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她是藥引子
2024-10-16 14:57:18 作者: 晨露嫣然
顧傾顏抬眸看他,片刻後,小聲說道:「你管我?」
秦歸明擰擰眉,正欲說話,封熙柔朝二人看了過來,溫柔地喚道:「秦郎,你在做什麼?」
「你是罪臣之後,既要改名換姓,那便藏好了。」秦歸明匆匆丟下一句,嘴角揚起笑,快步走向了封熙柔。
顧傾顏心裡又是一陣難受,她轉過身,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秦郎我手冷。」封熙柔抱著梅花,又撒嬌。
秦歸明捧著她的手,往她手心裡呵氣,溫柔地給她揉搓著,小聲說道:「說了山里冷,你非要來。」
「我想陪秦郎。」封熙柔笑眯眯地看著他。
「坐進去吧,把帘子拉緊。」秦歸明說道。
封熙柔乖乖地坐了回去,沒一會,馬車繼續晃悠悠地往前。她身子弱,所以馬車走不快,一直走到了午後才趕到了獵場。
這裡不是之前的紮營的地方,是獵場裡面。
馬車停下來,秦歸明小心地把封熙柔從馬車上抱下來,再小心地放到地上,捧著她的手,陪著她慢慢地往獵場走去。
封熙柔半個身子都靠在他的身上,看著極是柔弱。
顧傾顏別開臉,往路邊走了幾步。再多看一眼,她的眼睛都要爛掉!
「王爺,師父。」許康寧突然揮起手,樂呵呵地打起了招呼。
隔得遠遠的就看到了封宴,他背著長弓,正把箭囊往腰間掛。祁容臨站在他身邊,不知在小聲說什麼。聽到許康寧的聲音,祁容臨扭頭看了過來,只一眼,面上的神情就僵住了。
顧傾顏儘量縮著肩,不讓那邊的人看到自己,可祁容臨顯然已經發現了她。正暗暗叫苦時,只見海公公帶著幾個小太監,堆著一臉的諂笑,朝著這邊奔了過來。
怎麼全湊一堆來了?
顧傾顏咬咬唇,肩縮得更緊了。
「走快些,五公主可是皇上最寵愛的公主,還是第一回來獵場,得好好伺候。」
海公公越走越快,目不斜視地從顧傾顏面前走了過去。太后年邁,隨時可能掛掉,他可不想去皇陵呆著,所以得儘早尋個新主子,到時候可以過去侍奉。
顧傾顏鬆了口氣,幸好,海公公的注意力在五公主身上。
剛剛緩過神,祁容臨到了二人面前。
「你們怎麼來了?胡鬧,還不走。」祁容臨教訓道。
「五公主迷路了,讓我帶路。還有,越嬸子要趕周姐姐走,我只好帶著她。」許康寧解釋道。
「為何趕你走?」祁容臨驚訝地看向顧傾顏:「你做了什麼?」
她能做什麼?還不是因為越嬸子以為她是祁容臨的人,晚上又去爬了封宴的榻。
顧傾顏埋頭不語,只當聽不到,手指捏著許康寧的袖子輕輕搖晃,示意他趕緊走。
「師父,越嬸子忒欺負人了,罵得可髒。」許康寧沉著臉,不服氣地告狀:「周姐姐一個人能走去哪裡?都封山封路了。」
祁容臨扭頭看了一眼,擰眉道:「行了,你們趕緊走。」
「祁大人,你竟有女人了?」這時,一把脆爽的聲音響了起來。
顧傾顏抬眸看去,只見丹陽郡主握著馬鞭,歪著腦袋,正好奇地看著她。
「民女不是。」顧傾顏眼看祁容臨臉色難看,連忙福身埋頭。
「那是你的?」丹陽又看許康寧,笑嘻嘻地說道:「你們師徒二人,總有一個是她男人吧?本郡主聽說,祁大人安排了個女人跟著一同前來了,就是她吧。」
顧傾顏心頭一震,原來丹陽話裡有話,這是在懷疑她是封宴的人。
造孽啊,今兒是怎麼回事,怎麼所有人都沖她來了?
丹陽走到顧傾顏面前,掀開她的面紗看了一眼,擰著眉說道:「怎麼這麼丑?」
顧傾顏趕緊把頭埋得更低了,「郡主恕罪。」
「你丑到我了,跪下!」丹陽俏臉一沉,馬鞭按著顧傾顏的肩,用力往下一按。
顧傾顏跪在濕冷堅硬的地上,膝蓋一陣刺痛。
「郡主!」祁容臨冷下臉,不悅地說道:「她是下官的人,就算衝撞了郡主,要罰也請先罰下官。」
丹陽咧嘴,不以為然地說道:「本郡主才不會罰你,誰讓你是宴哥哥最信任的人呢?行了,你想要女人,本郡主會給你找最美的。至於這個醜八怪,就讓她在這兒跪著吧。」
「郡主,你不要為難下官!」祁容臨面色更難看了。
「就為難你,如何?」丹陽郡主瞪了祁容臨一眼,冷笑道:「別以為你們做的事我不知道,賤婢敢染指宴哥哥,該跪。」
祁容臨眸中閃過一絲錯愕,深深地看了一眼丹陽,大步往營中走去。
「想告狀?我不怕!你敢告狀,我就告訴皇上,你們給他找這種下賤胚子暖床,你們唆使他荒廢正業。」丹陽跑過去,跟在祈容臨身後說道。
許康寧呆怔地看著顧傾顏,突然反應過來,驚訝地說道:「你是那個藥引子!」
藥引子?
顧傾顏抬眸看向許康寧,突然間就明白了為何封宴要在外面買個小通房。
原來是做藥引子用的。
她心裡一陣苦澀。
她的命啊,真是爛。人家是當活人的替身,她是當藥引子的替身,真是爛到家了。
沒一會,天空飄起了細雪。
山裡的冬天比城裡要冷,她走了一路,出了一背的薄汗,現在被冷風冷雪一凍,腦子暈沉沉的開始發燙。
身邊是侍衛在走動,許康寧呆呆地站在一邊,全然失了主意。
丹陽郡主是長公主的獨女,生來受盡嬌寵,她若真的要為難顧傾顏,只怕封宴也攔不住。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許康寧見她在發抖,趕緊脫下外袍披到顧傾顏身上。
顧傾顏拂下衣袍,小聲道:「許大夫快收起來吧,這樣只會讓我跪得更久。」
許康寧面色脹得通紅,飛快地抓起衣袍,結巴道:「我去找師父想辦法。」
顧傾顏垂著眸子,一動不動地跪著。
她是世間的螻蟻,誰也護不了她,她只能自己扛。
不知道過了多久,雪更大了,堆了她滿頭滿肩。
大帳里,皇帝擰著眉,一臉不悅地看著封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