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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我要想辦法給她治病。

2024-10-19 13:22:23 作者: 雪迦
  陳凜從臥室出來之後,幫阮舒怡收拾了一下那些玩具。

  玩具太多,那個小黃人的毛絨玩具還很占地方,不大的客廳就顯得更小了。

  陳凜壓低聲問阮舒怡:「有沒有想過搬家?」

  阮舒怡搖頭,「剛開始我也覺得這房子很小,不過住慣了其實就還好,現在我和樂樂都已經習慣了。」

  她要存錢,是不想在租房子這事兒上花太多錢的。

  東西收拾完,陳凜這會兒有些心神不寧,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阮舒怡被他看得莫名,「怎麼了?」

  陳凜說:「沒事,我走了。」

  阮舒怡沒想到這人會這麼快就走。

  她抿唇,也說不清心裡什麼感覺,就有點空落落的,將他送到了門口,忽然問他:「你是不是生氣了?」

  陳凜蹙眉,「什麼?」

  阮舒怡垂下眼,「你約我,結果卻幫我一起帶了一天孩子。」

  「沒有,」陳凜頓了頓,語氣軟了點,「你以前一個人帶孩子,很累吧。」

  當然累了,阮舒怡嘆口氣,「沒辦法,不過現在劉姐會幫我帶,還好一點。」

  陳凜注視著她,「阮阮……」

  阮舒怡抬眼同他對視,「什麼?」

  陳凜覺得自己臉部肌肉都是僵硬的,他擺不出一個合適的表情,他的腦子這會兒被很多雜亂的念頭和想法充斥著,他無法專注,好像有很多話要說,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末了,他道:「早點休息。」

  阮舒怡點點頭,「你也是,回去開車小心一點。」

  陳凜拉開門走了。

  樓梯間的腳步聲漸漸小下去,阮舒怡靠住門框,總覺得陳凜有點反常。

  阮皓言現在睡了,他反而君子得不行,說走就走,一點不膩歪,真是……

  她閉了閉眼,轉身關上門。

  她不願承認,自己心底里是希望他能多停留一會兒的。

  這兩年的抗癌生活里,她見過各色各樣的癌症病友,有的人為了能坦然面對死亡,會有意識地斬斷自己和這個世界的所有關聯,好像這樣就能走得更灑脫一點。

  她做不到,她已經有阮皓言了,阮皓言和她血脈相連,如果沒有阮皓言,她懷疑自己可能早就自我了斷了。

  但陳凜和阮皓言是不一樣的……

  陳凜其實可以不必被她拉進這個泥沼之中,他是個成年人,不那麼需要她,他現在有錢,英俊,如果他想,會有很多女人趨之若鶩。

  而她沒有抗拒他的再次靠近,一方面是因為阮皓言,但更重要的是,她的自私和軟弱,讓她想要找個肩膀依靠……

  她是個沒有未來的人,所以沒法給他承諾,沒有辦法給他確切的答案,卻又貪戀這一絲溫暖,有時候,她也很厭惡自己這樣,卻毫無辦法。

  陳凜回到家,上樓時在電梯裡遇到梁錦墨。

  打過招呼,陳凜瞥梁錦墨手中的甜品袋子,「你開始吃甜品了?」

  梁錦墨說:「梔子想吃,這家得排隊,我今天正好有時間就去了。」

  陳凜後悔自己問了,他擰眉,「你真是被許梔吃得死死的,你這樣,不會把她慣壞嗎?」

  梁錦墨眼底淬了笑,「那不正好?」

  陳凜:「……」

  他說:「你別秀了,等下能來我家嗎?我有事和你說。」

  梁錦墨問:「註冊公司的事?」

  陳凜搖頭,「總之你來一下吧。」

  梁錦墨有點意外,陳凜這人大部分時候都是一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樣子,但此刻卻顯出幾分很微妙的無措。

  甜品倒也不著急,梁錦墨上樓之後就先去了陳凜那邊。

  進門換鞋洗手後,陳凜往沙發上一坐,將褲袋裡一團紙巾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茶几上。

  梁錦墨在對面沙發上坐下,看著陳凜這一系列舉動:「……」

  他問:「這是什麼?」

  陳凜:「樂樂的頭髮。」

  梁錦墨:「樂樂是誰?」

  「阮舒怡的兒子……」陳凜頓了頓,「我就是要和你說這件事,樂樂他……很有可能,也是我的兒子。」

  梁錦墨:「……」

  好半天,客廳里安靜得落針可聞。

  陳凜說:「你說話。」

  梁錦墨抬眼看他,「你想聽我說什麼?」

  「我不知道,」陳凜身子往後,靠住沙發靠枕,有些茫然,「我也很混亂……今天樂樂說了他的生日,再按照年份推算,阮舒怡生下他,正好是和我分開十個月的時候……怎麼會這麼巧。」

  梁錦墨沉默幾秒,「或許她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已經劈腿?因為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才和你分手,不對,那時候你和她是交易關係,她另外有男人,都不能算是劈腿。」

  陳凜攥了攥手,「墨哥,你被周赫俯身了嗎?嘴這麼欠。」

  梁錦墨說:「你既然沒朝著這個方向想,那不就是心裡已經有答案了嗎?」

  陳凜低下頭,盯著茶几上的紙巾,語氣有些硬:「我覺得她不是那種人……如果有別的男人,應該不至於不告訴我,但……」

  梁錦墨等不到下文,說:「你也不確定是吧?」

  「也不是,」陳凜腦子很亂,「我只是覺得,太突然了……而且,她還忽然轉變態度,今天非要帶著樂樂和我約會,她家裡有福利院和孤兒院的資料,我覺得她……好像是和那個閆闖一樣,在安排一些事,她似乎想要給樂樂找個去處。」

  這個想法讓他就連心口都是擰的,阮舒怡不聲不響,到底都計劃了些什麼……

  「每次遇到阮舒怡的事,你就這樣,」梁錦墨盯著他,「你在工作里不是這樣的,與其在這裡揣測,不如先想想有什麼是你能做的。」

  「我做了,我把樂樂的頭髮帶回來了。」陳凜傾身,打開紙巾,「只要做了鑑定,至少先能確定孩子是不是我的。」

  梁錦墨盯著看了幾秒,幾乎都沒看著那可憐巴巴的一點頭髮,他蹙眉,「你確定這點頭髮就可以?」

  陳凜說:「我不知道,我這輩子都沒想過自己會有去做親子鑑定的一天。」

  不僅如此,他就沒想過自己會有孩子,單單這個可能性對他來說都太超綱了,以至於他到現在還不能很正常地思考。

  梁錦墨說:「你先別多想,現在太晚,明天聯繫做親子鑑定的機構,問問樣本要求,然後做鑑定,確定孩子的身份,再做下一步打算。」

  陳凜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但梁錦墨看得出,他想得遠比這多。

  梁錦墨又問:「你還討厭小孩嗎?」

  陳凜沒說話。

  要是以前,他一定會第一時間回答討厭。

  梁錦墨瞭然,「如果孩子真的是你的,阮舒怡確實很可能是和閆闖一樣,在安排以後的事,那你打算怎麼做?」

  陳凜扶住額頭,「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不能這樣,她不能……」

  他喉嚨有些堵,良久再出聲,嗓音也艱澀:「我會想辦法的,無論孩子是不是我的,我都要想辦法給她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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