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鹽從何來

  姬晴雪？

  慕容萱嘴裡那個姬家的小浪蹄子？

  她還真來長安了！

  姬家都已經準備跑路了，她這時候來長安幹什麼？

  李承陽有些想不通。

  猶豫片刻之後，還是決定親自去看一看：「她現在何處？」

  「入城之後，直奔五味齋。」

  李承陽就是一愣，不但來了長安，而且直奔五味齋，難不成是來打擊報復的？

  想到姬野的行事作風，李承陽連忙問道：「帶了多少高手？」

  「就她一個人！」

  高力士的回答讓李承陽更加疑惑了，眉頭微微一皺：「走，看看去！」

  ……

  ……

  長安城西，五味齋總店。

  李承陽趕到的時候，這裡早已經人滿為患。

  全都是來買鹽的。

  自從姬野那件事後，包括長安在內，各地鹽價一路上漲，唯有五味齋的鹽原先賣多少錢，現在還是多少錢。

  但正如蔣琮所言，僅僅憑著一個五味齋，如何能保證整個長安的食鹽供應？

  產量的提升也是需要時間的！

  而且還不僅僅是產量的問題。

  五味齋總共就那麼幾家店，買鹽的人太多，即便供應充足，那也得要大排長龍，等上許久才能買到。

  更何況，五味齋的鹽現在沒有漲價，不代表他們永遠不會漲價。

  誰都會想要趁著現在多買一些回家屯著，反正鹽這種東西，放再久都能吃。

  這算是人之常情。

  而且等到鐵水城那一大批鹽礦石抵達長安，五味齋擴大生產規模之後，這個問題也很容易就能解決。

  李承陽也早就已經想好了應對的法子。

  甚至已經讓張成開始生產包裝袋。

  以往的食鹽買賣，都是現稱，要多少稱多少，不但十分麻煩，還會在售賣過程中造成不少損耗，而且也不利於鹽的保存。

  不如直接採用相同的包裝，一斤一袋，按袋出售。

  這樣還能順便解決五味齋門店不足，也不可能開遍大夏各地的問題。

  所售之鹽都是一袋一袋裝好的，什麼地方不能賣？

  只需定出一個批發價，一個零售價，相信屆時多的是人會來賺取中間這一點點小小的差價。

  可惜技術有限，弄不出塑膠袋，只能用紙袋作為包裝，成本稍微有點兒高。

  但李承陽覺得也無所謂，反正百越那邊很快就會產生大批勞動力，正好可以讓他們來幹這件事兒。

  既能帶動手工業發展，又能妥善安置不少被解放出來的奴隸。

  可謂是一舉兩得！

  李承陽對自己的計劃十分滿意，他也實在是想不出姬晴雪這個時候跑來長安還能幹什麼？

  想到這裡，李承陽再次看向了那個站在人群外圍的女子。

  不遠處的姬晴雪，身穿青色長衫，頭頂白玉發冠，腳踩烏金軟靴，一副富貴子弟的裝束。

  雖然是女扮男裝，但李承陽還是一眼就把她認了出來。

  眉眼太過清麗，而且那身體曲線，一看就知道不是個男人，胸大肌實在是過於發達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姑娘長得可真高啊！

  舒縉雲的身量已經算是十分出眾。

  可姬晴雪比她還要高出半頭，幾乎跟李承陽差不多了。

  就那麼大大方方的站在一眾嚷嚷著要買鹽的人後面，一點兒也沒有時下女子常見的羞澀和拘謹。

  慕容萱說她見識廣博，還出過海，如今看來，果然不假。

  看這面相，也不像是個小浪蹄子啊！

  李承陽微微皺眉。

  然後，安沐兮就出現在了視線之中，徑直走到姬晴雪面前，小聲寒暄了兩句，便一起轉身上了一輛馬車。

  馬車緩緩而行，李承陽立刻跟了上去。

  這一跟，就跟到了嘉陽樓。

  樓前立著一塊暫停營業的牌子，但樓里卻是坐滿了人。

  姬晴雪一到，這些人便紛紛起身相迎，看樣子這些人和她是早就約好了在此相見。

  而且已經將整個嘉陽樓給包下來了！

  李承陽眉頭再皺，稍一思忖，便帶著高力士直奔嘉陽樓後廚。

  陸大海果然在這裡忙碌著，見到李承陽，先是吃了一驚，然後便滿臉笑容的迎了上來：「陛下可是有些日子沒來了。」

  李承陽嘿嘿一笑：「最近比較忙……老陸，外面都是些什麼人？」

  「鹽商！」

  陸大海想也沒想就答道：「不止長安城，大夏各地有實力的鹽商都來了。」

  說完之後，他也皺了皺眉頭，眼中現出一絲擔憂：「陛下，最近這鹽的行情，似乎有些不對勁兒，陛下可不能掉以輕心啊！」

  連陸大海都看出來了！

  李承陽又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朕心裡有數……那個包間，還給朕留著吧？」

  ……

  ……

  「諸位，這便是五味齋的掌柜，江南安家的大小姐，安沐兮安掌柜！」

  外間傳來姬晴雪聲音，中氣十足，毫不怯場。

  李承陽不由得在心裡暗暗給她點了個贊。

  然後，安沐兮的聲音也在耳邊響起：「沐兮見過諸位，不知諸位邀小女子來此，所為何事？」

  是這群鹽商請小酸奶來的？

  他們要幹什麼？

  念頭剛剛生出，就聽一人說道：「安掌柜，在下乃是崇州鹽商，此番請安掌柜前來，別無他意，只想打聽一下，五味齋所售之鹽，從何而來？」

  「這……這……」

  安沐兮猶猶豫豫，支支吾吾。

  立刻又有其他人起身發問：「之前聽說五味齋所售之鹽並非海鹽，乃是礦鹽，在下實在好奇得很，敢問安掌柜，這礦鹽是個什麼鹽？」

  「安掌柜，鹽既是我等安身立命之本，亦是大夏百姓不可或缺之物，如今山東海鹽遭逢變故，產量大減，安掌柜若是有別的途徑搞到鹽，可不好吃獨食！」

  「此言有理，鹽之一物，不比其他，就算江南安氏家大業大，要想獨占鹽業，恐怕也沒那麼容易！」

  「諸位，請聽我一言……都是跟鹽打了一輩子交道的人了，礦鹽之說，實不可信，五味齋所售之鹽，恐怕還是海鹽，只是不知安掌柜是從何得來的罷了。」

  「此言有理，聽聞百越之南，亦有人懂得曬鹽之法，敢問安掌柜，五味齋之鹽，可是從那些蠻夷手中購得？」

  說來說去，就是想知道五味齋的鹽是從哪兒來的。

  李承陽忍不住冷笑一聲：「無知之輩，無恥之徒……老高，你說他們哪兒來的膽子，敢跟朕的女人叫板兒？」

  高力士面含微笑：「陛下這不是明知故問麼，這包天的狗膽，自然是山東姬家給他們的！」

  果不其然，高力士話音剛落，就又聽得姬晴雪大聲說道：「安沐兮，看在你我往日的姐妹情分之上，大哥之死，我暫且不與你計較，但你若不肯說出五味齋所售之鹽的來歷……」

  頓得一頓，音量繼續抬高：「莫要以為自己有幾分姿色，得了陛下青睞，你就可以隻手遮天，為所欲為！」

  安沐兮楞了一下，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接話。

  姬晴雪只當她是被嚇著了，再進一步，正打算再說幾句狠話嚇唬嚇唬他，一個洪亮的聲音突然便在廳中響起。

  「姬小姐此言差矣……只要有我在，她還真就可以隻手遮天，為所欲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