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想要就自己撿

  「既如此，這一百兩你分給諸位吧」，男子伸出的手默默放下，揉搓著衣角。

  「孟兄你瘋了，本來就是答應給你的，有了這錢伯母的病就能醫了！」，姓李的男子恨鐵不成鋼的跺腳。

  男子環視了一圈默不作聲的學子們勾起嘴角明朗一笑，「利可共而不可獨，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何況這些本來就是意外之財，有南雀樓老闆給的一百兩我已知足」

  紫鳶皺起眉不贊同的看著男子，只覺他太過軟弱，輕易的就聽信了聞楚楚的花言巧語。

  她剛要站出來卻晚了一步，一對雙胞胎姐妹先她表了態。

  「本屬吾之所得，不當讓之」，身著白衣的女子神色認真的勸道。

  青衣的女子點點頭附和，「勿常念及他人，尤其是對那些不值得者，更無需多慮」

  話說得十分直白，眾學子目目相覷，卻也說不出什麼。

  聞楚楚打量了一番無聲對峙的兩邊露出一個鄙視的笑容，都是一群鄉巴佬，一聽到錢就走不動道了。

  「聞小姐捨不得就揣回去吧，端著不累麼？」軒轅栗無聊的打了個呵欠，昨夜幾乎沒有休息，今天定要睡個好覺。

  「你是誰？」，眼見對方的穿著氣質不一般，聞楚楚收斂了笑，「本小姐如何捨不得，我已經說了原本打算……」

  「原本」，軒轅栗打斷她的話，「既是原本便不是現實，只是你的個人的想法罷了，你的想法沒人感興趣」

  「既然答應了要給就莫要作說，要是捨不得就直說，畢竟聽說聞侍郎為官清廉，這一百兩黃金對於你來說也不算得小數目」

  她話一出眾人也尋思過味來，看向聞楚楚的眼神就變了。本來就是她主動說要把錢給這個男子，現在卻又扯謊平分眾人，原來她就是捨不得，還裝的不差錢的樣子。

  「聞小姐捨不得正常，卻著實不該哄騙我等！」

  「今天算是長見識了，原來聞侍郎家的嫡長女竟是如此之人」

  「果然人不可貌相，虧我剛剛還給她叫好」

  ……

  人就是這樣，能被一點利益左右的，就能隨時被鼓動。剛剛有多少讚揚，現在就有多少貶斥。

  「誰說我捨不得！」，聞楚楚被你一句我一句說的雙眼逐漸泛紅像只發狂的野獸，把手裡的黃金往地上一擲，大喝男子。

  「你想要就自己撿！」

  目光陰冷的環顧了一周被她嚇到的人群最後落在了軒轅栗的身上。

  紫鳶作了個揚鞭子的動作，她才恨恨地收回目光，剜了一眼兩人甩袖離去。

  李姓男子衝著她的背影啐了一口，忙拾起地上散落的黃金，一把塞給同伴，「孟兄，這本就是她該給的，拿著！」

  男子收起黃金轉身對著軒轅栗和雙胞胎姐妹躬身施了個禮，「孟淵多謝幾位小姐替在下說話」

  雙胞胎姐妹忙扶起他，直言聞楚楚欺人太甚。軒轅栗扯了個笑便轉身邁進了南雀樓沒有過多牽扯。

  熱鬧散盡眾人三三兩兩的離去，南雀樓才真正露出了它的本來面目。

  內里的空間十分寬敞，整個大廳擺有數十張方桌，正中心台子上的說書先生正唾沫橫飛的講述著剛剛門外發生的事，可謂真正的一手報導。

  周圍坐滿了錦衣華服的小姐公子鄉紳豪客聽的聚精會神。

  軒轅栗只覺驚奇，尋常酒樓客棧的有錢客人幾乎都會去往樓上廂房，這裡竟是連一樓大廳都爆滿了。

  小二見兩人走進趕緊迎了上來，熟練的為她們尋到了一張食客剛走的方桌。

  「瞧著兩位客官面生，是來京城看科舉的吧？這兩日不乏有許多外地小姐公子來京中一睹狀元的風采啊！」

  「小二廢話那麼多，把你們南雀樓的招牌菜都上上來！再來兩，阿不，再來四壺『醉夢星河』！」

  紫鳶滿眼興奮豪氣一吼，以往都是坑青黛的俸祿才能大吃一頓，這回跟著陛下，她定要吃遍南雀樓的招牌！

  小二愣了一下似是沒想到有人會這樣點菜，她頓了一下還是出聲提醒，

  「兩位客官，咱南雀樓的師傅乃是上屆廚藝大賽中的『廚王』，她出手可謂道道招牌，這邊有我們酒樓的介紹，您可以看一下」

  兩人順著小二指的方向才發現牆壁上還掛著的南雀樓的歷史，比之更明顯的是一旁菜餚的價格，與尋常物價相比足足貴上三倍不止。

  小二這是在變相的提醒兩人，因南雀樓的價位，吃完結不起帳的事不在少數。

  這時南希面帶笑容的陪著孟淵從門外走了進來，「孟公子就不要和在下客氣了，以公子的才華今年奪得三甲不是問題，在南雀樓食宿是我的榮幸啊」

  幾人一進來整個大廳一靜，全部目光看向了布衣長袍的孟淵，這剛講完故事，主角就登場了。

  李姓男子可沒孟淵這般含蓄，一見到軒轅栗兩人立馬高興的打了個招呼，拉著孟淵就自來熟的坐了過來。

  「剛剛還沒來得及謝謝這位小姐，我名李達，多謝剛剛為我兄弟仗義執言」

  孟淵對他一頓使眼色，見軒轅栗沒有不虞才放下心來。

  「好說好說」，紫鳶擺擺手，「小二還杵在這做什麼，快去上菜啊！」

  眾人這時才明白過來為什麼這個女子上來就如此豪氣，原來她們幾個人是一起的，南雀樓放話包食宿，這還不可勁的點。

  小二回身衝著老闆耳邊偷偷地說了一堆，南希才算明白過來發生了何事。

  她只是對著軒轅栗一笑隨後吩咐小二按照紫鳶說的去做，以她毒辣的眼光，這兩個人絕不會結不起帳。

  「不必如此浪費」，軒轅栗打斷她的話，「幾道特色菜餚便可」

  「那『醉夢星河』要來十壺！」，紫鳶衝著小二趕緊補充，回過頭看向她作委屈樣。

  「小姐，這『醉夢星河』是咱月國皇城的名酒，你一定會喜歡的」

  聞言李達興奮接話，「『醉夢星河』早有耳聞，這次的皇城沒白來」

  「李公子來皇城不是參加科舉考試的麼？怎么喝個酒就稱沒白來？」，紫鳶疑惑的看向他。

  李達抓了抓腦袋嘿嘿一笑，「我這腦袋就不用想著科舉了，這次主要是陪孟兄一起上京的」

  孟淵感激的看向他，「因著男子獨身多有不便，是李兄自告奮勇的提出陪我一起，這一路要不是他，我還真可能到不了京城」

  「孟淵你說這話就是不拿我當朋友了」

  看著相視一笑的兩人，軒轅栗眸子划過一抹孤寂，她從來沒有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