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慕莞齊被追了
2024-10-14 16:42:36 作者: 姝妹
接下來的幾天,行軍大隊每日以固定的路程向前,由南向北,逐漸逼近。
而素日養尊處優的宜王殿下,這幾日竟起早貪黑,不辭辛苦。每天早上提前起,每天晚上遲些睡,親自為副將慕莞齊搭建單獨的營帳。
看著凌舒止眼下的烏青,慕莞齊有些歉疚:「殿下這般體恤下屬,我感激不盡。」
不遠處,月影和月七兩人湊在一起,望著凌舒止搭帳篷忙碌的身影,兩人的表情都很耐人尋味。
月七是欣慰:「我們王爺真會疼人,對慕副將這樣好,京中人人都說他與慕副將有情,我本來還不信,可今天我信了。」
月影的臉色卻是陰沉許多:「王爺是定了親的人,卻和一個下堂婦走得這麼近,真是對不起完顏姑娘。」
又行了三五日,直到沿路的景象只能看見一望無際的山丘,直到空氣里最後一絲暖意也徹底消失的時候。
北疆,到了。
將士們紛紛駐馬,望著眼前的景象,臉上都是不約而同的震撼之色。
一望無際的大漠,黃撲撲的地,灰濛濛的天。凜冽寒風颳到人臉上像刀割般生疼。冷,最大的感覺就是冷,侵入骨髓的冷。饒是裹著軍大衣,塞外刻骨的冷風依然尋著空往人的衣服裡面鑽。
在龜茲山腳安置好營地之後,慕莞齊幾乎就沒出過帳篷。
士兵眼巴巴的,每日都等著軍令下達。可不僅慕莞齊不出帳篷,就連凌舒止也不怎麼出帳篷。至於軍令——根本沒有軍令。
最多也只是間或的傍晚,兩人不偏不倚同時出了屋,又不約而同的同時抬頭望天。少頃,再同時轉身回各自的營帳,沒有一句多餘的交流,最多也只是看完天之後,兩人不動聲色的眼神相觸,旋即只做無事的收回目光。
兩位將領,就這麼各自忙著各自的,平日裡不說話,也不商討行軍對策,留外面的士兵們面面相覷。
只有陳蔚每天進出慕莞齊的營帳,堅持給慕莞齊一日三餐的送飯,見到慕莞齊烏烏的嘴唇,他不禁關切:「慕副將,您身體不舒服嗎?」
「沒事。」慕莞齊轉了轉凍得僵硬的手腕:「有點冷而已,不礙事。」
陳蔚並不言語,輕輕退了出去。隔天再來時,卻帶來了幾支松鬆散散的樹枝,甚至還有一小塊木炭。
慕莞齊不由得十分驚喜,心頭湧起一股密密麻麻的感動。旋即,她卻也只是惋惜著說:「可惜軍中不能生火。」
陳蔚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忙不迭有些懊惱:「這麼重要的事,我竟給忘了。」
慕莞齊自然不會怪他,可陳蔚頻繁進出慕莞齊營帳一事,還是傳到附近幾處營兵的耳朵里。
於是在第三日的下午,月影躡手躡腳走進主帳,對著正在看兵書的凌舒止說:
「殿下,這幾日慕副將與陳佐領同進同出,每日還一同用膳,十分親密。」
月七用詞就更直接了,他說:「殿下,陳佐領在追慕副將。」
「哦?」凌舒止緩緩放下兵書,問:「那慕副將答應了嗎?」
月七老實說:「屬下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答應。」
「那你去問問。」凌舒止說:「要是還沒答應,再問問她打算什麼時候答應。」
「這....」月七的臉上破天荒顯出幾分羞赦:「慕副將到底是個姑娘家,我去問她這樣的問題,會不會有點不太好....」
「不會。」凌舒止竟然說:「畢竟你也是關心她嘛。」
「有道理哦。」月七倒真躊躇起來:「可我和她也不太熟啊...再說,這事兒本來也和我沒什麼關係....」
「原來你也知道和你沒關係。」
凌舒止似笑非笑:「你和月影要是再這麼閒,就把軍廁都刷一遍。」
月七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嚇得臉色一白,聲音都有了幾分哭腔:「屬下不敢了!」
「屬下也不敢了!」
————
烏桓國都,龜茲山上。
幾個金髮碧眼的男人在說著話,屋裡很暖和,爐里生著煙。每個男人旁邊都陪著一個姑娘,有的姑娘摟著,有的姑娘挽著,有的姑娘直接被放在了大腿上。
不多時,一個探子模樣的人來報,神色有些慌張:「可汗,奉國的軍隊到了,已經在龜茲山下扎了營!」
正中間那個男人一開口,就是一股極具異域特色的嗓音,他便是烏桓國的可汗,莫勒桑。
「凌舒止和慕莞齊,也到了嗎?」
「回可汗,也到了。」
莫勒桑感覺到腿上力度的變化,不由得蹙了蹙眉,他低下頭,看向正在給他按腿的女子,神色浮出一股思索。
旋即,他收回目光,說:「聽說那位副將慕莞齊,是位難得的巾幗英雄,武藝奇絕不說,還生得很是貌美。」
說著,他舔了舔嘴唇,眼中泛著妖冶的光:「也不知道這樣烈性的姑娘,到了我的床上,還能不能如傳聞中那般硬氣。」
旁邊幾人都是他的兄弟與謀士,自然很給面子的捧場:「可汗放心,聽說那慕莞齊前不久才與夫君和離,眼下正缺男人呢!」
「人妻啊....」莫勒桑眼中透出幾分興奮:「那本汗倒真是更感興趣了。」
說著,他豁然起身,正伏在地上給他按腿的姑娘意料不及,一下子被莫勒桑帶倒在地上。
莫勒桑也不扶她,居高臨下的嗓音有幾分嫌惡:
「順玉,你的頭髮都摔亂了,很醜。」
女子沉默的從地上爬起來,低眉順目,半分也看不出從前本該驕傲飛揚的模樣,她軟著語氣,是中原女子特有的溫和嗓音:
「奴家這就回屋整理。」
「不用了。」
莫勒桑猛然扼住她的手腕,緊緊鎖著她的臉:
「你弟弟來了,應該是來接你回家的——你要不要收拾收拾行李,下山跟他走?」
「可汗說笑了。」
女子仍然靜默著眼:「奴家生是烏桓妻,死葬烏桓墳,烏桓就是我的家,除此之外,我沒有第二個家。」
莫勒桑盯著她半天,目光如鷹隼般銳利,面前的女子卻始終面色平淡,望不出一絲破綻。
他笑了,緩緩鬆開扼住她的手:「本汗安插在奉國國都的探子,凡事稟報的事無巨細。就連你弟弟與慕莞齊有私情一事,都一五一十說得詳細。」
他眼中浮起一絲玩味的笑:「我要納了你弟弟的心上人為小妾,你可同意?」
「奴家同意。」
順玉公主的回答總是快得沒有絲毫猶豫:「能得可汗青眼,是那慕莞齊之幸。」
莫勒桑大笑起來:「好,本汗曾有誓言,睡遍中原女人,殺盡中原男人。你弟妹來了,自然是要做我的女人的。你弟弟來了,那麼,本汗也是要親手砍下他的腦袋的。」
說著,他戲弄著在順玉公主的臉上重重親了一下,問:
「我要殺了你弟弟,你可同意?」
順玉公主的神色終於出現了一瞬的波動。
但也只是一瞬,很快,旋即便被嚴絲合縫的神情掩飾的無影無蹤:「奴家同意。」
「能死在可汗劍下,凌舒止也不算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