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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丹陽兵叛亂!

2024-10-16 15:46:16 作者: 飛砂風中轉
  夜色漆黑如墨。

  時值仲冬,草木枯黃,土地結霜。

  馬蹄踏過,咚咚作響,狀如擂鼓,不停地激盪著人的心魄。

  數百騎兵,各執火把,如同旋風一般呼嘯著向北而去。

  袁耀伏在馬背上,隨著馬蹄上下顛簸,心潮也是起伏不定。

  經過了幾個月的布局,現在終於是到了驗收成果的時候了。

  也不知道有了自己的支持,加上開天眼一般的引導,陳宮和郝萌能否叛亂成功。

  最起碼,也不能比歷史上的結局差吧?

  「吁~」打頭的騎兵忽然高舉火把,朝後面搖晃了幾下。

  接著便是一片「吁」聲,其間夾雜著馬兒的嘶鳴聲。

  袁耀勒住馬繩,只見不遠處水光閃動,再聽果然有潺潺水聲,面前赫然是一條河流。

  「這是到那了?」

  萇奴連忙驅馬湊過來:「到睢水了,少主。只要過了這條河,距離下邳就不遠了!」

  袁耀早就把淮泗一帶的地圖爛熟於心,不免有些吃驚道:「這會兒都到睢水了?!」

  萇奴摸了摸油得發亮的馬鬃,大圓臉憨笑著:「全都多虧了少主,每日三頓吃食和上等的草料供著,把我的人和馬都個個養的膘肥體壯的,不然哪能這麼快!」

  袁耀滿意的點了點頭,又擺手道:「不必多說了,這些都是你們應得的!」

  萇奴又指向上游某一處:「那邊是蒲姑陂,白天我的輕騎便是『護送』夫人到了那附近。」

  說完萇奴嘿嘿一笑,袁耀也是會心一笑。

  在呂姬的視角,那幾十名窮追不捨的南匈奴騎兵是在圍住堵截她,但實際上,袁耀擔心的是她在半路遭遇意外情況,比如馬前失蹄、遭遇劫匪什麼的,最後不能按時跑回呂布身邊,導致自己的反間計效果大打折扣,因此特地命萇奴派出了幾十個輕騎一路尾隨。

  看上去是要追回呂姬,但實際上卻是護送,順便再探探路。

  「那邊,」萇奴又指向另一個方向:「我的輕騎告訴我,那邊是一片淺灘,戰馬完全可以涉水過河!」

  袁耀點了點頭:「很好,按現在的速度,天不亮就能趕到下邳。」

  「先讓弟兄們下馬原地休息片刻,就水吃一半乾糧,吃完就出發,不到下邳再不歇腳!」

  萇奴連忙拱手:「諾!」

  ……

  話說許耽屁股中了一箭,無法上馬,只能在手下的攙扶下,退到了一座民宅門口。

  「各部戒備,小心四周!」

  許耽宛如驚弓之鳥一般,周圍有任何異動,都會讓他覺得是呂布來率軍圍攻自己來了。

  「誰?」許耽忽然失聲驚叫了一聲。

  一名都伯跑了回來:「回稟中郎將,四周都探查過了,沒有人!」

  「沒有人?」許耽稍稍鬆了口氣,眉頭又一緊:「難道呂將軍不是要兔死狗烹……這只是個誤會?」

  「什麼誤會,呂布他殺了章司馬!」有丹陽兵在人群中憤怒地喊道。

  「我們要為章司馬報仇,和呂布那廝拼了!」

  「對,和他拼了!」

  許耽都不用看,就知道吵嚷的是章誑的部下。

  章誑是軍司馬,在丹陽兵中的地位和威信僅次於許耽這個中郎將。

  四個掌兵的丹陽軍侯,有兩個都是章誑的部下。如果他們要譁變,那就算真是誤會也沒法解釋了。

  因此許耽只能深吸一口氣,努力擺出主將的威嚴來試圖彈壓:「都給本將住口,眼下情況不明,貿然行動我們都得死!」

  「呂布不由分說便射死了章司馬,還不夠明白嗎?」

  「他這是過河拆橋,要把我們趕盡殺絕!」

  「再不反抗,我們都得死!」

  「對,對!」

  人群中吵嚷謾罵的聲音卻是越來越大。

  許耽又氣又惱,儘管他屁股也中了一箭,但出於對「人中呂布」的畏懼,他仍不想——也不敢與呂布為敵。

  只能趁部下還未發生譁變,對身旁一個親信道:「你騎著我的馬,再去找呂將軍一次!」

  「向他說清楚,我們不是叛軍,是幫他平叛的,一定要說清楚!」

  「我?」那名親信愣了愣,回手指了指自己。

  上一個去叩門的,血估計現在還沒流干呢,就又要上去送?

  許耽拔出劍來:「你這是要抗命嗎?」

  「好,小人這就去!」那親信咬了咬牙,不就是一死嗎,怕死的就不出來當兵打仗了!

  兩名章誑麾下的軍侯看見許耽對自己的人都這麼狠,互相對視了一眼後,也是暫時把手從劍柄上放了下來。

  寨樓上。

  呂布正坐在垛口邊,為天亮以後的平叛大戰閉目養神。

  哨兵忽然喊道:「來人了!又來人了!」

  呂布睜開眼,精光四射。

  正要起身,卻聽見呂姬的聲音:「父親勿動,讓我來!」

  呂布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隨你!」

  「若是一箭射不中,就讓為父來,咱們的箭矢可快要沒有了喲!」

  「呂將軍!呂將軍,我是許耽許中郎將的部下,不要放箭!」

  寨樓外三十步,許耽的親信騎著馬,手裡舞著一面『許』字將旗,旁邊還跟著一個徒兵舉著火把。

  「我們不是叛軍,是幫將軍來平叛的,將軍千萬不可再放箭了!」

  呂姬已經搭弓瞄準好了,就要鬆手之際,呂布突然開了口:「等等!」

  「先問問他們,到底想幹什麼?是想騙開營門,活捉我獻給袁術,還是拿我的頭去向袁術換取賞金和封爵?」

  呂姬專心瞄準著,於是哨兵便替著喊道:「呂將軍問,你們是不是要騙開營門,對他不利?」

  許耽的親信愣了愣,馬上回道:「我們丹陽營上下對呂將軍您忠心耿耿,絕無貳心,將軍一定要相信我們,相信許中郎將啊!」

  呂布冷笑一聲,重新閉上了眼睛:「他們要真是忠心耿耿,我有怎麼進得了這下邳城?」

  「沒什麼好說的了,射吧!」

  呂姬等的就是這句話,弓弦一松,許耽的親信便是應聲而倒。

  那面『許』字將旗也撲落地面,只剩那名舉著火把的丹陽徒兵,怪叫一聲轉頭便跑。

  呂姬還想再射,但看了一眼箭筒里剩下的三支羽箭,想了想還是作罷了。

  呂布聽見有重物倒地聲,眼睛並不睜開,只是面帶欣慰之色道:「不錯,果然是我呂布的女兒!」

  ……

  「呂布,你實在欺人太甚!」

  許耽對著寨樓大罵了一聲,只是這一聲遠遠的叫罵,根本無法平息丹陽兵們的憤怒。

  就連許耽手下的軍侯也忍不住開口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我看呂布這是故意在給我們打上造反的罪名,等天亮以後他就會調集兵馬解決我們!」

  丹陽兵們一片譁然!

  「這肯定是那個陳宮想出來的主意,要麼就是陳登!」

  「誰要我死,我就讓他先死!」

  越來越多的人握緊了手中的兵器,更是有許多道不善的目光看向了自家中郎將。

  許耽腦門直冒冷汗,乾脆一咬牙一跺腳,把屁股上的箭矢一把扯了出來,狠狠地擲在地上:

  「弟兄們,咱們看錯了人,呂布並非明主!」

  「跟我反了他!」

  眾人立刻舉起手中兵器,高呼怪叫起來。原本不善的目光也紛紛變化為熾熱的光芒。

  許耽暗暗鬆了口氣,便是拔劍振臂高呼道:「今晚不封刀,不論搶多少都是自己的,天亮了咱們便回丹陽去!」

  下邳城,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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