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他在她耳邊說:「只是想讓你到我身邊來。」
2024-10-19 13:22:23 作者: 雪迦
來之前,許梔腦子裡確實亂七八糟地想了很多,不過當梁錦墨很自然地同那個西班牙姑娘介紹她是他的未婚妻,她就知道自己想得有點多。
現在被男人這樣調笑,她臉上有點掛不住,惱道:「我不和你說了……」
說著就想起身。
梁錦墨的手挪到她肩頭,按著沒讓她動,又湊更近,手指觸到她臉頰,摩挲兩下,看她垂著眼,知道她不好意思了,他的唇在她額頭碰了碰,「你來,我很高興。」
沒人想做個一廂情願的醋罈子,以往都是他糾結她和梁牧之之間的接觸,這還是頭一回,看到她也會著急。
還放下工作,連夜從北城趕過來,風塵僕僕地出現在他面前。
她是為他而來的。
許梔對著他沒什麼脾氣,身子僵了幾秒,就鑽進他懷中,臉貼著他胸膛,小聲說:「我問你一件事啊……」
「什麼?」
男人說話時,胸腔有輕微的振幅,她細細感受著,手抓緊他衣服,「你之前,為什麼要和我說你不會西語?」
梁錦墨眼眸微眯,想了想,「我說過這話?」
「就那次,我以為梁牧之要找你麻煩,跑去酒店找你……然後跟你上樓去套房裡,你在書房忙的時候,喊我幫你看一封西語郵件。」
梁錦墨想起來了,他默了兩秒,「我是讓你幫忙看郵件沒錯,但……我有說過我不會西語嗎?」
許梔抬頭,盯著他,「不是……你要是會,為什麼要我幫忙看?」
梁錦墨手指繞著她髮絲把玩,眼眸微垂,漆黑的瞳仁睨著她,「真要問?」
許梔點頭,「我感覺我被騙了。」
「沒騙過你,我又沒說過我不會西語,那天……」他頓了頓,放開她的髮絲,「你在樓下大廳,問我是不是回到房間就能抱了,但是回到房間,你在那玩手機……」
他又停了下,然後忽然抱住她,貼著她耳邊說話,嗓音低沉:「讓你翻譯郵件,只是想讓你到我身邊來。」
話音落,空氣也變得安靜。
許梔睜大了雙眼。
心口的鬱氣慢慢地散了,她的心情豁然開朗,又覺得這男人好彆扭,為什麼當時不直說呢?
搞得她從昨天到現在都在胡思亂想。
她側過臉,正想問他,卻看到他微微泛紅的耳根。
……害羞了嗎?
她忍不住笑了,「你當時怎麼不直說啊?你要是直接說,我肯定也會抱你。」
「餵……」
他將她抱得更緊,「別笑了。」
「嗯,不笑了。」話是這樣說,她唇角卻壓不下去,又覺得他這樣子萌到不行,情不自禁湊過去,親他泛紅的耳尖,手也將他摟住,「來抱抱。」
梁錦墨感覺到,頓了幾秒,扭頭就去尋她的唇。
許梔被吻住,很順從地啟唇。
呼吸逐漸凌亂,深吻也變得激烈,許梔有些招架不住。
實在有些磨人,她喘著氣,想要躲避,卻被他扣住腰。
男人的唇在她白皙脖頸游移。
許梔腦子陷入混沌,理智在掙扎,望了一眼窗口,窗簾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拉上了。
她懷疑他早有預謀,只是也顧不上計較,下一秒。
在缺氧一般的眩暈中,她的意識如漂浮在雲端……
視線在晃動,男人的氣息無孔不入地傾軋過來,那是一種令她神往和心醉的氣息,她懷疑自己是真的被標記了,不然怎麼會在這種氣息里全然喪失理智和下限,任男人為所欲為。
被他抱起來,坐在他身上,卻也想不起要掙扎。
整個下午都過得極其混亂。
許梔隱約中記得,其實他是有問過她的,問她難不難受。
她卻腦子短路一般,話都不會說,只將臉往男人頸間埋。
事後被他抱進浴室里,圓形浴缸里放好了水,燈光太明亮,她忍不住遮擋自己,又被他拉進懷裡……
從浴室出去,許梔走得慢吞吞。
梁錦墨在善後,她身上裹著薄被,去了客廳。
這個客廳在轉角位置,落地窗風景很好,她在沙發上縮成一團,用薄被攏著自己,往外望,思緒緩緩沉澱。
忽然想起前幾天,趙念巧曾經問過她,和梁錦墨在一起會不會累。
趙念巧一直擔心梁錦墨的家庭環境對他造成的影響,一個人沒有被愛過,自然也就很難去愛別人。
她當時說不累。
但她知道不是的,其實她和梁錦墨一樣,她也不是很懂得如何愛人,但是想要愛,仿佛是人身體裡的本能,所以她小心翼翼,也會有覺得疲倦的時候。
因為太過於在意而患得患失,也是她無法控制的事,西班牙姑娘只是個過客,但卻讓她想起了很多曾經被她刻意忽略的事。
梁錦墨收拾完出來,就看到落地窗前的懶人沙發上,許梔正望著窗外,眼神有些空茫和脆弱。
他心口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了下,站了幾秒,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問她:「在想什麼?」
許梔側過臉,看著他,眼圈微紅,嗓音有些嘶啞,「我聽到你和那個西班牙姑娘的事,我本來以為,這是你的報復……」
梁錦墨沒明白,眉心緊蹙,「什麼報復?」
「很多……我傷害過你,很多回了,」許梔看著他,眼神透出歉疚,「從小時候就是,我太弱了……小時候沒能好好照顧你,後來,我又答應和梁牧之訂婚……訂婚典禮上厚著臉皮要你和我訂婚,我承認當時最怕的是丟臉,我……」
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喉嚨有些哽,「就好像是在利用你一樣,雖然後來我一直在追你,哄你,但其實我知道我能為你做的並不多……有時候,我會覺得,不光是那個西班牙姑娘,無論哪個姑娘都比我強,至少她們沒有傷害過你,我其實……很怕,怕你會翻舊帳,覺得我差勁……」
這些話,之前她不是沒想過要說,而是不知道要怎麼說。
她答應和梁牧之訂婚的事,他們後來都心照不宣地沒有再提過,她不知道他怎麼想,但她是不敢。
無論出於什麼理由,那時候她扔下他是事實,為了避免他再糾纏,她甚至還說他是私生子……
她自己都無法原諒。
梁錦墨沉默著聽她說完,他抬起手,輕輕揩她眼角溢出的淚,良久才開口。
「是,她們都沒有傷害過我,但,她們也沒有救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