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 瞬息萬變的戰局

  當黎明第一縷曙光，穿破雲霧，灑向中越城外的大地。

  陽光頓時照亮了遠方，密集躍動的森寒兵鋒！

  由韓風與石毅山帶領的，總督府數萬精兵，已距離中越城只有數里之遙，整齊的行軍步伐和馬蹄踏地之聲，如悶雷滾滾，席捲而來。

  大地微微顫抖，幅度加劇，以至於整個中越城的城牆，都開始輕微晃動起來。

  這時城樓上的守軍，也已經發現了前方大軍壓境，趕忙吹響了警戒哨聲。

  過不多時。

  「嗚嗚……！」

  城樓上低沉的號角聲吹響，戰鼓隨之擂動。

  伴隨鐵鏈「嘩啦啦」之聲，中越城南城門開啟，一支足有數千之眾的重甲騎兵，自城內魚貫而出。

  領頭之人，身穿銀色戰甲，身形魁梧，容貌英俊，正是昨日與韓風等人對峙過的扶卓。

  其身後的數千精騎，便是前安北軍舊部。

  雖然他們已經反叛，但這些騎兵一個個身穿精良戰甲，身下騎乘著，擁有半妖角馬，整齊列隊，不發出一絲聲響。

  由此可見，他們並未疏於訓練，依舊是一支精銳騎兵。

  這支軍隊出了城門，就盤踞在城門與護城大陣之間。

  而扶卓則獨自一人，縱馬而出，來到了陣前。

  見狀，韓風和石毅山也縱馬上前，與對方在陣前相見。

  「哈哈……總督大人，石總兵，我們又見面了。」

  扶卓一聲朗笑，隨即目光掃向對面浩浩蕩蕩的大軍，故作驚訝道：「兩位大人帶了這麼多人來，怕是總督府大軍都已傾巢出動了吧。

  怎麼，二位大人是打算，今日就攻城嗎？」

  面對扶卓明顯帶著譏諷的言語，韓風漠然不語，石毅山則冷哼道：「哼……就憑你們這些套兵敗將，還用不著我軍全軍出動，今日只是讓爾等見識一番，我大軍威儀。

  扶卓，你若是識相的話，便趕緊投降，本官還能看在昔日情分上，為你說說情，說不定能夠留你一命。」

  扶卓聞言，一臉不屑。

  「總兵大人，都到這個地步了，你覺得我歸降了你們，還有活路嗎。

  呵呵……我看還是廢話少說，你們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看看能否奈何得了我。」

  石毅山眯著眼說道：「看來你倒是對自己很自信，扶卓，你也莫說本官以多欺少。

  我看你只帶了四千精騎出城，既然如此，本官也派出四千騎兵，與你們陣前交戰，你可敢應戰？」

  扶卓聞言，傲然大笑道：「哈哈……有何不敢，不過，我們要事先約定好，兩軍交戰，你們的其他軍隊，需要再退後數里。

  另外，雙方的月級強者，都不可插手戰鬥。」

  石毅山聞言，略一猶豫，看向韓風，見後者也無意見，當即點頭道：「好，就依你所言！」

  雙方達成約定，便各自返回陣營，調兵遣將。

  過不多時，兩邊各派出四千精騎出列，於陣前相隔一里多距離對峙。

  而總督府其他軍隊，則依照約定退後三里。

  此時，敵方大軍的指揮者正是扶卓，而總督府一方，則是安東軍指揮使陳玉安。

  兩軍爭鋒相對之際，韓風問石毅山道：「石總兵，此戰，我軍取勝的把握有多大？」

  石毅山聞言，只是淡淡一笑道：「總督大人，末將不敢向大人誇下海口，大人且仔細觀戰便是。」

  石毅山言語之間，分明透出一股自信之意。

  韓風也是點點頭，靜觀其變。

  約莫數十息過後，雙方同時擂響戰鼓，戰馬嘶鳴，兵刃鏗鏘。

  伴隨著雙方指揮，同時一聲暴喝！

  「進攻！」

  雙方大軍同一時間，向對方發起衝鋒！

  兩軍衝鋒，似風捲殘雲，雷霆萬鈞。

  並且，這可不是普通人組成的軍隊，是修為最次都有輝級境界的靈武者大軍。

  雙方都是由星級強者領頭，以強帶弱，在衝鋒途中，各自激發丹田靈力，數千人的靈力匯聚在一起，如洪流奔涌，氣勢無雙。

  且眾人身下乘坐的，還不是一般的戰馬，乃是具有獨角獸血脈，爆發力驚人的半妖戰馬，一旦衝鋒起來，更是有萬鈞衝擊之力。

  兩相結合之下，騎兵團形成的衝鋒之勢，便給人一種可碾碎一切，無可阻擋的氣勢。

  而雙方僅僅間隔一里多地，幾乎是轉眼間，便只剩下不足百丈的距離，這對於兩者的速度而言，幾乎是轉瞬既至。

  眼看兩軍就要正面相遇之際，那懸浮於天際，冷靜觀察戰場的安東軍指揮使陳玉安，突然一聲大喝！

  「放……！」

  聲音落下的一瞬，總督府大軍，衝殺在最前方的二十多位星級強者，手中同時出現數道符籙。

  在他們強橫的靈力加持下，符籙如箭，激射而出。

  不等敵人出手擊落，這些符籙當空爆炸，一張符籙便爆射出數團巨大的炙熱火球，朝敵方軍隊悍然砸下。

  近百張符籙，化作數百團火球轟砸而下，即便敵人經驗豐富，身下半妖戰馬靈覺敏銳，迅速閃避。

  這些突如其來的火球，也令敵人的先鋒隊伍，陣容瞬間變得紊亂，還有數十人被火球砸中，慘叫落馬。

  而就在總督府大軍前鋒隊伍，祭出這些火球符籙的同時。

  大軍後方，被前方隊伍遮掩的近千名兵士，雙腿夾緊馬腹，將藏在戰馬身側的一張張「犀角勁弓」抬起，直接張弓搭箭，沉重箭矢脫手而飛。

  「咻咻咻……！」

  漫天箭雨，幾乎是與火球同時降臨，朝著敵軍隊伍瘋狂襲去。

  前有火球阻道，頭上又有密布箭雨，鋪天蓋地襲來。

  敵軍的衝鋒陣型，瞬間變得更加紊亂，衝鋒之勢銳減，士兵都在不斷躲避火球和箭雨的襲擊。

  見此情形，指揮使陳玉安目光驟亮，立刻指揮下方速度絲毫不減的大軍。

  「全速衝鋒，殺！」

  大軍早已經做好了衝殺的準備，在符籙和數輪箭雨齊射過後，全都手持長槍，戰矛，朝著前方衝殺而去。

  而敵軍已經被擾亂了隊形，衝鋒之勢近乎停滯，面對全速衝來的數千鐵騎，立時處在了絕對的劣勢。

  「轟轟轟……！」

  幾乎是轉瞬之間，雙方軍隊短兵相接，總督府大軍氣勢如虹，如同一把尖刀插入。

  大軍直接將前方阻攔的近百名地方騎兵橫掃，撞飛，一往無前的殺入敵軍陣營，並繼續向前碾壓！

  眼見大軍一個衝鋒，便取得了絕對的優勢，石毅山總於是露出了笑容。

  「哈哈哈……幹得好！」

  一旁的韓風，也是暗暗點頭。

  心說，這石總兵不愧是經驗豐富的老將，戰場陰人這一套，使得果真流暢。

  騎兵衝鋒，講的就是一鼓作氣，如今敵方鋒芒被錯挫，己方卻是氣勢如虹。

  若是戰局沒有發生太大變數的話，這一戰己方已經鎖定勝局。

  然而，本以為這一場戰鬥，還會持續一段時間，敵方才會撤退逃離。

  但情況卻是出乎眾人的預料。

  幾乎是總督府大軍第一輪衝鋒，殺入敵營，還未進行第二輪絞殺之際。

  敵軍指揮扶卓，突然大聲下令。

  「全軍撤退！」

  接到扶卓的命令，尚未發起反擊的敵軍，竟然毫不猶豫，直接轉身就逃，果斷至極。

  眼看敵軍剛一交鋒，就要逃跑，指揮使陳玉安冷哼一聲道：「哼，給我繼續衝殺，在距離中越城兩里距離，停止衝鋒。」

  陳玉安自然不甘心，這一輪衝鋒占據的優勢，就此丟失。

  但也擔心中了敵人的埋伏，所以命令大軍，衝鋒至中越城兩里範圍就停下，以防萬一。

  大軍領命，當即又一路追殺，才片刻之間，又斬殺了敵軍百十多名騎兵，占盡上風。

  見到這一幕，遠處觀戰的韓風和石毅山，卻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

  石毅山目光遠眺敵軍，逃竄的前方不對，發現對方在逃竄途中，竟是亂而有序，一邊撤退，一邊在有序集結隊伍。

  憑藉多年來的戰場經驗，他立刻嗅出一股陰謀的味道。

  「不好，玉安，快讓大軍後撤！」

  虛空中的陳玉安，此刻也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當即以靈力發聲，喝令全軍撤退。

  然而，大軍衝鋒之勢已達巔峰，此刻想要調轉方向，也需要時間。

  就在大軍得令，急劇減速之際。

  「吼……！」

  前方逃竄的敵軍隊伍中部，突然傳來一陣低沉怒吼。

  這吼聲宛如悶雷，震得眾人耳膜生疼。

  更詭異的是，總督府大軍騎乘的半妖戰馬，竟在此時不安的嘶鳴，甚至有的戰馬腳下一軟，直接栽倒在地，將馬背上的騎兵一起摔落。

  一時間，大軍是人仰馬翻，亂作一團。

  而就在下一刻，敵軍逃兵隊伍突然分開。

  隊伍中部，十幾頭高達兩丈，長有三四丈，體型巨大，通體漆黑，頭部生有獨角，形似蠻牛的巨型妖獸顯現。

  它們背上馱著十幾名敵軍的星級強者，竟反朝總督府大軍衝殺而來！

  見此情形，石毅山瞳孔一縮。

  「獨角獸！」

  要知道，總督府騎兵的戰馬，本就是獨角獸和普通戰馬交|合，誕生的物種。

  這些獨角獸天生就對這些半妖角馬，具有血脈壓制之力。

  加之這十幾頭獨角獸，還都是星級修為，威壓濃郁，直接令總督府大軍的坐騎，變得慌亂無比，直接導致軍隊陣型大亂！

  而偏偏敵軍的戰馬，卻似不受這種影響。

  就在此時，敵軍數千兵馬，驟然調轉身形，隨著這十幾頭獨角巨獸，就朝陣型大亂的總督府大軍衝殺而來。

  結果便是，戰況直接逆轉。

  先前一往無前的總督府大軍，面對捲土重來的敵軍，一時無法形成有效的抵抗。

  處在邊緣處的士兵，瞬間被對方絞殺了數十人，並且犧牲將士的數量，正在急速上升。

  尤其是那十幾頭星級獨角獸，更是勢不可擋，一路碾壓而來。

  將路過的士兵和半妖角馬，直接踐踏入地底，騎兵身上的重甲，也根本抵擋不住這般龐然大物的踐踏，瞬間甲冑碎裂，血肉成泥，慘叫聲不絕於耳……

  僅僅片刻之間，總督大軍便損失了數百之眾，但大軍也終於迅速收縮，勉強穩住了陣型，抵抗敵軍的衝鋒之勢。

  雖然這種抵擋依舊是極為勉強，頹勢盡顯，但總算是減緩了將士們的傷亡。

  在大軍竭力穩住陣腳之時，那些星級強者同時發力，正面阻攔敵軍衝鋒，隱隱打算發起反衝鋒。

  然而，就在此時。

  「嗖嗖嗖……！」

  敵軍後方，破空聲響起，數十艘飛舟沖天而起。

  每艘飛舟上，都有十幾名士兵，足足數百人飛上半空，每個人手上都端著一把，漆黑冷硬，足有半人多高的「三角弓弩」！

  「放箭！」

  扶卓冷冷下令。

  數百名敵軍兵士，直接扣動了機括！

  「咻咻咻……！」

  剎那間，箭如雨下，這些弓弩都是連發弓弩，一次可釋放十幾道弩箭，且箭矢閃爍靈光，還不是普通弩箭。

  這些弩箭傾盆而落，威力驚人，直接朝聚集在一起的總督府大軍，迎頭痛擊！

  那弩箭之威，竟然能夠穿透靈武者的護體玄光，破開戰甲，雖然餘下威力難以致命。

  卻也令總督府大軍勉強維持的陣型，再度撕裂。

  漫天箭雨，搭配敵軍騎兵強大衝鋒之勢，終於令安南，安東兩軍精銳，再無反敗為勝的機會

  但這時，卻也顯現出總督府大軍的過硬的素質。

  在戰局崩潰之下，大軍頂住頭頂弩箭形成的箭雨，數百名騎兵調轉方向，竟是主動迎向士氣如虹的敵軍，其他人則繼續全速後撤。

  儘管敵人衝鋒之勢洶湧，但那數百名鐵騎，卻是悍不畏死的衝鋒而上，生生以自身血肉之軀，拖住了敵人的衝鋒之勢。

  最終，大軍主力得以撤退，而那逆流而上的數百鐵騎，最終只有十幾人重傷逃回。

  見總督府大軍已經跑遠，敵軍也不再追擊，停在原地發出一陣瘋狂的歡呼和吶喊。

  隨即他們便掉轉方向，沿途清理犧牲的總督府軍隊屍體，收繳戰利品，趕回城門之下。

  而總督府大軍一方，卻是截然相反的場面。

  四千精騎出戰，此刻卻只回來了三千人不到，還有許多人負傷，直接犧牲了上千人，而敵軍死傷才不過兩三百人。

  兩相對比，大軍算是慘敗。

  總兵石毅山此刻臉色陰沉如水，雖然安南，安南兩路大軍加起來，足有兩萬多人。

  可這些都是他精心挑選，並苦心訓練出來的精銳。

  如今才一次交戰，就損失了上千人，著實令他心痛惜。

  且首戰便慘敗，對於大軍的氣勢打擊，可想而知。

  就在此時，對面虛空的扶卓，以靈力擴音，朗聲道。

  「哈哈……總督大人，石總兵，這就是你們用來剿滅我們的精銳嗎？這種實力莫說是攻城，便是正面交戰，你們也是必敗無疑。

  我勸你們還是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最好將總督府也早點騰出來，我大軍遲早要攻占整個西川行省，這裡將沒有你們的立足之地！」

  （PS：今日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