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金融危機

  「……金融風暴再次爆發，面對有史以來最嚴重的經濟衰退，國際貨幣基金組織……」

  一九九八年初，許多信息表明一場席捲全球的金融危機正在發生著。

  面對經濟動盪沉浸在土地革命中的東閣更加堅定了農業發展的現代化目標。

  同時他密切關注著國內各大媒體的信息。

  「……總理告訴大家，形勢非常嚴峻，今年的經濟將不能再依靠外貿，必須將主要精力和資源轉移到國內……」

  「只要保護好農業生產就是保住了國家的經濟命脈。」

  東閣默默的思索著，他幾乎每天都要和榮茂通電話，和他交流國際和國內的經濟形勢。

  榮豐公司主營外貿生意，從年初開始榮茂便收縮了國際貿易上的業務，轉而擴展國內貿易。

  入夏，長江流域發生洪澇，國家經濟雪上加霜。

  東閣干著急卻毫無辦法，從來沒有過的無助感侵蝕全身，個人的力量實在太渺小了。

  東風廠擴建，大量資金投入，這讓他連捐款的富餘都沒有，只能把倉庫的一批存貨捐給了災區。

  「……召開全國打擊走私工作會議，會議指出，為適應反走私鬥爭新形勢的需要，國家決定對現行緝私體制進行重大改革……」

  公墓的建設經過了雨季的考驗，突來的一條信息卻讓東閣揪起了心。

  「明天我去鵬城。」

  東閣最終決定再一次南下。

  「你是擔心榮大哥那兒嗎？」

  「對。全球金融危機，榮大哥做的又是外貿生意，我覺得還是過去幫幫他，至少給他打打氣。」

  「這次打算去幾天？我給你收拾衣服。」

  「帶兩件換洗的衣服就行了，這次沒準兒，短了三五天，長了可能要半個月。」

  「爸好像生病了。」

  鳳霞冷不丁的一句話讓東閣的心情更加沉重，他脫口詢問，「什麼病？」

  「我看他咳得挺厲害，有媽的例子在先我就勸他去醫院檢查一下，他說就是感冒。」

  「我先不去南方了，先帶爸去檢查身體。」

  這一年註定是多事之秋。

  第二天一大早東閣來找老父親，提出帶他去檢查。

  東方亮劈頭蓋腦的就是一通罵。

  「滾滾滾，檢查個屁，你不是盼著我死嗎？我死了就沒人攔著你遷墳了。」

  「爸，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你不願遷墳咱就不遷，你幹嘛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啊。」

  沒想到東方亮越發氣憤，吼吼道：「那你搞公墓幹什麼？祖墳祖墳，你知道什麼叫祖墳不，數典忘祖的東西。」

  「爸，你是不是就會這一個成語，你能不能整點別的。」

  「滾蛋，咳咳咳……」

  東閣趕緊過去捶背卻被老爹一把推開。

  風華好言勸道：「二哥，你先去做事吧。」

  東閣無奈，為了老爹的身體只能暫且退避三舍，他剛出了門便聽到一聲悲呼。

  「爸！」

  東閣奔回院兒里，東方亮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東華伏在身上正在搶救、呼喚。

  東閣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黑險些沒有暈倒，他取出手機撥了急救電話。

  救護車趕到後東家的老老少少幾乎已經聚齊，人沒有拉走，急救醫生說了句「節哀」便折身離去。

  人生中連續兩次意難平，東閣失神落魄，出殯時三拜九叩，唯有以此才能表達一絲自己對父親的愧疚。

  公墓僅僅建設了三分之一，按照東方亮的遺願葬在了公墓，馮素珍遺骨遷來公墓二老合葬。

  漫天的紙錢灑在墳頭上，青石碑配青磚砌成的墳包，這是唯一緬懷逝者的方式，也是彌補對老人的虧欠。

  處理完老人的後事東閣來到南方，逝者已逝，這讓他更加堅定了對生者的關心。

  可惜的是他終究沒有尋到鳳山。

  榮豐公司的情勢不容樂觀，馬林服飾在香島的總部受到了金融危機的衝擊。

  榮茂調動大量資金支援馬文，然而榮豐卻被炒了後路。

  一直神秘基金在瘋狂地收購榮豐的股份。

  兩個月後榮茂終於無計可施，他撥通東閣的電話苦笑著告知了他的決定。

  「兄弟，看來以後我要跟你混了。」

  東閣卻不想輕易放棄，「大哥，你的資金缺口是多少？我幫你想想辦法。」

  榮茂苦笑道：「兄弟不必，沒必要把你搭進來，何況我這需要的資金你解決不了。」

  「總得試試啊？你要有信心。」

  榮茂似乎受到了鼓舞，最終苦澀地說道：「如果我有兩個億就可以反向抄底，可惜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何況兩個億。」

  「大哥，你繼續募集資金堅持一陣兒，我幫你想辦法。」

  「別鬧兄弟，你們那個小城市恐怕整個市的財政收入都沒有兩個億。」

  「大哥，你還記得那個小偷的話嗎？時代的洪流容不下謹小慎微的人。」

  東閣掛斷了電話，隨即撥通了鍾炎的電話。

  「鍾市長方便嗎？有件大事需要當面談。」

  鍾炎從未見過東閣如此凝重過，他把一杯茶端給了他。

  「市長，我需要兩個億。」

  鍾炎身子明顯的側歪的一下，他苦笑著說道：「東閣同志，你這不是跟我開玩笑吧？」

  東閣搖了搖頭，他認真的說道：「這筆錢是救命的，同時對我們高新市也是一個機遇。」

  「不是，我不是質疑你的眼光，問題是我上哪兒給你弄兩個億去，咱們整個高新市的財政收入都沒有兩個億。」

  「企業資金、民眾存款，兩個億應該不難吧？」

  鍾炎看著東閣，仿佛不認識了一般。

  「東閣同志，你向來謹慎，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呢？老百姓的錢誰敢動啊？」

  「我敢？如果出了事我兜底，槍斃我也認。」

  鍾炎見東閣說得這麼懇切只好耐著性子問了一句，「能跟我說說具體的情況嗎？」

  東閣如實相告，把榮豐被抄底的情況說了一下。

  鍾炎聽罷不但沒有質疑居然非常肯定地認可了東閣的決定。

  「如果是為香島那邊就沒有問題，如今整個國家的資金都在往香島支援，我們高新市當然不能落後。」

  鍾炎拿起電話按了一下內部按鈕，「萬書記在嗎？」

  掛斷電話他凝重地對東閣說道：「在這等我，我不回來你不許走。」

  東閣認真地點了點頭，目送鍾炎離開了辦公室。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四十分鐘後鍾炎才回到了辦公室，他臉上帶著激動的神色招呼道：「東閣同志，走！跟我去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