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接客

  碧水藍天，懸崖陡壁，沿著綠水一路向北，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出現在眼前，在山腰處幾座古樓仙氣飄飄，十分惹眼。

  此地便是無人所曉，但卻在江湖上流傳盛廣的天機山。

  一塊半人高的石碑，屹立在古樓的必經之路，石碑上刻有四句詩。

  天機山上，天機石。

  天機石中，天機閣。

  欲問天機，藏何處。

  手指青天，不可露。

  天機閣有三閣六間，所謂的三閣便是天閣、地閣、人閣，六間則是東、南、西、北、上、下六間廂房。

  末時已過，一名身著紫衣，膚色白膩的女子，手持一枚竹箋敲開了上廂房的門。

  房內珠簾玉墜，一張書桌前，一個身著白衣的俊美男子此時正在執筆作畫。

  紫衣女子走到桌前，拱手鞠躬：「閣主，福運鏢局的竹箋已回。」

  聞言，男子手中的筆忽然停了下來，片刻之後他繼續作畫：「念。」

  「是。」

  紫衣女子拆開竹箋，將裡面的紙條取了出來。

  「第一問，如果閣下是一名大夫，一日被山賊綁走給山賊頭領治病，閣下診斷出該頭領只能活一個月。此時頭領問閣下病情如何，閣下該如何回答？」

  女子念到此處時，看了一眼答案微微一怔，有些猶豫了起來。

  男子抬起頭看向她：「怎麼了？」

  「回閣主，這答案有胡作之嫌。」

  「儘管念。」

  女子點了點頭：「答：我會告訴山賊頭領，他還能比我再多活二十九日。」

  聽到這個答案的時候，男子微微一怔，似乎有些出乎意料，片刻他嘴角上揚：「下一問。」

  「第二問：如果你的摯愛之人背叛了你，離你而去你會傷心嗎？」

  「答：如果我說會，你是不是會好受一些？」

  男子眉毛一挑，忍不住笑了起來：「有趣，有趣。第三問？」

  女子接著道：「第三問：一個要死之人，他臨死之前會做什麼？」

  「答：當然是吐出最後一口氣……」

  女子念完之後，男子將手裡的毛筆放了下來，抬頭道：「此三問，是何人所答？」

  「回閣主，雖然信箋是福運鏢局屠洪之女屠悠悠所寄，但是回答此三問另有他人。」

  女子說著，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個巴掌大的摺子，將其遞了過去。

  男子接過摺子，拉開仔細看了起來，片刻之後，他臉上的笑容更盛。

  「沒想到居然是他……有意思，有意思！」

  男子起身，白衫一揮：「這三問過了。回信過去，我擇日便動身前往錦城。」

  女子雖然有些吃驚，但是也沒問為什麼，點頭道：「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

  李齊打了個哈欠，將一顆南瓜子塞進嘴裡，悠閒地倚在貴妃椅上。

  古代的日子舒服是舒服，就是太無聊了點吧？

  屠博書那傢伙也是的，說好會來看自己，這都兩天過去了，就跟失蹤了是的。

  本來還想著，等她過來，教她打牌的……

  從貴妃椅上坐起來，李齊把玩著桌上做好的紙牌，百無聊賴。

  到時候等她過來，是先教她打小貓釣魚呢？還是鬥地主？

  就在他思索之際，小滿推開門走了進來：「少爺，前院有人找你。」

  「誰啊？」李齊有些莫名其妙。

  翠紅樓前院不就是接客的地方，誰沒事找自己？

  「不知道，說是非得讓你過去。」

  「男的女的？」

  「男的。」

  李齊有些疑惑，這男的找自己作甚？

  難不成我這東家也得去接客？

  想著他忽然那個地方一緊……

  他喵的，本少爺可是既不賣藝也不賣身。

  「少爺你還愣著幹嘛呢？趕緊呀。」小滿催促道。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李齊站起身，剛想走卻發現小滿似乎並不想離開。

  「你還要做什麼？」

  只見這丫頭盯著桌上的那幾盤乾果點心，眼睛閃閃發光。

  李齊嘆了口氣：「想吃就吃吧，記得給我留點。」

  從屋內出來，一陣寒流讓他打了個哆嗦。

  後院此時依舊銀絮飛天，瓊瑤匝地，白茫茫的一片。

  順著走廊，剛繞到前院，老鴇就冒了出來：「東家，你總算來了。」

  「什麼人找我？」

  老鴇笑道：「是一個常客，聽說翠紅樓換了新東家，想要來拜訪一下。」

  「原來是VIP客戶啊，既然如此見見也無妨。」

  李齊跟著老鴇來到一間雅間，推門進去只見一個頭戴方巾，身著藍色布衫的中年男人。

  看樣子，莫約四十多歲左右，留著個山羊鬍，一雙三角眼邊上布滿了魚尾紋。

  「李東家，久仰久仰！在下姓姜單名一個財字，在錦城開得一家布行。」

  「原來是姜掌柜，失敬失敬。」

  李齊臉上掛著笑容，心裡忍不住嘀咕，這古人打招呼就是麻煩。

  「聽聞姜掌柜一直以來都非常照顧翠紅樓生意，非常感謝。」

  「哪裡，哪裡。翠紅樓可是錦城數一數二的好去處，我也只不過是慕名而來罷了。」

  兩人寒暄幾句之後，那姜財非得拉著李齊坐下來喝兩杯。

  李齊心裡那叫一個苦，終於明白夜場營銷多麼難做了……

  「姜掌柜，平日過來，有沒有相好的姑娘？」

  「我一把老骨頭了，早就對這些不感興趣了。」

  信你個鬼。

  誰不知道，男人四十火氣旺，三天不消空蕩蕩。

  一看你這面相，就不是什麼好鳥……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請姜掌柜多喝幾杯了。」

  「那是自然。」

  姜財拿起酒壺，將桌上的兩杯酒滿上。

  舉起酒杯道：「這一杯我敬李東家。」

  「好說好說，姜掌柜請。」

  輕輕碰杯之後，李齊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這個時代的酒，度數都不怎麼高，就跟喝啤酒似的。

  雖然李齊酒量不怎麼好，不過這種酒喝個十杯八杯的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他還沒醉，姜財就一頭栽在了桌上。

  「姜掌柜？你沒事吧？」

  李齊搖晃了一下，發現這老頭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他喵的，酒量比我還差，還找我喝酒？

  而就在此刻，房間門猛地被撞開，一個身著綠衣，胸口寫著一個「捕」字的彪形大漢沖了進來。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下毒害命！簡直歹毒，還不束手就擒！」

  李齊有些沒反應過來，看了看趴在桌上的姜財，又看了看門口的那個大漢。

  這演的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