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不通

  這天正當我埋頭研究AI換臉系統時，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來電顯示，赫然是那個神秘的「毛莉」。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電話。

  「嘿，楊先生。」電話那頭傳來毛莉慵懶的聲音，「最近過得怎麼樣啊？」

  「托您的福，一切都好。」我客套地說，「你打電話給我，不會只是為了寒暄吧？」

  毛莉銀鈴般的笑聲從聽筒里傳來：「楊先生果然是個聰明人。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吧，下周末有一場『派對』，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再來參加？」

  我皺了皺眉頭，上次那場聲色犬馬的盛宴還歷歷在目：「不好意思，毛莉小姐。對那種聚會，我實在是提不起興趣。」

  「是嗎？」毛莉意味深長地說，「可是這一次，說不定你會感興趣。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阿強背後的人是誰嗎？」

  我眉頭一皺！

  阿強背後的人？

  這可是鳳凰園區的機密，連我們都查不到的幕後黑手，沒想到竟然能從毛莉這裡得到線索！

  「你是說......」

  「怎麼樣，現在你有興趣了吧？」毛莉笑吟吟地說，「下周六晚上八點，這次的派對可是『皇家園遊會』的規格呢。」

  說罷，她就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留下我一個人在辦公室里，激動得久久不能平靜。

  一周後，當我驅車來到碼頭時，夜幕已經降臨。

  海風凜冽，裹挾著鹹濕的氣息，令人微微打顫。

  碼頭邊，一盞孤零零的路燈投下昏黃的光，照亮了一小片區域。

  而在光圈之外，黑暗濃重得化不開，仿佛將人吞噬。

  「楊先生，你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我回過頭，只見毛莉款款走來，身著一襲黑色絲絨長裙，玲瓏有致的身材若隱若現。

  臉上帶著一張精美的黑天鵝絨面具，更平添了幾分神秘誘惑。

  「跟我來吧。」她沖我一笑，轉身邁向碼頭深處。

  我緊隨其後，穿過迷宮般的貨櫃，來到了一個隱蔽的角落。

  「先換身衣服。」毛莉打開一隻貨櫃的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箱內燈火通明，各式華服掛滿了牆壁。

  從中世紀貴族的禮服，到維多利亞時期的燕尾服，應有盡有，無不精緻奢華。

  「喏，面具也別忘了。」毛莉遞給我一個樸素的白色假面，「今晚，沒有人需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我會意地點點頭，快速挑選了一套黑色禮服換上，戴好面具。

  當我再次走出貨櫃時，毛莉已經等在外面。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讚許地點點頭：「不錯，很襯你。現在，讓我們去會會那些『有趣』的人吧。」

  說著，她帶頭走向遠處的一個倉庫。

  隔著老遠，就能聽到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和嘈雜的人聲。

  推開倉庫的大門，眼前的景象令我瞠目結舌。

  只見偌大的空間被布置得如同宮殿大廳，水晶吊燈將一切照耀得通明透亮。

  四周的牆壁上懸掛著名家字畫，大理石地面鋪著厚實的波斯地毯。

  而在大廳正中，一個碩大的玻璃箱子被懸吊在半空。

  箱中盤坐著一個身著情趣內衣的金髮女郎，妖嬈地扭動著身體，向下方的賓客拋著媚眼。

  「這是什麼？」我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怎麼樣，很刺激吧？」毛莉調侃地看了我一眼，「這就是我們的『開胃菜』。待會兒，你會看到更精彩的。」

  環顧四周，賓客們無一例外地戴著各式面具，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竊竊私語，談笑風生。

  從他們的穿著打扮和談吐舉止，不難看出都是上流社會的名流貴胄。

  而他們身邊，往往簇擁著一兩個衣著暴露的年輕女孩，嬌笑連連，狀似親昵。

  「毛莉，我真搞不懂......」我皺起眉頭，「這種聲色犬馬的玩法，他們就不膩嗎？」

  「習慣就好。」毛莉神秘地一笑，「這個圈子裡，誰不是帶著面具在演戲？他們渴望刺激，渴望挑戰道德和法律的底線。這種聚會，不過是他們另一種宣洩罷了。」

  我搖搖頭，對這種生活方式無法苟同。

  但我今晚的目標，可不是來品頭論足的。

  「對了，你之前提到的那個人......」我壓低聲音問道。

  「噢，差點忘了正事。」毛莉一拍腦門，從手包里掏出一部手機塞給我，「拿著，一會兒他會聯繫你的。到時候照著地址過去就是了。」

  我疑惑地接過手機：「就這樣？萬一有什麼意外......」

  「放心。」毛莉用扇子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在這裡，你是我的客人。沒人敢把你怎麼樣。不過......」

  她突然湊近我耳邊，低語道：「小心為上。畢竟，這裡不比外面，你最好不要節外生枝，惹是生非。」

  我心領神會，鄭重地點了點頭。

  就在此時，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

  是一條簡訊，上面只有簡單的一行地址。

  我向毛莉使了個眼色，快步朝貨櫃的方向走去。

  身後，喧囂的人聲和音樂聲漸行漸遠，化作一片模糊的背景。

  穿過層層貨櫃，我來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

  按照簡訊上的地址，面前這隻破舊的紅色貨櫃，就是和神秘人見面的地點。

  我做了個深呼吸，努力平復心情。

  朦朧的月色下，貨櫃的鏽跡斑斑，透著一股陳舊的氣息。

  我敲了敲箱門，咚咚的響聲在寂靜的夜裡分外突兀。

  「進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裡面傳出。

  我推開吱呀作響的箱門，一股霉味撲面而來。

  借著手機屏幕的微光，我看到一個高大的黑影正斜倚在角落裡。

  「就是你想要找我？」黑影開口了，嗓音低啞難辨。

  我點點頭，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鎮定：「你是阿強背後的人？」

  那人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冷冷一笑：「有事說事！」

  我眉頭緊鎖道：「是你把宏盛的技術賣給了鳳凰園區？」

  「賣？」黑影譏誚一笑，「我為什麼要賣？我只是出租了我的碼頭給他們聯絡而已。技術被偷，那是你們宏盛自己的問題，可不能怪到我頭上。」

  「你！」我咬牙道。

  「得了，小子。」那人悠然自得地說，「生意就是生意，別把私人恩怨摻和進來。要我說，鳳凰園區那邊，不比你們宏盛差。你們鬥來鬥去的，說到底不還是為了利益？誰勝誰負，我可不關心。」

  我深吸一口氣，強壓怒火：「所以，鳳凰園區的幕後老闆，到底是誰？」

  黑影沉吟片刻，意味深長地說：「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嘛，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得拿出夠分量的籌碼來，我們再談交易。」

  「比如？」

  「不急。」那人輕佻地笑了笑，「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這筆買賣值不值，你自己衡量。你要是想通了，儘管來找我。在這個圈子裡混，講究的就是一個『利』字，懂嗎？」

  說罷，他瀟灑地揮揮手，大步流星地走出貨櫃，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留下我一個人站在原地，腦子裡亂成一團漿糊。

  阿強背後的神秘人，說到底不過是個中間商。

  鳳凰園區拿錢買他的情報，而他也樂得兩頭通吃，左右逢源。

  我整了整思緒，快步走出貨櫃。

  夜風吹拂，替我吹散了幾分鬱悶。

  我信步朝燈火通明的倉庫走去。

  遠處，歡歌笑語依然，觥籌交錯不止。

  在這紙醉金迷之地，在這群帶著面具的人中，沒有人在意一個匆匆而過的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