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塵兒好久不見

  另一邊蕭子顯離開後不久，軒轅栗與青黛就出了宮。

  「陛下，昨夜遭遇刺殺時屬下當時只覺這些此刻的暗殺術有些熟悉，剛剛終於讓屬下找到了記載」

  「在《江湖錄》中的隱世篇中所記載的奪口一脈與昨夜刺客的功法十分相似」

  「他們不同與一般江湖中人，是一個專職暗殺的組織，藏有毒針的吹失、形狀不一的手裏劍、手甲鉤等物都與記載描述一致」

  「不過據說他們百年前就已經隱世孤島而居，現在不知為何又重出江湖」

  馬車停下，青黛的聲音截然而止，車簾掀開，兩人先後走進了一家青樓。

  此時正值白天，不見有什麼客人。

  老鴇一見青黛，忙把兩人迎上二樓包廂，道了一句「二位大人稍等」

  包廂靠著街邊一側，青黛忙打開窗子透氣，「環境有些烏煙瘴氣，陛下先忍忍」

  風從窗子進來吹的房中間的珠簾晃動，兩人在珠簾後落座。

  「如陛下所料，行雲帶著龍苡蓉和風音塵賣唱沒幾日後，就生出了異心，竟是把風音塵高價賣到了青樓，拿著銀子逃之夭夭了」

  「而龍苡蓉被貶為民後一直暗中與清平司卿在內的多個官員有聯繫，玄甲衛的人只查到這些，她們具體是如何聯繫的還不清楚」

  龍苡蓉謀劃了那麼久的事，怎麼可能沒有支持者。

  她之所以沒有提及造反之事，放輕處置龍苡蓉，原本打算放長線吊大魚，讓那些與龍苡蓉有關的官員自己現身。

  昨日卻陰差陽錯的查抄了清平司卿，打草驚蛇。

  現在這些人更是會小心謹慎，如今只能主動出擊了。

  不一會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道欣長消瘦的身影抱著古琴緩緩走了進來。

  風音塵顏色姝麗依舊卻疲憊異常，臉上是敷了薄粉也掩蓋不住的滄桑。

  對著珠簾那邊的兩人作了一揖就開始撥弦，一曲彈的是如泣如訴，悲涼至極。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抬起過眼皮，這些日子過的如墜地獄。因著這副容顏，他幾乎都沒有多少的休息時間，都是點名要他彈奏。

  屈辱與難堪的情緒似潮水般將他包圍，彈琴是唯一的發泄方式，一曲終了他的眼角還是染上了紅。

  彈完他低側過頭避開珠簾後的視線，靜靜地等待著打賞。

  半晌後一道玄色金紋的衣擺出現在了他的視線內，風音塵半闔的眼皮倏地掀開，雙眼隨即瞪大。

  猛地抬起頭，正是那張無數次出現在他夢中的面龐。

  欲語淚先流，狹長的眼眸中嫵媚不在，滿是委屈。

  嘴角囁嚅著想要說些什麼，到最後都化作了一聲淒涼的「陛下……」

  軒轅栗神情溫柔的看著他，眼裡透著心疼，隨手遞上絹帕讓他哭個夠。

  「塵兒好久不見」

  一句話讓風音塵剛剛止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她輕輕俯下身為他拭去眼角的淚痕，「莫哭，見你這樣孤也不好受」

  「陛下，你是救塵兒離開的吧？」，風音塵紅著眼期待的看著她。

  「哎」，她嘆了一口氣神色無奈，「本來孤只想著成全你們做一對平凡的夫妻度過餘生，皇姐卻實在不安分」

  剛剛還可憐兮兮的人，一聽到這話直呼冤枉。

  「陛下你知不知道蓉兒她再也站不起來了，何談不安分？」

  軒轅栗驚訝的看著他，「你不知道皇姐一直都暗中和清平司卿有聯繫？」

  對上他同樣吃驚的神色話音一轉，「也對，應是沒有告訴你的，不然也不會任由著你陷入青樓而不顧……」

  「陛下這話可是認真的？」

  軒轅栗沒有作聲，但從她的表情上看，風音塵知道她沒有騙自己。

  他嘴角微翕，眼裡先是迷茫不可置信，又轉為恍然大悟，最後滿是不贊同。

  「陛下應該是誤會了，朝中大臣與蓉兒有私交本是正常之事，雖說現在她被貶為民，但是總不至於連朋友都不往來了」

  他越說越覺得是這樣，神色篤定萬分，恐怕軒轅栗再說龍苡蓉些什麼，於是直接開口挑破。

  「看來陛下來找塵兒並不是來救我的，而是說這些來挑撥我們夫妻的吧？」

  寵愛三年的點滴讓風音塵在面對她這張臉時自動帶著一股傲嬌，他始終堅信龍夢璃對他的愛戀，所以在聽到這話的一瞬間想到就是嫉妒。

  對上他防備的眼神，軒轅栗溫柔不在，突然扯出一個怪異的笑。

  還是在青樓待的時間太短了，看不清人間冷暖，腦子裡還是情情愛愛的那套拎不清現實！

  「既然塵兒不相信，孤言盡於此。清平司卿家裡已經搜出她暗中勾結官員，妄圖霍亂朝堂的證據，死罪是難逃了」

  「這樣的人皇姐還是少接觸為好，你說對麼？」

  她眼皮微抬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他身上的輕薄長袍，看的風音塵不自在的攏了攏衣衫。

  「孤告訴你這些也是怕皇姐被這些有心人利用，屆時即便孤有心放過她，但律法森嚴……」

  風音塵聽到這話眉宇間的倔強之色略有鬆動，那原本篤定的目光此刻也多了幾絲猶疑。

  「如今這青樓的老闆只讓你賣藝不賣身也是因為皇姐即便被貶為民可還是皇室中人」

  「可一旦她被牽扯進這些反叛之事，塵兒可想過你日後自己一個寡夫的生活？」

  風音塵想到那些落在他身上不懷好意的目光，渾身汗毛直立，打了個冷顫。

  隨即一把抓住軒轅栗，低聲乞求她救自己出去。

  「你現在和皇姐夫妻一體，即便孤救了你又如何？現在當務之急是暗中找出那些試圖哄騙皇姐的有心之人」

  他聽到此愣愣點頭，表示一定不會讓蓉兒被騙召來殺身之禍。

  在得到他的肯定答覆後，青黛吩咐老鴇每天只讓他接待三個客人之後便可回家休息。

  「陛下，風音塵能行麼？」

  青黛收起被風音塵哭濕的絹帕，忍不住心裡腹誹，虧陛下裝的那般溫柔，沒有絹帕不用就是拿她的做什麼……

  「玄甲衛沒有查到線索說明她們的聯繫方式十分隱秘，莫要低估枕邊人」

  「孤會適時的推一把，只要風音塵找到一絲證據，順藤摸瓜，一舉拿下！」

  「是！」

  青黛看著她冷漠的神色不禁感慨，要不是玄甲衛的匯報，她也和紫鳶一樣還真以為陛下為了親情不忍心處置煜王，卻原來是另有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