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聞小姐這是何意？

  不一會菜上齊了，軒轅栗同三人像尋常朋友一般喝酒閒聊，心嘆這醉夢星河甘醇柔美，不枉名酒之譽。

  「小姐博聞強識另人欽佩，此次也是要參加科舉？聊了這許久還不知小姐名字？」

  孟淵放下酒杯眼露欣賞，上到天文曆法、經史子集，下至農耕漁獵、民間習俗。這個女子竟是了若執掌，無所不精。

  原本這次他信心十足此刻也不得不信服人外有人的道理。

  軒轅栗摩挲酒杯，暗惱她今天情緒不定說的有些多了，

  正想告辭，南雀樓卻突然湧進來一大批人。

  正是聞楚楚去而復返，她帶著一堆人瞬間把整個大廳塞的滿滿登登。

  「聞小姐這是何意啊？」，南希見到這一幕眼皮直跳。

  聞楚楚掃了一眼軒轅栗這桌上的幾人笑得天真。

  「沒什麼，老闆不是答應過只要對出來下聯就食宿全包嘛，正好我這幫姐妹這些日子就住在這裡了，愣著幹嘛，還不快去備好宴席！」

  南希聞言臉色微變開口相勸，「話雖如此，但是聞小姐這許多人，我這生意可是沒法做了」

  「怎麼？你這大家大業的還怕我們吃窮了不成？你這是想要出爾反爾？」

  見她一意孤行南希的臉色慢慢冷了下去，「鄙人不才，這南雀樓開了已有四十多載，深受京中達官顯貴讚譽，今日聞小姐是要仗勢欺人不成？」

  說著她一拍手，只見四個夥計小心翼翼的搬著一塊牌匾從後門走進來，一路穿過擁擠的大廳直接放在了聞楚楚的面前。

  大廳中的客人也都停下了用飯，皆好奇的里一層外一層的圍觀起來，想看她此舉何意。

  「士農工商，正所謂『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老闆不愧商人之名，逐利之徒！為了自身的利益不惜丟棄信譽」

  「怎麼？拿著破牌匾想要收買本小姐？」

  話音剛落，聞楚楚身後一群人頓時笑成一片，直言這南雀樓老闆異想天開。

  南希沒有與她繼續爭辯，她挺直腰板環視一周，一伸手掀掉了牌匾上的紅紗，只見【仁商義賑】四個大字筆走龍蛇入木三分。

  聞楚楚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就聽有人驚叫出聲，

  「這是御賜皇匾！」

  眾人急急看去，果然在牌匾的角落裡端端正正印著一隻匍匐的睨天獸，正是當今聖上的標誌私印。

  「『仁商義賑』，這應該是獎勵賑災之事」

  「難道前段時間賑災的最大商家就是南雀樓？」

  「對，我還未進京城就聽說了此事」

  ……

  待眾人七嘴八舌的探討聲音漸弱，南希才不慌不忙的頷首確認，「諸位猜的不錯，這正是聖上獎勵商家捐款賑災所賜，由內務府親頒！」

  「我雖是一個商人卻也是心繫家國，危難之際出手相助實為應該，本不想如此聲張，但今日聞小姐實在欺人太甚！」

  此話一出食客們頓時對著聞楚楚指指點點，她今日一系列行為只怕轉瞬間就會傳遍整個京城。

  聞楚楚終於知道害怕臉色有些發白，轉身求助似的望向人群中，「簡姐姐……」

  兩邊之人散開出一條過道，一錦衣女子從中走出，見到她出來眾人趕緊見禮。

  此人正是御史大夫之女簡雙兒，現任的禮部主事。

  「諸位不必多禮，今日本官也只是聽聞南雀樓發生了些事情來看看罷了」

  「簡姐姐，她們……」，聞楚楚被她瞪了一眼，憋回了要說的話，揣揣的跟在她身後。

  簡雙兒懶散的掃了一眼牌匾，嘴角掛起笑容，「南老闆這是做什麼？還給御賜牌匾抬出來了？」

  南希眼神憤憤不發一言。

  「本官聽了半天，已經明白了前因後果，要我說你們雙方都沒有錯，這件事就是一個誤會而已」

  「聞小姐想讓南老闆兌換承諾，南老闆為趕考的學子包食宿本來也是一件好事，這樣雙方看在本官的面上各退一步」

  「我看南老闆既然已經給了黃金，那包食宿這件事就算了吧」

  南希詫異的看向她，她身為禮部主事和聞楚楚的母親禮部侍郎的私交甚好，她竟然沒有向著聞楚楚。

  不明真相的食客紛紛感慨，京中的官員就是大公無私，秉公處理。

  孟淵神色嚴肅的看著她們，他覺得聞楚楚折返回來不會就這樣簡單了事。

  果然如他所想，聞楚楚衝著他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

  「好啊，看在簡姐姐的面子上我答應就是了，不過既然包食宿沒有了，那麼這個男子也應該從南雀樓中滾出去！」

  聚焦的中心變成了軒轅栗這一桌子，眾人不由得替她們捏了一把汗，點了一桌子東西那麼多的醉夢星河，這下估計真的結不了帳了。

  簡雙兒大步走到了桌子前，居高臨下的打量了一遍幾人，最後目光落在軒轅栗身上。

  不禁暗忖聞楚楚這個白痴的膽小，這個女子雖然穿著氣質不似一般人物，但卻不是京中任何一家的官家小姐。

  那些人她都識得。要說不認識那些大官就更不可能了，年齡都對不上。

  想著她放鬆下來懶洋洋開口，「聞小姐說的可是這位公子？你也是對出下聯之人？」

  「就是他！我身後的諸位姐妹都可以為我作證！」

  聞楚楚身後站著的一堆人中有不少的熟面孔，正是方才在南雀樓外圍觀之人。

  軒轅栗看了看倒戈相向的這些人氣極反笑，還真是難為聞楚楚費力把她們一一尋過來找回顏面。

  這樣的一群人也是讀聖賢書的，怪不得月國官場貪污腐敗、人才凋零如此嚴重！

  「這位公子，剛剛的話你也聽到了，這頓飯的銀子還是自己拿出來吧」，簡雙兒態度十分強硬，像是審犯人似的命令道。

  孟淵手攥成拳臉色陰沉，李達更是氣的滿臉漲紅，眼中滿是不甘憤懣之色。

  紫鳶則悠閒的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看著官威十足的簡雙兒目帶憐憫，跳樑小丑蹦躂不了幾下了。

  「你是老闆？」，軒轅栗靠在椅子上淡漠開口質問。

  「怎麼你初來京城不認識本官？就算不認識剛剛眾人見禮你也應該知曉了！」

  「你不是老闆跑這要什麼銀子？你這麼缺錢麼？」

  她說著從孟淵那借過一枚銅板一把扔到簡雙兒的腳邊，抬眸瞬間氣勢暴漲，厲聲呵斥。

  「想要就自己來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