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零五章 飈族之王

  當聽到呼延戰問起自己和獨孤念雪的故事，韓風有些詫異。

  但或許是酒興使然，他還是將自己和獨孤念雪，經歷的種種道出。

  說道動情之處，韓風心中滿是愧疚。

  當年若非他心中猶豫不絕，早些面對自己對獨孤念雪的感情。

  或許後面就不會發生這麼多波折，讓她在這苦等自己數載。

  再度灌下一口辛辣的酒液，韓風不再說話。

  一旁的呼延戰，聽得很認真，此刻徐徐吐出一口煙霧，目光複雜。

  良久，他才主動開口道：「你想聽聽我的經歷嗎？」

  韓風眉頭微挑。

  「當然，帝國第一藩王的傳奇人生，誰不想知道？」

  呼延戰笑著搖頭。

  「什麼帝國第一藩王，不過是世人加到我身上的稱謂罷了。

  你應該知道，我是飈族王室後裔吧。」

  韓風點頭，「嗯，聽說過，飈族民風彪悍，兵強馬壯，當年王爺曾率領大軍助先皇平叛，橫掃七省大軍。」

  呼延戰目望天穹，沉聲講述。

  「六百年前，大陸南部，乾嵐帝國還未崛起，各方混戰不斷。

  我飈族崛起於極北苦寒之地，橫掃四方，已占據了堪比大半個乾嵐帝國的疆域，大有一統大陸南部的趨勢。

  但天不遂人願，當年，大陸南部各國組建成聯盟，最終擊垮了我飈族王師。

  雖然在聖獸庇護下，飈族沒有被滅，實力卻已經大不如前，乾嵐帝國崛起後，飈族便依附乾嵐帝國，稱臣納貢。」

  說到這裡，呼延戰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似乎有些惋惜。

  「飈族成為乾嵐帝國的附庸，也算是安居樂業，得享太平。

  然而，就是這種太平日子，卻消磨了飈族王室的鬥志和野心，此後數代飈族王者，都開始貪圖享樂，橫徵暴斂，包括我的父王。」

  呼延戰目露追憶之色。

  「每一代飈族王者，都會娶很多王妃，為他們生兒育女，傳遞香火。

  我的母親是飈族一個小部落首領的女兒，她生的很美，是整個飈族最美的女人。

  當年，父王外出狩獵，一眼看中了母親的容貌。

  為了得到她，他以母親所在部落，所有人的性命作要挾，將母親霸占。

  隨後，母親便懷了我。

  雖然我父是飈族的王，但他有近百名兒女，妻妾成群，我母親不過是他眾多的妾侍之一。

  並且，母親不像其他妃嬪，背後有飈族貴族和大部落的支持，卻偏又心地善良，還生的那般美貌。

  自她進入王庭的第一天，就成了其他女人嫉妒和針對的對象。

  父王在時，尚且會護著她幾分，可很不巧，那年北境出現動|亂，父王帶領大軍出戰，一去就是數年之久。

  失去了唯一的庇護，王庭內妒恨母親的那些人，開始肆意欺凌母親，對他羞辱，謾罵，甚至是毒打。

  她每日幹著最髒最累的活，過得不如一個奴僕。

  而我，也在這個時候慢慢長大。

  母親雖然過的悽苦悲涼，可為了我，向來不會與別人抗爭的她，也可以向他人嘶吼，與他們拼命。

  並且，總是把最溫暖的笑容，留給我。」

  思緒陷入深深的回憶，呼延戰臉上浮起一抹笑容，仿佛看到了曾經為他付出一切的女人，正在沖他微笑。

  他低下頭，嘆道：「母親雖然竭盡全力的保護我，但我的童年依舊受盡了欺辱。

  王庭的王子，郡主，我的那些兄弟姐妹們，與他們的母親一般，看不起我和我娘的出身，對我帶有天生敵意。

  雖然我年紀幼小，對他們構不成絲毫威脅，他們依舊不放過我。

  在沒人的地方，他們用皮鞭輪流抽打我，將我脖子套在馬繩上拖行，按在地上，朝我身上撒尿潑糞，用各種惡毒言語和方式，羞辱我……

  如果不是我還掛著一個「王子」的身份，他們早就像掠殺那些奴隸一般，將我抹除在這個世界上。」

  聽著呼延戰的講述，一旁的韓風也不禁動容。

  想不到這位絕世藩王，飈族王庭的繼承人，居然有著如此灰暗悽慘的童年。

  然而，呼延戰卻似滿不在乎的搖了搖頭。

  「我知道，自己沒有力量與他們抗爭，更不想讓母親為我冒險。

  無論他們怎麼欺凌我，我從不會告訴母親，只要回到家，能夠看到母親的笑容，我就已經滿足了，可是……」

  說到這裡，呼延戰的目光忽然陰沉了下去，渾身散發出一股徹骨的寒意。

  「可是直到那一年冬天，父王得勝歸來的消息，傳回王庭。

  王庭里的那些女人們，擔心父王知道，她們對母親的所作所為。

  那天晚上，她們偷偷派人，將母親打暈，將她的面容盡毀，還誣陷母親與他人通姦！」

  呼延戰咬牙，腳下大地，都蔓延出無數裂紋，那是體內力量，失控的表現。

  「呼……！」

  深吸一口氣，壓抑著心中的憤怒，他繼續說道。

  「後來，父王回來了，當他得知此事後，大為震怒，親自去找了已經被毀去容貌，重傷垂危的母親。

  那一天，我也在母親身旁。

  父王看到母親被毀的容貌，眼中儘是厭惡，原來，他根本沒有愛過母親，只是貪圖她的美貌而已。

  如今母親失去了美貌，他便毫不在意的離去，對母親不聞不問。

  而那一年，母親最終沒有熬過那個冬天。

  臨終前，母親握住我的手，告訴我，讓我好好活下去，帶著她的命，一起活下去！」

  呼延戰自嘲一笑。

  「我呼延戰生來卑賤，猶如塵埃，能夠苟活於世，就該慶幸，但是……

  但是母親把她的命運，寄托在了我的身上。

  她生前受盡了屈辱，吃下了所有苦果，死得如此卑微。

  那麼，我們母子倆，便決不能再如此卑賤下去。

  從那一刻起，我發誓，要讓所有羞辱過母親的人，付出代價！」

  呼延戰緊握拳頭，目光冰冷決絕。

  「也是從那一天起，我開始拼命修煉，瘋狂的提升自己的實力。

  皇天不負苦心人，我最終覺醒了虛空血脈，被聖獸從王庭帶到此地修行，一待就是二十餘年。

  那一年我初入真陽境，王庭方面傳來消息，父王駕崩，飈族王室內亂，眾位王子兵變，爭奪王位。

  於是，我離開了這裡，回到飈族王庭。

  一夜之間，我殺光了所有奪位者，我的兄弟姐妹，都被我親手斬下頭顱。

  然後我掌控了王庭衛隊，憑藉這支衛隊，一路橫掃飈族各方貴族，最終繼承了王庭。

  時逢冬季，母親的忌日將至。

  我為母親重修陵墓，那一天，無數人，在她墳前懺悔，痛哭，哀求……

  也有無數人為她殉葬，償還當年的血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