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竟如此無能

  每一次揮動船槳，都伴隨著內力翻湧，小船能堅持到現在已是極限，她必須追上這道光亮才有一線生機。

  軒轅栗神情越發的冷峻，暴起的風雨絲毫淹沒不了她眼中的堅毅。在一次次機械式的動作中，小船迎風破浪全力前進。

  隨著越來越近，那道微弱的光亮逐漸也變得清晰了起來。

  竟是一隻掛在大船桅杆上隨風擺動的指明燈。

  「陛下！」，紫鳶興奮的指著燈光，張開雙臂朝著大船不停的揮動叫喊。

  許是風浪太大淹沒了她的聲音，整條大船除了那盞指明燈，通體黑漆漆不見一點燈光，也不見有人聞聲出來。

  軒轅栗直覺不對，但此時容不得她多選。

  待小船靠近船身時她拽著紫鳶直接飛身而起，兩人一道摔在了大船的船板上。

  「陛下你怎麼樣？」

  紫鳶蒼白著臉扶起一旁單膝跪地的人，再看到那雙暗紅色眸子時，眼淚瞬間繃不住嗚嗚哭了起來。

  軒轅栗暗自運氣把血色壓入眼底，拉著她起身示意無礙。

  兩人順著船板在黑夜中一路摸索過去，其中一個房間隱隱有說話聲傳出來。

  軒轅栗示意紫鳶退後，她偷偷把窗子掀開一條縫隙，細細聽去是幾個大漢在低聲商量。

  「老大這次的貨送到地方，咱們兄弟幾個這輩子的榮華富貴都不用愁了」，一道激動的聲音在黑暗的房間響起。

  「沒那麼簡單，這小子的賞金這麼高定是有原因，今日來的高手不少，我們要小心行事」

  「他到底是什麼來頭，竟能讓整個江湖殺手榜都出動了」

  「蒼瀾……你說有沒有來頭」

  蒼瀾？軒轅栗神情一變，不會這麼巧吧……

  紫鳶扯了扯她袖子，打了個手勢問是否危險。

  她放下窗子拉著紫鳶回到船板，卻發現她們的小船這會功夫已經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

  「陛下，怎麼了？」，紫鳶低聲詢問。

  「這個船上有很多殺手」

  軒轅栗眉頭微蹙，屋漏偏逢連夜雨，好不容易發現的救贖可能是另一個深淵。

  紫鳶神色一凜瞬間就明白了危險，兩人剛經歷一場風雨，而陛下又耗了那般多的內力，要是再碰上殺手……

  她忙跑到船邊反覆看了一圈都沒見小船的蹤跡，恨恨地一巴掌拍在船舷上，回頭看著軒轅栗面色緊繃。

  「紫鳶與陛下共進退」

  「也許沒我們想的那般」，軒轅栗安慰了她一句，一把推開大廳的木門。

  「嘎吱」，木門受到外力發出另人牙磣的聲音，紫鳶亦步亦趨的跟著她走了進去。

  軒轅栗行到大廳中央腳步頓住，微微側頭，準確的鎖定了一道隱入黑暗的人影。

  似見她已經發現人影緩緩動了動，吹燃了一支火摺子，一盞昏暗的油燈亮起，大廳露出了整個輪廓。

  「兩位客從何來？」

  嘶啞的聲音從乾涸的喉嚨中發出，像是一個許久都沒有開過口的人突然說了第一句話，十分艱澀。

  灰暗的燈光下，一個滿臉褶皺的老者緩緩走了過來，枯黃的瞳孔死死的盯著兩人。

  紫鳶有些不自在的抖了抖身子。

  「從來處來」，軒轅栗平靜地盯著那雙眼睛淡漠開口，「求借宿一晚」

  老者上下打量了一番兩人緩緩點頭，「看起來是很累了，樓上右數第四間客房可供休息」

  說完也沒有要房錢轉身吹滅油燈，又繼續走回了原來的位置坐下，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體般注視著兩人。

  軒轅栗兩人在他的注視下走上了樓梯，穿過黑漆漆的通道，推開了第四間房門。

  紫鳶摸索了一陣從床腳找到了火摺子點燃，發現整個房間布局十分簡單，一張簡易的木床，一張方桌，上面兩個茶杯一正一反放置其上。

  緊繃了半天的心慢慢緩和了下來，她翻開茶杯倒了一碗茶湊到嘴邊，

  「慢！」，軒轅栗低聲制止了她的動作，走到桌邊碰了碰茶壺，

  「這個房間有古怪，一刻鐘前應該是有人在」

  紫鳶聞言連忙放下茶杯「噌」的一下站起身，眼皮狂跳。

  「這個火摺子不會是船家留給咱們，應該是上一個人掉落」

  她掀開床上的薄被，手腕一轉手指輕敲了幾下床板，隨後用力往下一壓，

  「咔嚓」，機關轉動的聲音響起，床板從中間分成兩半垂下，露出了下面的空間。

  霎時一股潮濕發霉的味道湧入鼻腔。

  「你留在上面接應」

  軒轅栗沉聲吩咐紫鳶，隨後接過火摺子跳下，裡面的空間狹小擁擠，她小心避過兩側發霉的船體，向內里走去。

  走了十多步便聽到前方悉悉索索的聲響，她熄滅火摺子又走了幾步頓住。

  空氣中傳來呼吸聲，不止一人！

  說時遲那時快，她一個側身避過衝著她射過來的飛鏢，毫不猶豫的一掌推向黑暗，頓時「砰」的一聲有人應聲躺下。

  血腥氣在狹小的空間中蔓延開來，軒轅栗一掌推出後收手站在原地，暗中調節體內紊亂的氣息。

  她這一掌著實震懾，黑暗中的人見她不動也跟著停下，狹窄的空間一時靜默。

  直到一聲悶哼響起，緊接著窸窸窣窣的聲音再一次傳來，伴隨著一陣熟悉的氣味穿過黑暗鑽入軒轅栗的鼻子，果然是蕭子顯！

  兩邊像是接收到什麼信號直接同時出手，軒轅栗來者不拒幾掌相繼推出，射出的飛鏢在掌風下回刺，幾道利器入肉的聲音過後，再次陷入安靜。

  軒轅栗吹燃火摺子，靠近地上那道被五花大綁的身影，反轉過身體正對上一張妝扮後寡淡無味的臉。

  扯出他嘴裡塞著的破布，四目相對。

  軒轅栗此時衣衫盡濕，髮絲亂糟糟的披散在肩頭，雙眸呈現詭異的暗紅色，整個人說是一隻女水鬼也不為過。

  「怎麼回事？」

  蕭子顯震驚的看著火光中這張面無血色的臉。

  她竟然真的出現在這裡，剛剛那一掌他便覺得似曾相識，於是趕緊弄出些動靜出來，等到真的被救卻發覺竟那般的不真實。

  軒轅栗見他這個模樣，眉頭擰起，血紅的眸子划過一抹不耐。

  原本以為蕭子顯會是一大助力，但這次要不是碰巧遇見他，可能他就被蒼瀾帝抓了回去。

  竟如此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