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天橋開張

  天橋市場來來往往各色人物，沒有誰會注意到一個陌生的人，但東閣這裡卻恰恰相反。

  走過路過的行人大多數都會多看一眼，甚至問問價。

  然而也沒有誰停下來砍砍價，真心想要買一套西裝。

  一位穿著長衫的人溜溜達達地來到天橋上，他一路走一路看，瞧著他的打扮和做派明顯是來淘寶貝。

  天橋上的攤子也正好是古董販子居多，但是不是真的古董就足以對外人道哉。

  他每到一個攤子都會駐足片刻，但看過兩眼後便繼續前行，一直來到趙鳳山的攤子才細細觀摩。

  不多時便蹲下來拿起了一把摺扇推敲起來。

  趙鳳山趕緊招待，含笑介紹，「馬老師，您又來淘寶啊？」

  這位馬老師看起來能有三十開外，或許是長得老成不足三十歲。

  東閣見他氣質不俗，再結合趙鳳山的言行便推斷這是一位有身份的人物。

  「馬老師，這扇子你都看了三回了，上不上眼您給個準話？要是嫌價格貴咱也可以商量商量。」

  馬老師終於開口，只見他神情凝重，語調疑慮中帶著三分亢奮。

  「這真是乾隆御用的摺扇？」

  「哎呦。」趙鳳山哭笑不得地說道，「您是老師，這一行比我懂吧？」

  「懂。」馬老師直起身來，摺扇已經愛不釋手。

  「正因為懂所以更怕打了眼，您看能不能再便宜點，即便打了眼我也不至於太難看。」

  趙鳳山卻絲毫不讓步，他信誓旦旦地說道：「古董這一行誰也不敢保證百分百真實，乾隆爺還有打眼的時候。

  「這玩意兒啊靠的就是個緣分，您看中了，我開價了，公平交易，童叟無欺。」

  馬老師再一次打開摺扇，終於下定決心。

  「收了，二百沒漲價吧？」

  一聽這價，東閣和鳳霞立時瞪大了眼睛，好傢夥，這一把破扇子頂了他這一箱子的西服。

  「您放心，跟誰也不能跟您，二百就是二百。」

  「好。」

  說著話這位馬老師開始從身上掏錢，零零散散的一大堆，交給趙鳳山細細數起，最終湊夠了二百元整。

  趙鳳山喜滋滋地說道：「馬老師，保准你不後悔，這玩意兒將來能成為你的鎮宅之寶。」

  對於這話馬老師也只能聽聽，欣賞著摺扇毫無留戀地離開了古董攤子。

  這時東閣也緩過神兒，他自言自語地嘀咕道：「原來古董這麼值錢，難怪我們家祠堂總是丟東西。」

  說者無意聞者有心，趙鳳山當即就大感興趣地詢問了一句。

  「東閣兄弟，你們家祠堂是古蹟嗎？」

  「那肯定的啊，遼代那時傳下來的你說算是古蹟不？」

  「那太算了啊，東閣兄弟，有沒有興趣出手，免得被賊偷了去。」

  東閣驚訝的瞪大眼睛，他搖著腦袋弱弱的說道：「這個可不敢賣，都是先人的牌位和貢品。」

  趙鳳山這才回過味來，訕笑回話，「抱歉抱歉，失言了。」

  正說著話一位長得敦敦實實穿著呢子大褂的中年人緩緩走來，沿途的商販似乎都認識他，紛紛起身熱情地打過招呼。

  中年人帶著和藹的笑容向商販們揮手致意，他來到趙鳳山的攤子自然也得到了熱情的招待。

  「王老師，您又來淘寶啦？」

  「這不剛得著閒兒，就好這一口？」

  「那您可得在我這看看，雖然不是什麼珍藏，但絕對是老物件。」

  王老師果然蹲下來細細觀摩，看中一個扳指拿來起認真鑑賞。

  「皇家的東西？」

  「不好說，我只能告訴你這是從貝勒爺手裡收進來的。」

  「貝勒爺？」王老師含笑指點，「忽悠我是吧，都啥年代了還貝勒爺。」

  「嗨，你啊誤會了，這個貝勒爺只是一個江湖綽號，與人的身份無關。四九城傳言的賽半仙您總有些耳聞吧？」

  「我可不信這個啊，別跟我忽悠？」

  「哪能。自己的眼光您總該信吧？」

  王老師終於問價，「那你開個價吧？」

  趙鳳山伸了兩個手指，一個八字。

  「八塊？」

  「王老師您真能逗悶子，八十！」

  「八十？貴了貴了！」

  「貴？王老師八十塊錢對您來說不算什麼吧？」

  王老師把扳指戴在了拇指上，看這架勢已經勢在必得，大有一副坐下來砍價的架勢。

  「我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啊，嘴皮子磨破了多少回才賺了這麼一點辛苦錢。」

  「曉得曉得，但我這東西它值啊。」

  王老師也伸出兩個手指，是一個六字。

  趙鳳山尬笑道：「真不行，你啊再給添十塊行不？」

  王老師啥也沒說就要往下摘，趙鳳山趕緊攔住，痛心疾首地說道：「王老師，這可是對您啊？」

  趙鳳山說著話伸了個大拇指，「您主持的節目一個字，棒。六十就六十，我權當孝敬您了。」

  王老師還不買帳，一邊掏錢一邊反駁，「可不敢這麼說，我何德何能讓您孝敬？」

  說著話遞過來六十塊錢，一張五十一張十塊，都是嶄新的票子。

  東閣看得是目瞪口呆，狠狠地咽了口吐沫。

  可能是吞咽的聲音有點大，王老師聞著了動靜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他這一看頓時雙眼放光。

  「哎，我說小師傅，你咋來這賣西裝呢？」

  東閣心裡一咯噔，心說這位還認識我？

  王老師說著話已經拿起了一套西服端詳起來，罩著包裝袋看得不清楚，他隨口詢問。

  「小師傅，能取出來看看不？」

  東閣頓時醒悟過來，趕緊解下包裝袋子高高地舉著西裝展示起來。

  王老師仔細地端詳，似乎想要上手卻帶著一絲顧忌。

  東閣看出這點門道立時提醒。

  「您可以摸摸，這料子還不錯的。」

  王老師果然認真地摩挲起來。

  「厲害啊小伙子，沒想到你這地攤貨還能賣這麼好的西裝，這比定做的也不差多少了。」

  趙鳳山當即幫著推銷道：「王老師，您經常出節目，來一套？」

  王老師深以為是的點了點頭，「實不相瞞，我最近啊確實在為西裝發愁。」

  他看向東閣繼續說道：「小伙子，你這是幾套西裝？」

  「本來是十套，賣給趙師傅一套，這不就剩了九套。」

  「我都要了，你看怎麼算？」

  東閣激動得心裡砰砰直跳，他沒想到還攤上這好事？

  他激動地回話道：「王老師，我給你算二百三怎麼樣？」

  「這麼便宜？」

  「我給你算的批發價，零售的話我最少要賣二十六，不然掙不到錢。」

  「那你手上還有更好的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