頭上扣屎盆子，你不幫我卻幫她斥責我，怎麼看你更像裴青青的親媽呢？」

  葛玉芬：……

  裴青青：……

  林建設見葛玉芬和裴青青兩人的臉都綠了，小福豆的情況也不太好，忙上前打圓場：

  「裴夢澤同志，裴青青同志也是關心你，可能說話方式不對，大家都是支援農村建設的知青，和氣生財嘛！」

  裴夢澤雙手環胸冷冷地哼了一聲：

  「大隊長所謂的和氣生財就是，聽風是雨打傷五歲的孩子把牛棚拆了，再抓一隻兔子回去打牙祭，證明你們的大公無私嗎？」

  林建設捂著心口倒退一步，小麥色的臉憋得通紅，愣是一句反駁的話都沒辦法說出。

  裴夢澤乘勝追擊：

  「革委會都取消了，誰給林大隊長那麼大的權力？明年我去縣城公社問一問，大隊長未經批准打人，隨意拆卸牛棚的行為對不對？」

  「沒……沒有，誤會……這都是誤會。」

  林建設冷汗涔涔，說話的態度軟了幾分：

  「裴知青，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裴夢澤指了指她和燕宸南的牛棚，以及韓老和艾嬸子的住處冷嘲：

  「你自己看看，別一天到晚睜眼說瞎話。」

  林建設：……

  天吶！

  竟然有人敢這樣和大隊長說話，長見識了嘿！

  林建設帶來的人滿臉崇拜的表情看著裴夢澤，就差給她豎起大拇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