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天地君親師

  朱肅這兩波操作，讓奉天殿上的滿朝文武，都直接傻了眼。

  要不要這麼狠啊！

  齊岳和黃海的下場就在這裡，還有誰敢胡亂上奏啊！

  萬一要是自己有什麼把柄落在了吳王殿下手中，這一上奏，不就是把自己往黃泉路上送嗎？

  但凡是到了四五品這個級別的官員，就沒有一兩個是非常乾淨的。

  如果朱肅是以子虛烏有的罪名，處理了黃海和齊岳，那還好說，就算吳王朱肅掌握了監國的權力，執掌著生殺大權，也不可能胡亂殺人吧！

  可誅殺這兩人，都是有理有據，合情也合法的。

  無懈可擊！

  一時間，讓原本還打算給孔德全求情的這些人，頓時慌得不行。

  這下咋整呢？

  你看我，我看你，誰也拿不定一個主意來。

  「怎麼？」

  朱肅隨後笑道：「剛剛不是還有很多人要上奏的嘛？這會兒沒人了，你們不要害怕嘛？本王可是非常仁慈的，只要你說得對，那本王肯定會採納的。」

  「行吧！既然你們沒有什麼要上奏的，正好也說道衍聖公孔德全了。」

  「有人認為，本王將孔德全關押到刑部大牢不妥，有人覺得這樣挺好。」

  「那咱們就來聊一聊，這件事情到底妥不妥。」

  「今天，在奉天殿上，必須把這件事情的結果給討論出來，一旦結果出來之後，所有人就必須得遵從，認可這個結果，不得在更改了，如何？」

  「好了，大家暢所欲言地發表自己的看法吧！」

  「吳王殿下！」

  就在這個時候，接受到朱肅眼神暗示的徐達，連忙站了出來，隨即說道：「微臣覺得，將衍聖公孔德全關押到刑部大牢這件事情，非常的妥當。」

  「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況且孔德全只是衍聖公呢？」

  「只要他犯了法，那就必須得按照大明的律法，對其進行懲罰，該關押到刑部大牢就關押到刑部大牢，不能因為他有什麼特殊的身份，而搞特殊對待。」

  「不然的話，我大明法律的公正何在呢？」

  「沒錯！」

  藍玉也隨即站出來說道：「吳王殿下，微臣也同意魏國公的話，不管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都必須得遵紀守法。」

  「你們文人那一套，我不太懂，但在我們軍營之中，不管你是誰，只要你違反了軍法，按照軍法打五十軍棍，那就打五十軍棍。」

  「若是按軍法當死的話，那便是殺無赦。」

  「更何況是大明的律法呢？更是不容褻瀆，不容忤逆的，若今日有一個衍聖公，因為自己的身份免受刑罰，那明日又會有一個什麼公，什麼侯的。」

  「長此以往，大明律法何在呢？」

  「嗯？」

  聽到藍玉的話，朱肅微微一愣，沒想到藍玉竟然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他可沒有提前跟藍玉交代過什麼。

  看來，應該是有人在背後，給藍玉支招了。

  「很好！」

  朱肅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難得梁國公有這樣的見識，你說的沒錯，只要是犯了法，那該怎麼處罰就怎麼處罰。」

  「如何？眾位，你們可還有其他的看法嘛？」

  「要是沒有的話，那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

  「這？」

  這時，一位翰林院的大學士站了出來，說道：「吳王殿下，老臣這番話，有可能會得罪到您，但老臣還是得說，您將衍聖公關押到刑部大牢，確實不妥。」

  「哦！如何不妥呢？你說來聽聽。」

  「只要能夠說服本王，那本王自當遵從。」朱肅笑道

  「吳王殿下，衍聖公孔德全乃是孔聖人嫡系世孫。。。」

  「等等！」

  還沒等這位大學士把話說完，朱肅隨即說道：「大學士，如果你是想要用這個理由來說服本王的話，那你還是算了吧！別費這些口舌了。」

  「本王就問你一句話，衍聖公孔德全與我四哥燕王朱棣相比，誰更尊貴。」

  「呃！」

  「這！」

  朱肅這一問，讓這位大學士愣住了，這特麼怎麼回答呢？

  在他心裡，燕王朱棣這個二愣子，怎麼比得上孔聖后人呢？但在這種大庭廣眾之下，他可不敢說這樣的話，皇室威嚴，不容褻瀆。

  「哼！」

  「大學士，你猶豫了，你是不是在心裡覺得，我四哥燕王朱棣，是不是不如這位衍聖公孔德全尊貴啊！」朱肅質問道

  「沒……沒有，吳王殿下，微臣絕對沒有這樣的想法。」大學士連忙說道

  「呵呵，沒有？」

  朱肅冷笑道：「既然沒有的話，那你為何猶豫呢？之所以沒有馬上回答，你心裡就是這麼想的，枉你還是飽讀詩書的翰林院大學士，本王看你的這些書，都是讀到狗肚子裡面去了吧！」

  「學了這麼多年，你都學了一些什麼東西啊！」

  「吳王殿下！」

  聽到吳王朱肅這話，這位大學士頓時有一點繃不住了，連忙說道「您不能因為微臣回答得慢了一點，不如您的意，就這般侮辱微臣吧！」

  「您這種行為，是對我們這些讀書人的不尊重。」

  「呵呵！」

  朱肅冷笑道「大學士，如果本王所料不差的話，你是打算用讀書人這三個字來道德綁架本王吧！」

  「動不動就你們這些讀書人，你代表得了全天下的讀書人嘛？」

  「再者說，本王如何不尊重你了，本王說的可是實話，你若是不相信，本王就問你一句話，你們儒家是不是尊從天地君親師呢？」

  「沒錯，我們儒家確實是尊從天地君親師。」大學士下意識回答道

  「好！」

  「那我問你，衍聖公孔德全，他在天地君親師中屬於哪一檔呢？」朱肅問道

  「衍聖公乃孔聖人後代，自然是屬於師這一檔。」大學士隨即回道

  「很好，那我四哥燕王朱棣呢？他是屬於哪一個檔位呢？」朱肅再度問道

  「這？」

  「咯噔！」

  面對著朱肅這一問，這位大學士瞬間傻了眼，他一下就反應過來，自己掉入到了吳王朱肅挖的坑裡面了。

  看到這個情況，宋濂和劉三吾不由地搖了搖頭。

  這位翰林院大學士完犢子了，你想要跟吳王朱肅講道理，那你是自尋死路。

  他們連加一起，都被吳王朱肅給坑了。

  就憑你這小垃圾，怎麼玩？

  「說呀！」

  朱肅笑著說道：「彭大學士，別猶豫了，說呀！我四哥燕王朱棣在天地君親師中，屬於哪一個擋位呢？」

  「回……回稟吳王殿下，燕王殿下屬於君這一個擋位。」

  「呵呵，你還知道啊！」

  「如果按照你們儒家所言，天地君親師，我四哥燕王朱棣屬於君，而他衍聖公孔德全屬於師的話，那誰更尊貴呢？」

  「去年六月份的時候，我四哥因為犯事，被父皇給送到刑部大牢裡面關了三個月，你們可還記得這件事情呢？」朱肅問道

  「記……記得！」這位大學士顫抖地說道

  「那好，我再問你，既然我四哥作為君，他都能被關押到刑部大牢，為何衍聖公孔德全作為師，不能關押到刑部大牢。」

  「這是何道理呢？」

  「這位彭大學士，不管是法家的道理，亦或者是儒家的道理，你一個一個給本王找出來吧！」朱肅笑道

  朱肅這話說出，不單單是這位彭大學士，所有翰林院學士，還有屬於儒家弟子的官員，都在這一瞬間傻了眼。

  朱肅這一番話，可謂是無懈可擊，他們根本沒辦法反擊。

  是啊！

  燕王朱棣都能被關押到刑部大牢，他衍聖公為何就不行呢？他在尊貴，還能比燕王朱棣更尊貴嘛？

  講禮法，這也不合禮法啊！

  只能說，燕王朱棣被關押到刑部大牢這件事情，直接把他們給卡死了。

  不單單是燕王朱棣，秦王朱樉，晉王朱棡這兩位大明親王，也都有被關押到刑部大牢的例子，這讓他們更是沒辦法說了。

  「哼！」

  還沒等這位彭大學士反應過來，朱肅一聲冷哼道：「連你們儒家最基本的道理都沒有弄明白，有什麼資格擔任翰林院大學士呢？」

  「來人，給我革除這位彭大學士的功名，讓他再回去讀幾年書吧！」

  「吳王殿下聖明啊！」

  就在這個時候，宋濂和劉三吾眼看著時機差不多了，隨即站出來說道：「既然是犯了法，那就按照大明律法處置。」

  「若是犯了死罪的話，那該斬就斬，絕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