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7章 還有一個活著的

  蠱族的起源？

  童欣和舒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也沒憋出個屁來。

  正給李承陽按著腿的舒縉雲又說了一句：「阿娘，童姨，事到如今，你們還有什麼好顧慮的？」

  李承陽立刻瞪了她一眼：「沒禮貌，不許這麼跟長輩說話！」

  然後又朝著舒然童欣笑了笑：「舒姨童姨在此，我們也做不了其他事情，閒著也是閒著，就權當給晚輩講講故事吧。」

  腿都伸不直，你還想做其他什麼事情？

  舒然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童欣卻是又下意識的把雙腿又往後收了收，又小聲嘟囔了一句：「早知道就不過來了。」

  但不過來也不行啊。

  總不能不讓林三和岳雲睡覺吧？

  這是一條運棉花的船。

  艙底放滿了麻袋，袋中裝的全是棉花。

  應該是王世則的刻意安排，這些麻袋在艙底隔出了兩個空間。

  按照王世則的想法，估計是想著李承陽、岳雲和林三待在一處，其餘五個女子待在另外一處。

  可李承陽不想跟兩個大男人擠在一起，十三、安素素和舒縉雲也想陪著李承陽住。

  於是另外一處就成了林三、岳雲加舒然、童欣。

  那肯定只能輪流歇息了。

  過來之後，又不可能像舒縉雲、安素素和十三那樣緊緊的貼在李承陽身上。

  這腿也就伸不直了……

  嘟囔完之後，又看了看一臉期待的李承陽、十三和安素素，又擠出一絲尷尬的笑容：「並非有所顧慮，實在是……無從講起。」

  這是顧慮麼？

  這分明就是不知道嘛！

  李承陽這才反應了過來，連忙換了個問題：「那蠱族之中可曾有什麼傳說？就類似盤古開天，女媧造人那種？」

  舒然立刻答道：「這個我知道，族裡的老人講過，我們的祖先是從水裡來的！」

  從水裡來的！

  李承陽立刻就想起了某位大佬的進化論：「繼續說！」

  舒然點了點頭：「雖然只是個傳說，但聽著挺有意思的……說是這個世界曾遭遇了一場大禍，我們的祖先得了神靈的指示，在大禍來臨之前躲到了深湖湖底。」

  「等到災禍終於過去，祖先們這才上岸重建家園。」

  「蠱族的那一身怪病，便是因為在湖底待得太久落下的病根。」

  「祖先們也是為了擺脫怪病，這才從那深湖邊上離開，一路到了益州青峨山，才在那裡定居了下來。」

  這可就有趣了！

  李承陽興趣大漲，又繼續問道：「傳說中的那個深湖，可是蒼山洱海？」

  舒然和童欣齊齊一愣：「陛下怎麼知道？」

  李承陽得意的笑了笑：「說好了叫少爺，怎麼又忘了……本少爺不但知道，還知道那千絲噬心蠱是一個姓冉的老爺子傳給你的，對也不對？」

  舒然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李承陽。

  李承陽就更得意了：「你去蒼山求蠱，為的就是壓制蠱族怪病，結果蠱雖求到，怪病也得以壓制，卻又因為那蠱遇到了另外的麻煩，我說得沒錯吧？」

  舒縉雲突然停住了手上的動作：「阿娘，承陽說的不會都是真的吧？」

  舒然咬著牙點了點頭。

  舒縉雲就恨恨的掐了李承陽一把：「既是已經找到源頭，為何不早些告訴我？」

  李承陽痛得呲牙咧嘴：「這都是我在昏睡時神仙告訴我的，我又如何能告訴你，而且告訴了你也沒用，你能找著一丈多高的荀草麼？」

  他連那一丈多高的荀草能解千絲噬心蠱都知道！

  舒然和童欣的臉頰開始抽動。

  李承陽舒了一口氣，又笑眯眯的看向舒然：「既然千絲噬心蠱帶來的那些症狀並非蠱族怪病，那這蠱族怪病原本的症狀又是什麼呢？」

  舒然和童欣又互相看了一眼。

  然後又是一聲輕嘆：「男子行房便死，女子生完孩子後也活不過三個月。」

  這麼誇張？

  李承陽狠狠的吃了一驚，然後又皺起眉頭：「那在你尋到千絲噬心蠱之前，蠱族又是如何應對此事的？」

  「用青峨山不歸林的草藥煉製聖女之軀，但那草藥亦是劇毒無比，能承受住那般痛苦的女子少之又少，大多熬不過十三歲。」

  這不合邏輯。

  難道熬成聖女就能不死了？

  就算熬成聖女便能不死，這生意也不划算啊，一個是生完孩子死，一個是不到十三就死，怎麼算也是生完再死比較利於族群延續嘛！

  許是看出了李承陽的疑惑。

  童欣又接過了話頭：「其實煉製聖女之軀的那些藥能夠讓族中男人正常傳宗接代，也可以讓族中女子在生完孩子之後有三成率能夠活下來。」

  「但那藥實在是太毒，若是直接用藥，九成九的人都扛不住，所以才需要用扛得住的人來降低毒性，以為他人所用。」

  「聖女本人在生完孩子之後基本也都能活下來，只是代價會有些大。」

  說到這裡，又忍不住拉住了舒然的手：「當初妹妹生下縉雲，便險些命喪秦河，還多虧了高……否則的話她恐怕早已是個廢人了。」

  高力士三個字終是沒有說完。

  原來如此！

  看來自己當初的猜測並不全對。

  李承陽點了點頭：「所以舒姨才會去了蒼山尋求徹底解決這怪病的法子，然後就遇到了冉老爺子，弄回了千絲噬心蠱，又給全族人都給種上了？」

  舒然也點了點頭：「除了安瑩瑩和被太宗皇帝屠殺的那些，都種上了，可是種上之後才發現這千絲噬心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種下了千絲噬心蠱，男女皆不可……不可做那事，否則立時就要遭到反噬。」

  說到這裡，舒然狠狠的咬了咬下唇：「我也是被逼得沒法子了，才去萬花谷找東方白的，但他也沒辦法。」

  李承陽眉頭大皺：「為何不去找冉老爺子改進此蠱？」

  「那時他已經死了。」

  「可他兒子還在啊！」

  不然哪裡來的冉虎？

  「那時他兒子也死了，蒼山蠱師之間，向來爭鬥頻繁……我得了千絲噬心蠱，回到中原之後不久就遇到了……遇到了你父皇，耽擱了許多時日。」

  「所以我也只能從蒼山之巔帶了那荀草回來，為族中之人解了我先前種下的千絲噬心蠱。」

  「但也沒有全解，那些需要出谷辦事的人，我便沒有解，縉雲便在其中。」

  李承陽無語至極，但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主要是當初冉虎也沒告訴他冉老爺子和他爹的事兒。

  而舒然則滿是歉意的看了舒縉雲一眼：「縉雲，對不起，阿娘……」

  舒縉雲搖了搖頭將她打斷：「那些事都已經過去了，此生能遇到承陽，女兒已經很知足了，阿娘也不必自責。」

  話雖如此說，但挽住李承陽的玉臂還是又緊了幾分。

  嬌軀亦是在不停的微微顫抖。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兒上，舒然也放開了：「我知道縉云為此受了許多苦，但我已為她解了千絲噬心蠱，那蠱族怪病對她的影響如今看來也不會太大。」

  「她現在應該可以為你……為你……」

  「阿娘！」

  舒縉雲知道她想說什麼，可這裡這麼多人，怎麼好說出那樣的話來？

  李承陽也知道她想說什麼，便也擺了擺手：「不著急，我們都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在確保萬無一失之前，我是不會讓她冒險的。」

  舒縉雲心頭一甜。

  舒然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童欣卻是又嘆了一聲：「可惜蠱族再也沒有機會了。」

  笑容就僵在了舒然臉上，眼角又流下了淚珠，想到若不是自己執意報仇，蠱族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

  就算再苦再難，至少不會被殺得連一個男人也沒有了……

  場間眾人也都陷入了沉默。

  「不對！」

  就在此時，安素素突然開口：「少爺，齊彥君是不是應該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