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要聽郎中的話，不然會死

  崔棟這麼一問，倒是把村民們給問住了。

  不由面面相覷。

  「昨天半夜的時候，對面好多人都發熱了，還去找趙神醫，我們都聽到了的。」

  「對，我們都親耳聽見了！大人，你不還去查看了嗎？」

  ……

  崔棟擰著眉頭：「我昨晚不都已經告訴你們了嗎？人家趙神醫都說了，村民們都是正常的反應，很快就恢復了，到目前為止，並沒有村民感染天花。」

  「啊？不可能啊！」

  村民們都不相信，他們昨天晚上明明就聽見了的。

  只，容不得他們不信，河對岸來河邊打水準備煮飯的村民，已經聽到他們的談話，當即隔著河，就反駁了回去。

  「喂，你們能不能盼我們點好啊，我們身體可都好得很呢！」

  「對啊，你看我們這樣的，像是有事的人嗎？真是的。」

  ……

  看著對面村民個個都面色紅潤，活力四射，營地內，氣氛也是輕鬆和諧，這下他們就不得不信了。

  崔棟沒有再理會這群村民，他已經派人，將村里增加了三名感染者的事情，告知了另外兩位大人。

  這會兒，趙文竹已經叫了沈從星幾人，過來這邊抬病人了。

  等沈從星他們來了後，崔棟便詢問道，「你們說的新的感染者在哪裡？」

  村民們忙是伸手指了指，然後就趕忙躲得遠遠的了。

  那些感染者，除了自己的家人，根本就沒人敢接觸。

  沈從星，沐逸吉，李虎標，李成幾人竟是一點都不害怕，直接過去，就將病人抬上了擔架。

  「他，他們好大膽，怎麼一點都不害怕。」

  「是啊，好嚇人。他們抬出來了，快躲遠點。」

  見到沈從星他們抬著病人出來，所有人都是一臉恐懼，我這鼻子，紛紛往一旁躲去。

  就在他們要過橋時，聽到了旁邊村民們說他們膽子大，不要命，沐逸吉就停下了腳步，回頭看過去。

  「你問我們為啥不怕？那是因為我們種過牛痘了呀，就不會再被傳染了，所以不怕。」

  說完，就抬步向河對岸走去。

  如此一來，就有不少村民開始動搖了。

  「好像種牛痘，真的有用，他們那邊是真的沒有新增加的感染者了。」

  「要不，咱們去求求趙神醫，也給咱們種上吧，趙神醫人美心善，肯定不會跟咱們計較的。」

  剛有人這麼一說，就有人反對了。

  「要去你們去，我可不去！這才第一天，肯定只是巧合而已，我不想死！」

  「就是，昨天晚上他們那邊那麼多人不舒服，多奇怪啊，我不信，他們能沒事！」

  一時間，大家是眾說紛紜。

  只，絕大多數，還是相信，這是巧合的。

  ……

  趙文竹這邊，她飯都沒來得及吃，匆匆洗漱完，就跑去搶救病人去了。

  新抬進來的三個病人里，賴氏的病情最為嚴重。

  她年紀大了，抵抗力差，病情引發了細菌感染。

  在趙文竹趕過去時，人都快不行了。

  在她歷時幾個時辰的搶救後，終於是保住了一條命。

  但是，這賴婆子倔得很，一心覺得，自己是被種牛痘的人連累的，經常指桑罵槐，治療的過程很不配合。

  這樣一來，她也只堅持了兩天，在第三天早晨，終於還是病發，搶救無效死亡了。

  在賴氏生病期間，馮桂花倒是做得讓人無話可說，她盡到了一個媳婦應盡的責任，對賴氏照顧有加。

  反而，賴氏整天頤指氣使的。

  不少人都看在眼裡，對馮桂花是只有稱讚，而賴氏的死，大家也都只說一句，活該。

  病了還作妖，不聽郎中的話，死了也活該。

  而在這三天的時間裡，營地里也發生了不少的大事。

  首先，就是在昨天，出現了第一例，被治好的村民。

  這無疑是給了病人們一個天大的希望。

  尤其是，和今天賴氏的死一對比，病人們更是極力配合治療了。

  每當有新病友被抬進來時，老病友還會給他們一句忠告。

  「治病一定要聽郎中的話，不然，下場就和賴氏一樣。」

  賴氏死後，狄大人直接下令將屍體給焚燒了。

  想想死後要被挫骨揚灰，那些新病友就是淚流滿面。

  一個個都留下了悔恨的淚水。

  只因，這個道理，他們明白得太晚了。

  若是早聽趙文竹的話，種上牛痘，他們也就不會被傳染了。

  在這三天裡，種了牛痘的人，並沒有跟他們想的一樣，都被感染。

  反而是他們沒有種牛痘的這邊，三天裡，就增加了十幾個感染者。

  這明顯的對比，就是那些渾身上下，就嘴最硬的村民，也知道種牛痘到底有沒有用了。

  這不，趙文竹才剛從病房裡出來，一群村民就攔住了她的去路。

  「趙神醫，我們都是來種牛痘的，求求你，給我們也種上牛痘吧！」

  看著他們期待渴望的眼神，趙文竹挑了挑眉：「你們現在不怕了？」

  村民們頓時一臉羞愧。

  「不怕了，不怕了，之前是我們錯了，我們不該不相信你的，現在我們特別的後悔。趙神醫，求求你，給我們種上吧，我們給你磕頭了。」

  說著，一群人紛紛跪了下來，又是磕頭，又是賠罪的。

  趙文竹卻是攤了攤手：「這樣啊，那你們就趕緊去排隊吧，據我所知，昨天崔大人就已經去召集平邑縣其他村的百姓，來這裡種牛痘了，你們去晚了，牛痘不夠，可能就要再等上兩天了。」

  一聽這話，所有村民都愣了下，下一秒，就一個個爬起來，跑去排隊去了。

  等趙文竹趕到疫苗存放的草篷里時，果然，就見營地里來了不少的百姓。

  崔棟正在給百姓們科普牛痘疫苗，看到趙文竹過來，便介紹了起來。

  「鄉親們，這位就是趙神醫，目前為止，凡是種過牛痘的百姓，沒有再感染天花，為了向鄉親們證明，本官將親自第一個種給你們看！」

  崔棟說完，便來到了趙文竹他們這邊，先是向狄禹和曾志遠見了禮，才對趙文竹頷首。

  「趙神醫，之前的事多有得罪，在這裡向你賠不是了，這次還要再辛苦你一次。」

  這已經不是崔棟第一次給她道歉了，趙文竹也多少了解了崔棟這個人。

  他不算是壞人，心裡是裝著百姓的，可就是行事上，死板了些。

  而且，為人特別剛，她從沒見他討好過兩個上級，相反，覺得上極不對了，還敢懟上級兩句。

  而且，為了疫情控制，他之前的計劃，可是連自己都殺的，也是個狠人。

  趙文竹猜測，這應該就是他幹了十幾年縣令，還一直是縣令的原因。就這性子，到了京城，分分鐘，不知道得罪多少人了。

  相處下來，趙文竹對他，也就沒有那麼討厭了。

  聞言，點了點頭，問道：「平邑縣百姓都來了嗎？」

  崔棟搖了搖頭：「沒有，這些人都是已經出現了疫情的村里人，先種他們，把疫情給控制住。」

  趙文竹沒再多耽擱時間，讓人將冰鑒給抬出來後，就當著百姓的面，先給崔棟來了一下。

  那些百姓本是不情願的，他們都是被縣太爺給強制給帶過來的。

  這會兒，見縣太爺自己都種了，再加上，有不少的村民一直擠著要往前排隊，從眾心裡，一時間的，就爭搶了起來。

  「你們不是害怕嘛，讓我先來吧，我也給你們打個樣。」

  「不行，是我們先排到這裡的，你別插隊，去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