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局變

  我凝視著黃德，嘴角泛起一絲玩味的笑容。

  煙霧繚繞間，我的眼神越發銳利，仿佛要洞穿他的心思。

  房間裡光線昏暗，只有我手邊檯燈發出幽暗的光，將我的臉龐割裂成明暗兩半。

  從窗外吹來的風掀動窗簾，發出細微的響動。

  「黃經理，我們就開門見山地談吧。」我不緊不慢地說，聲音低沉而有力度，「現在你有兩個選擇：要麼就投靠我，為我在鳳凰園區當內應。要麼，你就別想活著離開這裡。」

  聽到這話，黃德臉色驟變，額頭瞬間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喉結上下滾動。

  他強作鎮定地說：「小楊，你這是什麼意思？咱們好歹也是一場主管和下屬，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再說，我憑什麼要幫你？」語氣裡帶著一絲顫抖。

  我冷笑一聲，悠悠說道：「黃經理，你好像還沒搞清楚狀況。」

  我站起身，緩緩踱到他面前，俯視著他，眼神似刀，：「這裡是我的地盤，是我說了算。至於讓你幫我的理由，我想你心裡應該很清楚吧？」

  說著，我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絲令人不寒而慄的微笑：「據我所知，你在鳳凰園區里也是個苦哈哈，一心想往上爬，可惜總是處處受制於人，鬱郁不得志。每天看著那些比你年輕比你資歷淺的人青雲直上，你心裡是何等鬱悶，我很理解。」

  我湊近他，壓低聲音，語氣變得蠱惑人心：「不如這樣，你若是肯助我一臂之力，日後好處少不了你的。保你榮華富貴，高升不是夢。區區一個鳳凰園區算什麼？」

  黃德神色動搖，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似乎在認真權衡利弊。

  房間裡一時寂靜，只聽見黃德略顯粗重的呼吸聲。

  但很快，他又搖了搖頭，咬牙切齒地說：「你少來誘惑我。我在鳳凰園區好歹也混了這麼多年，豈能說背叛就背叛？再說，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萬一你食言了，我豈不是沒了立足之地？」

  我不怒反笑，坐回椅子上，翹起二郎腿，不緊不慢地說：「看來黃經理是不打算合作了。也好，我也不勉強你。只是......」

  我突然站起身，俯視著他，聲音驟然一沉，如寒冰般凜冽，每個字都似千斤重錘砸在他心上：「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要是再不答應，可別怪我不客氣！常建林，你帶黃經理去後院『散散心』，讓他好好想想怎麼『失蹤』吧。」

  常建林會意，唇角泛起一絲殘忍的微笑，仿佛惡魔降臨。

  他沖手下使了個眼色，立刻就有兩個彪形大漢架起黃德，不由分說地把他往外拖。

  兩人虎背熊腰，手臂粗壯，輕而易舉便將黃德拖離座位。

  「慢！」眼看就要被拖出去，黃德急了，連聲喊道，「小楊，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我....我答應還不行嗎......」他的聲音里滿是驚恐和絕望。

  我輕蔑一笑，優雅地揮揮手，兩個手下應聲而止，將黃德狠狠摔回椅子上。

  黃德頹然跌坐在椅子上，雙手捂臉，肩膀微微顫抖，活像只喪家之犬。

  我淡淡一笑，語氣緩和下來，仿佛變臉般親切：「這還差不多。黃經理果然是聰明人。放心，你若是忠心為我效力，我說到做到，絕不會虧待你的。榮華富貴，唾手可得，這樣的好事何樂而不為呢？」

  黃德苦笑一聲，無奈地點點頭，眼神黯淡無光：「我還能有什麼選擇？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只是希望楊總說話算話。」

  「那是自然。」我大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之大差點將他拍趴下，「有我楊磊罩著你，保准你前程似錦，蒸蒸日上！何愁不能飛黃騰達，平步青雲？」

  黃德勉強扯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心不甘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他知道自己已經被我拿捏住了命脈，只能俯首稱臣。

  我心滿意足，轉而看向常建林，吩咐道：「阿林，你挑個得力的手下，跟著黃經理一起回鳳凰園區。一方面要時刻盯著他，免得他反水。」

  我冷冷地瞥了黃德一眼，後者打了個寒顫：「另一方面，也好給他一個照應。你也知道，鳳凰園區那幫人可不是吃素的。」

  「明白。」常建林應了一聲，環視手下眾人，目光在每個人臉上逡巡打量。

  片刻，他拍板道：「就阿黃吧。他機靈過人，跟黃經理又同姓，說是遠房親戚也不會露餡。」

  我點點頭，頗為讚許：「行，就這麼辦。阿黃是你的心腹，辦事靠譜。有他盯著，我就放心了。」

  隨即，我沖阿黃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會意，站直了身子。

  我語重心長地說：「阿黃，這個任務可是關係重大，你可要給我睜大眼睛，寸步不離地盯著黃經理。要是他敢耍小聰明，別說在鳳凰園區了，就是在天王老子面前，你也得給我做了他！」我的眼神如鷹隼般犀利。

  阿黃重重地點頭，眼神堅毅，大聲應道：「楊哥放心！」

  黃德在一旁聽得面如土色，冷汗直流，心如死灰。

  顯然他已經意識到，自己今後在鳳凰園區里，將如履薄冰，如臨大敵，稍有不慎便會喪命。

  我不以為意，故作親熱地摟住他的肩膀，笑道：「黃經理，你可不要緊張。這都是為了你好嘛。有阿黃在，別人還能把你怎麼樣？你就安安心心地為我賣命吧，別的不用擔心！等你立了功，我還等著你上位呢！」

  黃德苦笑一聲，只得強顏歡笑，心中把我恨得牙痒痒。

  但他知道，眼下除了假意逢迎，別無他法。

  我滿意地環視一周，語重心長地對常建林說：「眼下形勢嚴峻，可謂是一觸即發。風雨欲來，山雨欲止。而我們能做的，就是要未雨綢繆，先發制人！醜媳婦總要見公婆，避無可避！」

  常建林點頭，神色凝重，整個人繃緊如一張拉滿的弓。

  我接著說：「在這關鍵時刻，黃經理的投誠無疑是天大的好事。有他在內部為我們通風報信，左右逢源，我們就如虎添翼，更有勝算了！天助我也！」

  「可是楊哥，萬一這傢伙背叛我們怎麼辦？」常建林憂心忡忡地問，眉頭緊鎖，「他在鳳凰園區根基頗深，人脈廣闊。這麼輕易就倒向我們，總覺得有些蹊蹺。萬一是故意引狼入室，那可如何是好？」

  「放心。」我冷笑一聲，眼神冰冷如刀鋒，滿是殺意，「有阿黃在他身邊時刻監視，他就是想反水也沒機會。再說，我手裡還有他的七寸，捏住了他的命脈。他若敢造次，我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此言一出，黃德更是如墜冰窖，渾身冷汗直冒。

  他知道自己已然成為我利用的棋子和傀儡，稍有反抗便會粉身碎骨。

  我不理會他的反應，徑直對常建林吩咐道：「阿林，今晚先讓黃經理在咱們這裡將就一宿。你親自陪同，可別怠慢了。明早一早，你再護送他回鳳凰園區，路上要千萬當心，一路小心。另外，讓阿豪收拾收拾，該撤離的趕緊撤離，別打草驚蛇了。」

  「明白。」常建林答應一聲，轉身安排去了。

  他是我的左膀右臂，自然知道這些吩咐的重要性。

  我又對黃德叮囑了幾句，無非是讓他安分守己，為我所用，不然後果自負。

  黃德唯唯諾諾，連連點頭，卻暗暗磨牙，恨不得生吞了我。

  隨後，我便讓阿黃把他帶下去「休息」，實則是軟禁。

  房間裡只剩下我一人，我緩緩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夜色，思緒漸漸飄遠。

  有了黃德這個內應，想要滲透鳳凰園區，就易如反掌了。

  借他之手，調虎離山，挑撥離間，使其內部四分五裂，一盤散沙。

  可是，安卿月那邊透露的消息，卻讓我隱隱不安。

  她說緬北那邊風雨飄搖，要不了多久，到時候牽一髮而動全身，瞬息萬變。

  而何洪和鳳凰園區的合作，又將帶來怎樣的風暴？

  他們一唱一和，針鋒相對，錯綜複雜的關係網如蛛網般四面布開。

  一個不慎，便會滿盤皆輸。

  我能否及時應對，化險為夷，力挽狂瀾於既倒？

  還是會功虧一簣，竹籃打水一場空？

  種種念頭如亂麻般纏繞在心頭，久久揮之不去。

  我點燃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任由煙霧縈繞在唇齒間。

  在裊裊青煙中，我漸漸冷靜下來。

  我明白，在這風起雲湧的關頭，我絕不能退縮。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等到今年的風暴平息下來，局勢穩定下來，我就把李艷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