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對戰莫勒桑

  凌舒止在心中盤算著，烏桓可汗莫勒桑，其人有一兄一弟三謀士，他們應該會分散在不同的隊伍。

  最有可能，便是也分成三隊，一人一謀士，分散下山。

  而可汗莫勒桑的隊伍，自然是兵力最強盛的所在。

  凌舒止望著灰濛濛的天，祈禱著能讓自己碰上莫勒桑，那名辱他皇姐，傷他子民的烏桓可汗，他真想親手將他斬落馬下。

  另一邊，慕莞齊也在分析：「他們很有可能兵分三隊，只是不知道我們這次對上的，是哪一隊。」

  月七在旁邊說：「希望不要是莫勒桑那一隊。」

  可有時候，事情就是那麼不湊巧。

  人越擔心什麼，就越會發生什麼。不知是不是上天聽見了心聲，刻意捉弄和他們開的一個玩笑，或是看不慣叱吒戰場多年的慕莞齊總是那麼一帆風順，這一次，似是勢必要讓她吃些苦頭。

  烏桓可汗莫勒桑的軍隊，和慕莞齊的人馬迎面碰上。

  其實本不算迎面，因為慕莞齊與一眾將士都埋伏在路旁的磐石下。

  卻不想莫勒桑機敏至此，以弓箭，火箭，石箭沿山開路。

  以至於一個小士兵被射中腳踝，驚慌之際不慎發出了聲響。

  下一秒，萬箭奔襲而來，慕莞齊不得不一個箭步飛躍，起身迎戰。

  莫勒桑原本被簇擁在正中間的人馬中，忽然見到前方一個輕盈的身影在空中飛躍旋轉，而後穩穩落在地上。

  體態輕緩不像是五大三粗的將士，反倒像一個俏生生的姑娘。

  他的眼睛忽然就閃過一抹光，前方已經飛沙走石開打起來，他的目光卻始終緊緊追隨著那抹倩影。

  只見她揮舞著劍，輕踏飛躍，凌厲矯健，手起刀落果決異常。看到後來，他不由得驚呼撫掌：

  「這個女人！抓活口！抓回本汗的行軍大營！」

  慕莞齊激戰正酣，忽然聽到人群中傳出一個異域男聲，自稱本汗。

  她眼中精光乍起，足尖凌空而起，劍指虛空，直逼莫勒桑而去。

  莫勒桑絲毫不慌，悠悠然立於原地，前方便有一撥又一撥將士自覺擋在他前方迎戰。

  慕莞齊一邊廝殺敵兵，一邊眼觀八方，想找出順玉公主之所在。

  可是滿目望去，全是男人。順玉公主的影兒都沒見著。

  她掩下心中疑惑，專心迎戰。

  莫勒桑見著她微顯踉蹌的腳步，心中愈發得意：「小美人兒，別硬撐啦，這是本汗的地盤，你打不過的。」

  「你若是現在放棄，本汗向你應諾，不僅饒你性命，還會以正妻閼氏之禮，迎你為婦。」

  「你便是慕莞齊吧？聽說你和本汗的小叔子有一腿，嘿嘿，凌舒止有什麼好？滿身腌臢氣的臭中原男人，本汗多看一眼都嫌髒，你不如就跟了本汗.....」

  「我操你奶奶的蛋！」一聲怒吼，同時從月影和月七兩人口中爆發而出。

  他們本來在打別處的士兵，卻聽得這莫勒桑張嘴閉嘴辱及王爺，當即氣得飛轉了方向，直奔莫勒桑而去。

  「你這個渾身野毛臭氣哄哄的烏桓鬼子！給我們王爺提鞋都不配！你叫你奶奶個熊！」

  月影目眥欲裂的唾罵，月七也不甘示弱，狠狠啐了一口：

  「還想讓我們慕副將跟著你，我呸！你連我們王爺一根手指頭都比不過！我們慕副將是見過雄鷹的女人，豈肯委身於燕雀！」

  慕莞齊聽著聽著，覺得月七這話似乎有些不對勁。

  但此刻，她沒閒工夫去理會這些，光是眼前一撥又一撥的攻勢，已經讓她疲於應付，漸漸腳步虛浮起來。

  莫勒桑見著打頭陣的慕莞齊已有頹勢，後面跟著的那兩個嫩瓜蛋子，雖然還算能打，但是比起他的行陣大隊，還是有些不夠看了。

  他臉上露出勝券在握的笑意，已經扭頭吩咐起人員安置：

  「慕莞齊，稍作懲戒即可，一定要留她性命，本汗行軍多年，從未見如此烈性女兒郎，甚是有趣。」

  「至於她身後跟著的那兩個，沒什麼用處，就地斬殺即可。」

  他身邊跟著的謀士卻說：「可汗，那個瘦點的小子，不如給我？」

  莫勒桑循著他的目光看去，正是月影與人纏鬥的身影，有些疑惑：「你要他？」

  謀士舔了舔嘴唇，說：「這小子皮膚白，長得也秀氣，我倒是還沒嘗過中原男人的滋味，嘿嘿，他在戰場上這般勇猛，到了床上必然也不會叫我失望。」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交談著，壓根不把這些中原人放在眼裡。

  天色漸漸暗下來，慕莞齊終於快抵擋不住了，她抬眼一掃，月七和月影也漸漸顯出頹勢。

  無他，實在是莫勒桑領的這一隊強盛異常，而慕莞齊他們原先並不知道自己會碰上哪一隊，因此隊伍力量都是平均分配，最多也只是凌舒止撥了月影月七給她。

  慕莞齊心下焦急，卻也有著莫名的放心。畢竟這樣的話，那麼凌舒止和陳蔚碰上的隊伍，必然會輕鬆許多。

  她艱難的迎著戰，一打眼，卻見月影被前後夾擊，那兩名烏桓士兵顯然都不是什麼善類，月影漸漸失去了招架之力。

  膝蓋忽然一痛，月影狼狽撲倒在地，嘴角嘔出一絲血來。

  烏桓的刀，已經高高揚起，月影的瞳孔有些虛無，卻也隱隱可見刀面上泛著的泠然的寒光。

  他絕望的閉上眼。

  慕莞齊飛快的掃視了一眼四周，忽然高聲說了一句：「奉國士兵，聽令！」

  可後面的話，卻沒再說了。

  烏桓士兵一邊奮勇殺敵，一邊不由得暗自納悶。

  聽令？聽什麼令？

  正當他們一頭霧水之際，忽然感到頭暈目眩，體內紛紛失了力氣，腳步也踉蹌起來。

  而原本與之纏鬥的奉國士兵，一個個都緊捂著口鼻，更有甚者，連眼睛都閉上了。

  烏桓士兵一個一個暈暈乎乎的倒下來，他們這才意識到中了計。

  莫勒桑臉色變了變。

  只不過，他的神智卻依舊清明，緊緊捏著腰帶上系的避毒香囊，神色少見的浮出幾分忌憚：「你會用毒？」

  慕莞齊壓根不與他廢話，她用的毒發作雖快，但只能維持半炷香的時辰。

  她一揚手，大聲道：「弟兄們！上！趁現在！生擒莫勒桑！」

  奉國軍隊士氣大振，士兵紛紛摩拳擦掌之際，莫勒桑卻忽然詭譎一笑：「狡兔三窟，慕莞齊，你也太小看本汗了。」

  他斜斜的覷了英姿勃發的慕莞齊一眼，忽然笑了：「但你這個人，真是很有意思。下次有機會來我們烏桓大營，本汗必將你奉做上賓，你若願意，做本汗的妃子也是使得的。」

  說著，他豁然起身，直接往路一側奔去，待士兵們反應過來，他已經跳了下去。

  慕莞齊追上前一看，莫勒桑跳的地方，是萬丈懸崖，深不見底。

  她臉上浮出幾分懊惱：「該死，還是讓他逃了！」

  月影和月七緊隨其後，月七朝著深崖唾了一句：

  「你做夢！我們慕副將才不會做你的妃子，見過雄鷹的女人怎麼會愛上燕雀！」

  月影的嘴角還在流著血，卻也跟著月影大喊：「烏桓鬼子！我兄弟說的對，慕副將早已見過我們王爺，又怎麼可能看上你！」

  天地無光，日月失色，暴雪紛紛揚揚，像冰雹一樣砸在人的頭上，肩上，硌得生疼。

  慕莞齊只覺腦中暈眩，身體是被掏空般的虛弱，天旋地轉，她軟軟的倒了下去。

  下一秒，卻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柔軟的觸感讓迷迷糊糊的慕莞齊確定，這不是冷硬的地面，應該是有人接住了她。

  只可惜雪花迷了人眼，她本想謝他一句，卻怎麼也睜不開眼，只得任由自己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