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救援

  無數個日夜，我都想著要殺了阿牛！

  可當真正做到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沉重如鉛。

  我曾以為殺了阿牛能解開我心頭的恨，可當他倒在血泊中，我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空虛。

  我知道，從此刻起，我也與他一樣，成為了那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站在阿牛的屍體旁，我手中的刀滴著血跡，每一滴都如同在我心上刻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看著不遠處陸小雨靈堂前的燭光，那些燭光仿佛在嘲笑我，嘲笑我的無能為力，嘲笑我墮落成了我最討厭的那種人。

  我想哭，卻哭不出來……

  我心中的痛苦和掙扎，像是被這無盡的黑暗吞噬，連一點點光亮都沒有。

  我明白，從今以後，我再也不可能做回曾經的自己。

  我的雙手已經沾滿了鮮血，沒有回頭路可言。

  我在心裡問我自己……

  我到底是誰？

  我還是我嗎？

  我還是楊磊嗎？

  我不知道……

  我也不想知道……

  我只知道，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這個黑暗的世界中，更加狠辣，更加無情！

  只有這樣，我才能在這個充滿暴力和背叛的園區中達到自己的目的！

  「磊哥……」

  王蒙的聲音將我雜亂的思緒拉扯回來，他指著一旁已經被嚇懵了的黃俊達問：「他怎麼處理？」

  我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黃俊達，拔出腰間的黑星手槍，對準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砰……」

  他不值得我像對付阿牛那樣對付他，用最簡單，最直接的方式，就已足夠。

  靈堂迴響著的槍聲，讓所有人都為之一振。

  我注意到，被王蒙挑選出來的那些狗推，他們有的人眼裡竟是狂熱和崇拜，有的人眼裡則是害怕和擔憂。

  我不在乎他們心裡想什麼，只是讓王蒙清理現場。

  從靈堂出來，阿鬼就湊上來詢問我情況，我看了他一眼說：「回去告訴薛兵，他欠我的債，從今天開始一筆勾銷。」

  說完這句話，我也不等他回應，直接走了出去。

  此時，外面已經下起了瓢潑大雨，雨水似乎要把整個世界都洗刷一遍，狂野的雨滴砸在地上，發出稀稀疏疏的聲音。

  天空被烏雲覆蓋，雷聲轟鳴，好像在訴說著什麼不祥的預兆。

  我感受著風雨的肆虐，雨水打在我的臉上，冰冷刺骨，卻掩蓋不了心中的熾熱和痛苦。

  抬頭望向天空，雨水模糊了我的視線。

  我知道，這場雨無法清洗掉我內心的污垢。

  我的心靈仿佛也被這場暴雨淹沒，冷漠和絕望在我心中蔓延。

  雨水迅速浸濕了我的衣服，但我卻感覺不到一絲寒冷。

  行走在雨中，每一步都沉重無比！

  今天的一切，將永遠刻進我的記憶！

  雨中的園區顯得格外陰暗，仿佛每一棟建築都在訴說著這裡的罪惡。

  我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憤怒和無力感，我恨這裡，恨這個讓我失去自我，變成一個冷血怪物的地方！

  收起心中的糾結和掙扎，我重新戴上了那張冷漠無情的面具。

  在這場暴雨中，我仿佛重生，成為了一個全新的存在！

  ……

  來到C區找到許德宇的時候，他看見我的模樣，整個人都嚇得不行。

  雖然不知道我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不過我可以肯定，如今的自己就猶如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

  「磊哥……」

  「阿牛把李艷弄出了園區的事，你知不知道？」我冷冷地問。

  他眼神有些閃躲，似乎在思索該怎麼搪塞我。

  不過我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掏出槍頂在了他的腦門上：「阿牛已經死了，我現在只想聽實話！」

  聽到這個消息，他先是震驚，緊接著變得慌張起來：「磊哥……我……」

  「我數到三，你要是再給我廢話，我現在就弄死你！」

  「一……」

  「磊哥，我不知道阿牛和李艷的事……」

  「二……」

  許德宇猛地跪在地上：「磊哥，我知道錯了，你饒了我吧！」

  就在我準備數「三」的時候，許德宇大喊道：「阿牛讓人把李艷弄去老街一個叫天宮一號的夜總會……我只知道這麼多，其他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磊哥，我錯了……嗚嗚嗚……」

  天宮一號？

  那不是胡老三有股份的夜總會嗎？

  看來阿牛和胡老三之間，我不知道的事情還真是不少。

  我把槍收起來，許德宇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抱著我的腳，苦苦哀求。

  我蹲下身，扶著他的肩膀，讓他看著我：「你知不知道，做二五仔的下場是什麼？」

  許德宇一愣，眼裡閃過一絲慌亂。

  「當初你幫楊自明引誘我去吃飯，差點讓我丟了小命，之後又殺了阿雄給我交了投名狀……我讓你監視阿牛，你卻幫他搞我。」

  「磊哥……我沒有！我沒有！」

  「沒有？你覺得你現在說這些我還會信嗎？」

  我站起身，看著有些發愣的許德宇：「今天我暫且饒你，等我把事情處理好之後，再回來慢慢收拾你。你不是喜歡做二五仔嗎？到時候我就讓你做個夠！」

  說完，我不再和他廢話，直接帶著大土就從C區辦公樓離開。

  下樓的時候，我給阿刀打了個電話，很快他就開車過來接我。

  上車後，阿刀一臉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你這是去幹嘛？怎麼全身都是血？」

  「阿牛和黃俊達都死了。」

  我摸出口袋裡的煙，此時已經被雨水浸透，我隨手丟到了車窗外，讓阿刀把他的煙給我。

  「死了？你殺的？」

  我點頭。

  阿刀一驚：「那你現在叫我過來，不會是想要跑路吧？」

  我笑了一下：「跑路？跑哪門子路？我從來沒想過跑路。」

  他把煙遞給我：「那你現在要去幹嘛？」

  「去老街，救人。」

  我把整件事情，簡單地和他說了一下，阿刀聽完之後咂舌道：「我草！你這傢伙，現在是越來越狠了！」

  說著，他一邊啟動車，一邊放聲笑了起來：「哈哈哈……」

  「你笑什麼？」我吐出一口煙問。

  「你還記得之前那個叫什么小杜的人嗎？」阿刀笑著說，「當時朱奎讓我幫你去弄死他，結果我動手的時候，你他媽嚇得尿都快出來了……再看看你現在，他媽的殺了一個經理和一個保安隊長，就跟玩似的，能不好笑嗎？」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輕笑了一下，看著倒車鏡里陌生的自己，緩緩吐出一口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