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血肉模糊

2024-10-18 20:47:56 作者: 一隻肉九
  兩個人輪流背著她,就算跑得再快,哪能有車快。

  他們剛跳窗逃走,顧言洲就帶著人追了進來。

  鹿知之側躺在木屑上,手腳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這陣法邪門得很。

  她感覺身體裡的靈力在迅速流失。

  想要捏個『風訣』將這陣法吹亂都不行。

  幾個跑進來,循著跳窗而逃的兩個人追了過去。

  人群散開,顧言洲走在最後面。

  他額頭上已經沁著一層薄薄的汗,能看到額角的青筋在跳。

  這廟建在半山坡上,下面有百來階樓梯。

  顧言洲身體不好,也是難為他走上來。

  他喘著粗氣,聲音斷斷續續。

  「知之,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傷到哪裡!」

  說著,便向自己走過來。

  鹿知之拼盡全力喊道。

  「別動!」

  顧言洲頓時停住腳步。

  「顧言洲,你別過來。」

  「這是一個陣法,應該是專門來對付我的,我不確定你進來會發生什麼?」

  顧言洲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時,眼神堅毅。

  「不管遇到什麼事,我不可能放任別人害你!」

  他毅然決然地抬腳走進這個蛛網一般的陣。

  卻在踏進陣法時,整個人被一股氣流掀倒在地。

  鹿知之聽力敏捷,他聽見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顧言洲蜷縮在地上悶哼一聲,掙扎了兩下,試著站起來。

  鹿知之看到,他的右臂以一種奇怪的姿勢端在身前。

  「顧言洲,你是不是摔斷了手?」

  「你真的不要再過來,我會想辦法破了這個陣的,你不要硬闖!」

  鹿知之嘗試著捏訣,可是一身靈力,幾乎散了個乾淨。

  她不是什麼大羅金仙,只是學習了道門的功法,借了一些自然之力蓄了一些靈氣。

  現在手裡沒有符籙,靈氣又散了個乾淨,她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

  「知之,你別騙我了。」

  「如果你有辦法,根本就不會躺在那裡不動。」

  「我去過現場了,他們給你打了強力的鎮定劑,你還能清醒著跟我說話,就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顧言洲說得對。

  靈力散光的鹿知之,此刻覺得頭暈腦漲。

  不僅手腳沒力氣,就連意識也跟著渙散。

  她好想睡覺,就這樣睡一會。

  「知之!別睡!」

  顧言洲撕心裂肺的喊著,然後再次撞了過來!

  不出所料,再一次被掀倒。

  鹿知之心中一痛。

  顧言洲喜歡的不是鹿玉舒麼?

  顧家爺爺來提親,禮物都送到家裡了。

  現在為什麼這樣拼了命的救自己?

  忽然,一陣撞鐘的聲音響徹四周。

  碗裡的水波震動了一下。

  停不下來的撞擊聲,使得碗裡的水不停震動,浮在上面的蠟漂全部翻轉。

  八個碗上面浮著一層火苗。

  鹿知之這才反應過來,那碗根本不是水,而是酒精。

  泡在碗中的線瞬時點燃。

  火花噼啪的順著線一路燒過去。

  八個方向,每根繩結上纏繞著3道符紙。

  這二十四道符燒完後,陣便成了。

  這陣,集齊了『金木水火土』五大元素,燃起來的火便是五行之火。

  她身下的碎木屑被點燃後,火便不能再被任何東西撲滅。

  若是她此刻昏迷著,肯定會被燒死。

  好歹毒的陣!

  但布陣的人算好了一切,卻沒有算到她還能醒著。

  鹿知之感覺意識模糊,為了保持清醒,她狠狠地咬了自己的舌尖。

  劇痛讓她的理智占據上風,她終於清明了一些,她必須冷靜下來,找到破陣之法。

  鹿知之回憶著師父交給她的一些破陣法門。

  但凡是陣,必有生門和死門。

  只要挪動到生門的方向,這火就燒不到她。

  陣法以符籙造就,生門的符文與死門不同。

  但這些符籙都綁在繩子上,根本看不出畫的是什麼。

  到底哪個方位才是生門呢?

  眼前的顧言洲再一次掙扎著站了起來。

  深灰色的西裝沾上了很多灰塵,領帶的扣子也鬆散開來。

  他用左手狠狠地將領帶拽下來扔到一邊,滿屋子找著什麼。

  鹿知之怕她再做出什麼傻事,急忙喊道。

  「顧言洲,你在幹什麼?」

  顧言洲從角落裡找出一個木製的小板凳,抬手便往那幾個裝著酒精的碗砸過去。

  「我不管這是什麼陣,既然闖不進去,那我就砸了這些東西!」

  鹿知之用力地往前蠕動了一下。

  「顧言洲,這是斜陣,你別白費力氣了。」

  「引線已經點燃,你就算砸了那幾碗酒,也無濟於事。」

  顧言洲雙眼通紅。

  「難道我要親眼看著自己最愛的人被這什麼陣法燒死嗎?」

  他能動的右手用力地揮起木質板凳,向酒碗砸過去。

  眼見火已經燒過兩道符紙,很快就要燒到鹿知之身下的木屑。

  鹿知之終於找到了生門!

  那符紙上符文更繁複一些,所以比別的符紙顏色更紅一些。

  鹿知之拼命地爬向那個生門。

  果然,隨著她的蠕動,那個方向的火焰弱了下去。

  「知之!」

  鹿知之覺得額頭上的汗已經滴落到眼睛裡。

  刺痛的感覺讓她更加清醒。

  「顧言洲,我好像可以了,你別……」

  鹿知之還未說完,顧言洲便打斷了她。

  「你的血!」

  在顧言洲的提醒下,鹿知之這才看到。

  她剛才咬破舌尖時咬得太狠,現在,血已經順著她的嘴角滴到了地上。

  隨著血的滴落,她身後的火,似乎也弱了一些。

  「原來,血也能破陣!顧言洲,你別輕舉妄動,我大概找到方法了!」

  鹿知之準備再咬破嘴唇,讓血滴的多一些。

  可他還沒來得及咬,就見顧言洲撿起自己的領帶。

  領帶上面有個精緻的領帶夾。

  顧言洲將領帶夾放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腳。

  彈簧連接的領帶夾一下崩開,變成兩片貼片。

  顧言洲撿起貼片,毫不猶豫地在自己手掌中間狠狠的劃了一下。

  貼片並不鋒利,一下沒劃出血,只是留下一個紅痕。

  緊接著,他死命地劃,用了全身的力氣劃了數十下,直至掌心被劃得血肉模糊。

  他捏緊拳頭,血便從指縫間往下滴落。

  一滴,兩滴,無數滴……

  血滴不出來,他就用那塊鐵片繼續劃。

  鹿知之眼睛酸澀,連聲音都變得哽咽。

  「顧言洲,你別這樣!」

  他額間的碎發已經被汗水打濕,像被雨淋透了一樣貼在鬢角旁邊。

  「顧言洲,你命格貴重,每一滴血都是紫金血,是很珍貴的!」

  顧言洲轉頭看著她。

  「在我心裡,沒有什麼比你還要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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