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梁錦墨低下頭,伸出手抱住她。
2024-10-19 13:22:23 作者: 雪迦
阮舒怡和閆闖是病友,最初是在一個本地白血病病友群里認識的。
阮舒怡進群的時候大概是一年前,後來群主過世了,群里不再吸納新成員,到今天,這個群只剩下二十幾個人。
群里組織過線下活動,一群絕境裡相識的人互相打氣加油,如同並肩對抗病魔的戰友,關係也越來越好。
阮舒怡知道閆闖剩餘日子不多了,他老婆為了給他治病已經心交力瘁,這個時候他打電話說他犯事進了局子不敢和老婆說,只能拜託她過來配合警方辦手續,電話里她顧不上多問就趕來了。
沒想到,被攻擊的人會是許梔,她的學妹。
這就尷尬了。
許梔還在審訊室做筆錄,大廳里,陳凜斜眼瞥阮舒怡,眸底都是輕蔑,「聽說你有小孩了,這個神經病一樣拿著刀亂刺的人,不會就是你孩子他爸吧?」
阮舒怡還沒來得及說話,陳凜又道:「我醜話說前頭,許梔是我兄弟的媳婦兒,許梔受了傷,這件事我兄弟不會善罷甘休,閆闖就算是明天就要死了,今天也得把話說清楚。」
阮舒怡擰眉,「你講話能不能留點口德?我還什麼都沒說呢,我也不知道什麼情況,你讓我先問問閆闖。」
陳凜冷哼了一聲,別開視線,心裡極其不舒服。
她怎麼都不否認?難道她的孩子,真的是那個閆闖的?
有警察走過來和阮舒怡交代情況。
閆闖如果一直不配合審訊,到明天也沒法保釋,警察問她能不能勸勸閆闖。
現在都入夜了,幾個人也不可能一直在這裡乾耗著。
阮舒怡立刻答應下來,「我試試吧。」
正說著話,審訊室的門被推開,許梔出來了。
阮舒怡一眼認出許梔,並看到了她棉衣袖子上的血跡,她心口一緊,立刻喊了一聲許梔。
許梔看到她,十分驚訝,走過來問:「阮學姐,你怎麼會在這裡?」
旁邊的陳凜插話:「她就是閆闖的朋友。」
許梔愣住了。
阮舒怡很窘迫,對著許梔先鞠躬,「我替閆闖先和你說一聲對不起,這件事我一定會和他好好談談,搞清楚真相的……他不是會隨便傷害別人的人,這裡面肯定有苦衷。」
許梔還沒出聲,陳凜就又道:「有苦衷就能拿著刀子上街亂比劃?」
阮舒怡沒看他,繼續和許梔說:「真的非常抱歉,他這種行為肯定是不對的,也應該受到法律的懲罰,等我問清楚,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許梔蹙眉,她實在沒想到,這事兒還能和阮舒怡扯上關係,她默了幾秒,才開口:「學姐,今天他拿著刀子刺我,一副要殺了我的樣子……如果不是因為有人衝出來救我,我都不知道我現在還能不能活著站在這,而且……」
她頓了頓,「有個人,為了救我,傷得不輕,所以這件事我是一定要追究到底的。」
阮舒怡面色為難,不過也知道閆闖這次確實闖下大禍,她點點頭,「我明白的,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勸他,讓他儘快說出真相。」
陳凜很看不慣阮舒怡現在這樣子,這女人以前也算是個大小姐,哪裡會對別人卑躬屈膝,現在為了那個快要死了的神經病,在這裡低聲下氣。
許梔考慮了下,還是給了阮舒怡這個面子,「好吧,希望他儘快坦白。」
阮舒怡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錶,「很晚了,這樣吧,我去和他談,你們先回去休息,明天再過來,我保證這件事明天一定會有個結果。」
許梔略有些遲疑。
她是希望今晚就能搞清真相,但她也知道,現在時間很晚了,只剩下兩三個值班的警察,且陳凜也已經陪著她耗到了現在。
至於阮舒怡能不能從閆闖口中問出什麼,又需要多久的時間,她心裡也沒底。
思忖過後,她接受了阮舒怡的建議,「那我明天再過來。」
阮舒怡剛鬆一口氣,旁邊陳凜又不甘寂寞的開口:「萬一人跑了呢?」
阮舒怡擰眉看向他。
陳凜挑眉,盯著她,「問你呢,人跑了怎麼辦?」
「人都被拘留了,怎麼跑?」阮舒怡覺得他這問題很智障。
陳凜還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目光像要在她臉上剜出個洞,「閆闖我不知道,你不是很擅長跑路嗎?」
阮舒怡聽出他弦外之音,她心跳漏掉一拍,隔了兩秒才道:「我不會跑的,閆闖是我的朋友,許梔是我的學妹,這件事我不會偏袒任何人,誰錯了就該受罰,但我們一定要搞清楚真相。」
陳凜別開視線,表情明顯不屑。
阮舒怡感覺心口跟針刺似的,和陳凜重逢之後,他就沒給過她好臉。
從派出所出來,陳凜開車送許梔回了酒店。
這一天發生的事兒太多了,許梔洗過澡,渾身疲憊,躺在床上閉上眼,腦海卻都是那個男人舉著刀子朝著她刺下來的那一幕。
她坐起身,將臥室里的壁燈打開了,這才又躺下,心跳有些快,她努力強迫自己想點兒別的事。
這一想,就想到了梁牧之左手掌心的傷。
梁牧之的右手被她弄傷了,現在左手也因為她而受傷。
她多少有些煩躁起來,也不知道他現在醒了沒有,傷口怎麼樣了。
她手臂上就這點傷,她這會兒靜下來都覺得疼,他那麼深的傷口……
應該打個電話或者發條信息問問的,但一想到付婉雯一定還在病房裡,她打消了這個念頭。
思緒被反覆拉扯,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她聽見了外面傳來「嘀」的一聲。
有人用房卡開門。
她掀開被子立刻下床,甚至忘了穿拖鞋,赤著腳直接跑了出去。
梁錦墨風塵僕僕站在門口,將手中的包放在旁邊鞋柜上,智能頂燈亮起,在暗夜裡給了一束昏黃的光。
光線下,他望著許梔,還沒來得及說話,她就小跑過來,一下子撲進了他懷裡。
她抱著他,手將他風衣外套抓皺,骨節泛白,很小聲地喊他:「……錦墨哥哥。」
她緊緊貼著男人的胸膛,聽見了他心跳的聲音,有些快,她忍不住地在他胸口輕蹭。
梁錦墨低下頭,伸出手抱住她,呼吸微重,緩緩吐出一口氣,懸著的心好像才終於落地。
他抬起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嗓音有些沙啞:「沒事了,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