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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 坐收名利

2024-10-16 15:46:16 作者: 飛砂風中轉
  袁紹:劉玄德弘雅有信義,今徐州樂戴之,誠副所望也。

  《三國志》曰:呂布襲劉備,取下邳。備來奔。程昱說公曰:「觀劉備有雄才而甚得眾心,終不為人下,不如早圖之。"公曰:"方今收英雄時也,殺一人而失天下之心,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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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遼、高順和陳宮進入帳中,看清三顆頭顱的長相特徵後,皆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張遼更是情不自禁,撲身將三人的頭顱攬在懷裡,慟哭出聲:「玄德公,雲長兄!」

  高順嘆了一口氣,並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

  陳宮則是看了看劉關張的首級,又一臉狐疑地看向了楊奉和韓暹二人。

  袁耀看見三人的反應,也終於確信了劉關張三人被楊奉和韓暹斬殺的事實。

  見楊奉依舊雙手捧著劉備的銀印青綬,袁耀神情一緩:「楊將軍,別舉著了,收起來吧!」

  「諾!」楊奉半躬著身子,就要上前把印綬放在案上。

  袁耀擺了擺手:「孤的意思是讓你收下它!公台,待會替孤寫一封表文,孤要表舉楊將軍擔任鎮東將軍!」

  「現在行軍途中,孤沒帶多餘的綬帶,將印也不好重新鑄造;就委屈楊將軍暫時先用你手上那副——把將印上面的『漢』字剜去就行,等攻下樑國,孤給你重新鑄造一副將印!」

  楊奉身軀一震,連忙跪地叩首道:「太子提攜之恩,奉沒齒難忘!」

  「此戰,末將願為前驅,誓要為太子攻下樑陳之地!」

  「好好好!」袁耀滿意地點了點頭:「倘若你能為孤攻下樑陳之地,孤一定會讓父皇封你為侯!」

  一旁的韓暹見楊奉領受封賞,焦躁不已地扭了扭身體,似乎是在說還有我呢!

  袁耀當然不會忘了他,微微轉頭道:「韓將軍,劉備授首,你亦有功,孤表你為鎮西將軍,等有了銀塊,就為你鑄造將印!」

  韓暹卻滿不在乎地搖了搖手:「有鎮西將軍的官號就行了,太子只需賞我一條綬帶,剩下鑄造將印的事,就不勞太子操心了!」

  楊奉聽得心驚肉跳,連忙回頭斥聲道:「韓暹!不得無禮!」

  「哈哈哈!」袁耀卻一點也不計較,只是開懷大笑道:「韓將軍性情率直,孤甚是喜歡!」

  「公台,借你綬帶一用!」

  陳宮愣了愣,只能從懷中取出自己的印綬。先將繫著青色綬帶的銀印解開,再將綬帶雙手遞向韓暹。

  韓暹單手抄過青綬,天真地他還真以為袁耀喜歡他的性格,便是站著朝袁耀拱了拱手:「謝過太子殿下!」

  袁耀不以為意地揮了揮手:「孤今晚要在此設宴,為楊奉、韓暹兩位將軍賀功!」

  「陳到,你帶人去獵些野味來,最好能弄一兩頭野豬來,今晚烤肉吃!」

  ······

  走出大營,楊奉原本小心翼翼的模樣立馬消失不見,轉身陰狠無比地瞪了韓暹一眼。

  「進去前教你的,是不是都忘了?」

  韓暹不以為然道:「記那些規矩有什麼用,他不過封咱們鎮東、鎮西將軍而已,又不是驃騎將軍大司馬,難不成還要我跪謝他?」

  「想當初,我是大將軍領司隸校尉,你是車騎將軍,滿朝文武誰見了咱倆不點頭哈腰的,那是何等的威風?就算是上朝跪拜,也得天子下來把咱倆扶起來才行;他一個新立的太子,憑什麼讓我下跪?」

  楊奉眼神閃爍不定,顯然也有些不甘,但很快他便收拾了心情,沉聲道:「以前的事,休要再提!」

  「什麼大將軍車騎將軍,是授封還是自封,你我心裡都有數!而今在仲氏天子麾下,這鎮東將軍和鎮西將軍,卻是實打實的!況且裡面那位,將來必能繼承大統,倘若今日你我能為其盡心效力,將來絕不止是四鎮將軍!」

  韓暹瞪大了眼珠子:「你的意思是……他能當天子?!」

  楊奉差點沒氣到翻白眼:「不然呢,你以為他的太子尊號是白叫的?」

  「呃……」韓暹撓了撓頭:「雖然我是那麼叫了,但我還真從沒把當天子和當天子兩件事聯繫在一塊想過……」

  「你個蠢豬······」

  「太子可是要殺楊奉、韓暹二人?」陳宮撩開帳簾,見楊奉韓暹走遠,立刻回身問道。

  袁耀一臉的似笑非笑:「何以見得?」

  張遼和高順神色一凜,紛紛側耳旁聽。

  陳宮拱了拱手,答道:「太子一向對仁德忠義之流青睞有加,縱使劉備曾與您為敵,但他弘雅有信義,徐州之民樂戴之;倘若是太子您抓到了劉備,在下相信您絕對不會將他直接斬首!」

  「而太子您對奸佞犯上之徒一向毫不留情,楊奉韓暹挾天子而亂政,足見此二人驕橫跋扈、欺君罔上,絕非久居人下之臣。這一點想必太子您比我更清楚,所以您故意留下我和張遼、高順二位將軍,必是要為剷除楊韓二賊作謀劃!」

  袁耀點了點頭,陳宮的話說到自己心坎上了。

  如果劉備是被自己所擒,那如何處置他還真是一道難題!

  殺了吧,會招致惡名,喪失民心;畢竟劉備如今賢名遠揚,更是徐州和豫州東部一帶的民望所在;但要是不殺劉備,讓他有脫身之機,便極有可能從雲化龍,成為今後大患!

  好在現在劉備已經被楊奉韓暹給殺了,袁耀不僅少了一個爭奪天下的有力對手,還有人為他背負了惡名;現在只需要把楊奉和韓暹給幹掉就行!

  這樣一來,袁耀甚至還能因此獲得名聲和讚譽,畢竟楊韓兩人早已臭名遠揚,殺了他們簡直是為天下、為萬民除害!

  見袁耀果然有殺楊奉韓暹之意,張遼眼中精光大盛,連忙俯身請命:「末將願領刀斧手,將此二賊梟首!」

  袁耀眉頭一挑:「文遠也想殺此二人?」

  張遼連忙一稟手:「正如公台所言,此二人皆漢家國賊,今後未嘗不會成為仲氏國賊,宜早除之!」

  「再者,」張遼猛吸一口氣,直言不諱道:「劉備仁義君子,而關羽張飛亦是忠勇之輩,卻死於宵小之輩,末將深感不平!」

  袁耀面露動容之色,點了點頭:「確實如此,此二賊人人得而誅之,唉,只是可惜了關雲長和張翼德一身本領,還未建功立業就……唉!」

  「不說這些了,現在,孤密令爾等······」

  夜色降臨,袁耀的太子大帳前,也點燃了一堆篝火。

  陳到也趕在天黑前,帶人從附近的密林中抓回了許多野豬、野鹿等物。

  兩百多個人圍獵,那可要比一個人狩獵簡單的多。只需圍著林子四周安排好人手,再一齊叫嚷鼓譟,將林中活物都驅趕到一處,圍而射之,自然是滿滿的收穫了。

  柴火燒得噼里啪啦,烤架上被燙了毛、剝了皮的野豬野鹿滋滋作響,儼然一派犒軍慶功的架勢。

  楊奉和韓暹領著三十餘騎,押著五六名俘虜,按時趕到了袁耀帳前。

  但見場中除了切肉烤肉煮肉的伙夫,並無他人。

  陳到麾下的宿衛虎士則在一旁,忙活著從各類獵物身上拔出箭矢,順便拔毛割皮,最後將放過血的獵物扔進場中。

  楊奉下了馬,對著陳到稟了稟手:「有勞陳都尉忙活這一場了,不妨讓你的弟兄們和我們一塊就食!」

  陳到擦拭著帶血的箭頭,面無表情道:「太子只命令我等射獵,沒讓我等上席,還請楊將軍上座!」

  楊奉一臉悻悻之色,一旁的韓暹則啐了一口,低聲罵道:「不過一小小都尉,也敢……」後面的話沒說出來,便被楊奉用眼神瞪了回去。

  此時大帳的帳簾被掀開,裡面赫然也有火盆和烤架。

  張遼走了出來,撫劍喊道:「外邊天冷,太子特召鎮東、鎮西將軍入帳飲酒慶功,孫乾簡雍等一眾俘虜,跪在轅門處聽宣,餘眾自便!」

  「這還差不多!」韓暹摸了摸凍紅了的鼻子,直接往帳內走去。

  楊奉也不疑有他,揮手示意手下把孫乾等人推到轅門口,便跟在韓暹身後進了帳篷。

  帳內,一個身穿黑龍袞袍的人坐在案幾後面,背對著門口。

  張遼和高順站在帳門左右,伸手作招引入席狀。

  火光搖曳不定,並看不清案後之人的身形。楊奉和韓暹對視一眼,伏地便拜:「楊奉/韓暹,拜見太子殿下!」

  兩人頭磕地的一剎那,張遼暴喝一聲,和高順抽刀在手,一齊作下劈狀!

  「太子有令,誅殺逆賊楊奉、韓暹!」

  幾乎同時,帳外的陳到也拔出佩劍,大喝一聲:「太子有令,誅殺楊、韓賊眾!」

  「射!」

  不知何時,本應打理獵物的一眾宿衛虎士,已然搭弓拈箭在手,陳到一聲令下,便是百箭齊發!

  嗖嗖嗖~

  ……

  不消一炷香時間,楊奉韓暹帶進袁耀大營的親信將卒,便被屠戮一空。

  袁耀的太子大帳上,也染上了鮮血。

  孫乾、糜竺、簡雍、傅士仁、田豫、糜芳六人嘴裡被塞了東西,手腳也被死死綁著,但瞪出來的眼珠子,盡顯他們的驚駭之情。

  陳到不知何時站到了他們身後,依舊面無表情道:「都解開,帶進去!」

  六人被解開繩子,取出了口中堵物,帶進大帳之內。

  陳宮緩緩轉過身來,從地上依次搬起三方匣子,放在案几上。

  袁耀身穿祭服從帳後走了進來,一臉肅然地打開了那三方匣子,依次是劉備、關羽、張飛三人被打理好的首級。

  原本不知所措的孫乾糜竺等人,一看到劉備的面孔,頓時慟哭不已。

  「玄德公!」

  張遼和高順也不禁動容,前者甚至還偷偷掉了兩滴眼淚,但趕忙又抹掉了。

  袁耀回過頭剛好看見這一幕,他當然不會跟幾個死人計較什麼,便道:「今日祭奠玄德公,想哭便哭,無甚不可!」

  「來,把祭品拿來!」

  楊奉和韓暹兩顆死不瞑目的頭顱,骨碌著滾到了祭案前面。

  袁耀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三炷香,徑直跪拜於地:「玄德公、雲長兄、翼德兄,汝三人雖非親兄弟,但更勝兄弟之情!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們做到了!」

  說完袁耀低頭一拜,倒也不用真的磕頭,身為太子,只跪天地與父君,這種給別人磕頭的事自有人代勞。

  比如一旁身穿黑色袞袍的陳宮,就正好合適!

  「玄德公!」

  孫乾糜竺等人哭得更凶了,尤其是簡雍,是一邊往前爬,一邊痛哭。

  袁耀站起身,插上香,回過頭:「聽說你們之中有一個叫傅士仁的?」

  正哭得傷心的傅士仁被突然點名,直愣愣地抬起頭。

  袁耀點了點頭,對著旁邊的許褚道:「把他也殺了,祭給玄德公!」

  「為將卒者,保護主公不力,又不能殉節,活著作甚?」

  傅士仁還要張嘴解釋,許褚才不會管那麼多,直接一刀封喉。

  「我······」~咕嚕嚕嚕~

  這便是傅士仁最後發出的聲音。

  然而這還沒完,袁耀又掃視了一遍:「是不是還有一個叫糜芳的?」

  糜芳看到眼前之人說殺就殺,自己又被點到名字,立刻被嚇尿了!

  並不是心理上被嚇尿,而是生理上的!

  袁耀嫌棄地看了糜芳一眼:「看你的穿著,亦是將卒,而並非文吏乎?」

  糜芳哆哆嗦說不出話。

  「嗯……姑且念你年少,又為玄德公慟哭到下身失禁,也算感人,就暫且饒你一命!」袁耀嘴上說著一套,心裡卻想到了其兄妹糜竺和糜貞的名字。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你且引路,帶人去收斂玄德公的屍身,待屍首下葬後,便由你看守玄德公陵墓,一生一世不得出碭縣一步,否則便有牽連全族之罪!」

  ······

  《仲氏春秋》:二世有感劉備仁義之名,惱楊奉韓暹之暴行,於是誘而殺之,以二人首級祭奠劉備。又為劉關張等收斂屍首,立碑敘漢宜城亭侯舊事。

  孫乾進說劉安殺妻獻食之事,二世使孫乾以金百兩賜之,以報其恩;又令人閹之,斥其殺妻不仁之舉。由是豫、徐之民,聞二世威德,皆拜服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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