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如何比試？

  「比試？」

  安沐兮一雙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圓：「怎麼比試？難不成還能比比誰家的鹽更咸？」

  舒縉雲也微微皺著眉頭：「承陽，你葫蘆里到底在賣什麼藥？」

  李承陽臉上卻是笑意盈盈：「先前不是跟你們說過，咱們的礦鹽要占領市場，幹掉姬家，需得先把口碑立起來麼？」

  「大張旗鼓的把姬家海鹽給比下去，這口碑不就立起來了？」

  「至於比什麼……我能想到的就是看誰家的鹽更細、更香、更漂亮，再有就是不結塊、無雜質、顏色透亮、顆粒均勻，還有什麼可以比的，你們也都想想。」

  安沐兮恍然大悟。

  舒縉雲的眉頭卻是皺得更緊了些：「道理是沒錯，但我們要是輸了怎麼辦？」

  她的擔心不無道理，畢竟姬家製鹽已經有上百年的歷史，當今大夏，要論製鹽的技巧，絕對無人能出其右。

  李承陽卻是笑得更開心了：「贏有贏的好，輸也有輸的妙。縉雲不用擔心，安心準備就是，三天之後，南慶樓便見分曉！」

  說完之後，竟是牽起了舒縉雲的手：「等比試完了，你就回宮去吧，南薰殿中沒有你，那就跟沒有魂兒似的。」

  安沐兮立時被驚得目瞪口呆。

  就算他們姐弟兩人的感情再好，這般親昵的舉動，似乎也有些過了。

  舒縉雲也被羞紅了臉，趕忙抽回素手：「我才不回去呢，宮裡閒得慌，哪有在外面跟沐兮妹妹一起做生意好玩兒？」

  ……

  ……

  回宮之後，看著空蕩蕩的南薰殿。

  李承陽很是無語，童欣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而且李承陽也相信她這回沒有保留。

  只要陸秀夫的艦隊水師打造完畢，解決倭國之患的同時把安瑩瑩和徐福給抓回來，蠱族的事情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舒縉雲和自己的未來也基本上不會再有什麼後顧之憂。

  所以，舒縉雲其實也不用繼續待在宮外，童欣既然已經把事情做到了這一步，想必舒然也不會再跳出來跟舒縉雲

  當然，徐福現在在倭國，只是李承陽的猜測。

  也沒什麼根據，就是覺得他肯定在。

  誰叫他叫徐福呢？

  想到這裡，李承陽的嘴角彎出一道弧線，不禁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科學了？

  揮去腦中那些莫名其妙的念頭，他開始琢磨三天後在南慶樓的那一場評比。

  需要注意些什麼呢？

  李承陽仔仔細細的想了一遍，嘴角的弧度變得比之前更加誇張。

  好像沒什麼需要注意的啊！

  ……

  ……

  三天後，南慶樓。

  姬野如約來到了這裡。

  李承陽更是早早的等在了此處。

  他今天的角色，算是個評判，而五味齋的代表則是離草。

  樓中大廳之內坐得滿滿當當的，除了朝中的大臣，長安的新貴，還有一些普通百姓。

  這是李承陽特意安排的。

  南慶樓的老闆就是當今天子這件事，李承陽也不打算再繼續瞞下去了。

  反正姬野大概率已經猜到南慶樓的老闆慕容陽就是當今天子，瞞也瞞不住了。

  知道些內情的人，看見李承陽出現在大廳正中的位置上，一點兒也不吃驚，比如大理寺卿馮懷英，又比如徐臻的兒子徐正陽。

  而比他們知道得更多的顏子卿和蔣琮，更是用一臉憐憫的表情盯著姬野和他那幾個手下。

  姬野要拿他們姬家的鹽和五味齋的鹽比個高低出來，怕不是腦子壞掉了。

  姬家海鹽勝出，那是應該的，畢竟他們把持海鹽的日子比大夏立國還要久上許多！

  但要是輸了，那可就有好戲看了。

  而問題的關鍵恰恰就在這裡。

  五味齋的礦鹽多半是陛下自己弄出來的，由陛下自己來做評判……

  唉，可憐的姬家公子，這是又掉到陛下的坑裡了啊！

  心裡這麼想著，但誰也不敢多說一句。

  要是壞了陛下的好事，誰擔待得起？

  姬野自然是不知道這麼多的。

  而他也的確已經知道了李承陽的真實身份，在裝模作樣的驚訝了一番，又假惺惺的賠了一通罪之後。

  就大大咧咧的跟李承陽坐在了同一桌，一直在說著山東如何如何，姬家的海鹽又如何如何。

  他把自己家和山東海鹽說得越好，李承陽就越高興。

  畢竟是要準備抄家的的嘛，如果只是個小富之家，那有什麼好抄的？

  李承陽好整以暇，但安沐兮卻是緊張得很。

  礦鹽一事，李承陽一開始就交給了她，這在她看來是小廚子對自己莫大的信任。

  她生怕辜負了這份信任，自從知道要拿五味齋的礦鹽和山東姬家的海鹽比個高低之後，她這三天幾乎就沒睡上一個安穩覺。

  不但親自動手制出了一批堪稱精品的跨礦鹽，還特地準備了一大套說辭，甚至請了人來現身說法。

  其目的自然是為了向大家證明經過特殊處理的礦鹽不但沒有毒，而且一點兒也不比海鹽差。

  倒是舒縉雲一點兒也不擔心這次比試，也不知是跟李承陽待得太久，被他給同化了，還是對李承陽太過了解，知道這事兒絕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

  雖然不明白李承陽到底打算怎麼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姬野和姬家，甚至是他們身後的昭王李祺，怕是都要倒霉了。

  看看笑話吧。

  舒縉雲這麼想著，就笑眯眯的看向了李承陽，然後便在不經意間打斷了姬野的自吹自擂：「承陽，今天先比什麼啊？」

  李承陽也笑眯眯的看向姬野：「姬公子覺得應該先比什麼？」

  姬野被舒縉雲打斷，心頭略有不爽，但礙於她公主的身份，也不好直接擺臉色：「鹽之一物，自是先辨其色，再觀其形，最後方識其味。」

  倒是跟李承陽說的差不多。

  舒縉雲點了點頭，繼續幫李承陽發問：「敢問姬公子，鹽之色，何為上，何為下？」

  姬野得意一笑：「純白無暇為上，間有雜色為下，但若發黃甚至發黑，那可就入不得眼了。」

  「原來如此。」

  舒縉雲又點了點頭，然後笑嘻嘻的看向離草：「小掌柜，五味齋的鹽，白麼？」

  離草皺著眉頭怯生生的答道：「還……還可……可以，我覺……覺著挺白的。」

  聽她說得這般沒有底氣，姬野更加得意，又繼續說道：「色白無暇只是基礎而已，還需顆粒均勻，毫無雜質！」

  舒縉雲又看向離草。

  小姑娘這回倒是昂起了腦袋：「五味齋的鹽絕對沒有雜質！」

  居然都不結巴了！

  看來她對這一點是很有自信啊！

  李承陽微微笑了笑，還是沒說話。

  姬野撇了撇嘴：「有沒有雜質，光靠眼睛看是不行的，得融到水裡才知道……不過就算你五味齋的鹽於色、形勉強能與我家海鹽相提並論，其味也絕對差得遠！」

  舒縉雲自是不服的，正欲反駁兩句，忽見李承陽的嘴角已經微微翹起。

  這樣的笑容她已經見過好幾次了。

  看得出來，他對姬野剛剛那一番話十分滿意。

  難道說，這小壞蛋根本就沒想過要在鹽的品質上贏過姬家？

  可這一場比試要是輸了，那五味齋的礦鹽還賣得出去麼？

  他到底想幹什麼？

  正自疑惑不解，李承陽終於開了口：「光說不練假把式，這人也都差不多到齊了，要不然咱們就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