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十招之內(求票)
2024-10-12 22:06:49 作者: 陳證道
四下里靜得落針可聞,參與打鬥的幾十名五百營軍卒均低著頭沉默無言,而另一邊的狼兵也沒人出聲。
「剛才打架不是很神勇嗎?現在都成啞巴啦?趙大頭,你來說!」徐晉目光徒然變得凌厲起來,聲音也提高了兩拍。
趙大頭咬了咬牙憤然道:「大帥,他們砍了毛大祿的首級。」
徐晉面色徒然變得鐵青無比,毛大祿這個兵他有印象,那是第一批被選入五百營的悍卒,當初在山東時就跟隨自己征戰了,現在竟然被狼兵砍了腦袋?
「此話當真?」徐晉一字一頓地吐出四個字,字字如同冰粒般,叮叮噹噹墜落地,一股如有實質的殺機驀地瀰漫開來,站在旁邊的岑藍不由面色大變。
徐晉如今身居高位,手握生殺大權,積威日重,再加上身經百戰,在屍山血海中磨礪出來氣勢可不開玩笑的,平時他溫文爾雅客客氣氣的倒沒啥,一旦發起威來,即使身為二舅哥的謝二劍都會心驚膽顫,就遑論其他人了。一股無形的壓力以徐晉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散發開去,剛才還站得歪歪扭扭的狼兵此時都凜然地站直了。
趙大頭大聲道:「大帥,這種事就算給屬下十個膽子也不敢亂說,本來今日在收殮犧牲弟兄的遺體時沒找著毛大祿的首級,咱們便懷疑是被狼兵砍掉了,所以剛才登記功勞時特別留意了狼兵逞上的首級,結果……毛大祿的首級還真讓他們裝進麻袋裡面了。」
鄢浪也紅著眼咬牙切齒地道:「大帥,咱們弟兄出生入死,為國身捐軀,連眉頭也不會皺一下,但是,這人死了還要被自己人砍下腦袋拿去請功,受此等身首異處之辱,大帥您來評評理,這氣不氣人?」
此言一出,在場的五百營悍卒皆是血貫雙瞳,鋼牙緊咬,捏住了拳頭。狼兵這邊估計也是自知理虧,紛紛低下頭,岑藍此時已經面色煞白,胸口急劇起伏,從一名親兵手中拔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彎刀,厲叱道:「到底是誰幹的?滾出來!」
瓦南嚅嚅地道:「頭兒,人頭是撿的,不是砍的,已經還給他們了,他們還咬著不放,這事不能全怪咱們啊。」
唰……
刀光暴閃,岑藍手中的彎刀已經架在了瓦南的脖子上,叱道:「是你乾的?」
瓦南面色徒然變成了死灰色,急忙道:「頭兒,不是我。」
這時,一名衣衫襤褸的乾瘦男子從人群中戰戰兢兢地行了出來,這名男子約莫三十歲許,生得面黃肌瘦,青筋凸顯,在這種深秋時節還穿著單薄的夏衫,腳踩一雙破草鞋,鼻頭紅通通的,不知是害怕還是冷的,正在瑟瑟地發抖。
「赤木,是你乾的?」岑藍厲聲喝問道。
這名狼兵驚恐地點頭道:「頭兒,是我乾的,不過人頭的確是撿來的,不是砍的。」
徐晉劍眉挑了挑,這貨雖然一臉驚恐不假,但是說話時眼神遊離,估計毛大祿的人頭就算不是他砍的,他也肯定知曉是官兵的人頭,但是這貨貪便宜,順手把毛大祿的人頭也裝進麻袋中換賞銀。
刷……
刀光如同匹練般閃過,血光飛濺,這名叫赤木的狼兵當場少了一條手臂,斷手丟落在塵埃,鮮血頃刻染紅了半邊身。
不過這名狼兵倒是硬氣,左手捂住血如泉涌的傷口,愣是沒有痛叫出聲,面上也沒仇恨不憤之色,面色蒼白地伏首跪地道:「頭兒,我錯了!」
「向五百營的弟兄道歉!」岑藍冷冷地道。
赤木忍著痛大聲道:「五百營的兄弟們,是我貪小便宜拿了那位弟兄的首級,對不起!」說完便失血過多暈死過去。
包括趙大頭等人在內的五百營悍卒見狀都不由微微動容了。岑藍收刀歸鞘,行到徐晉面前單膝跪地道:「徐大人,下官管束無方,請大人責罰。」
徐晉面色冷沉,他本來還打算殺人立威的,但被岑藍搶先這樣一搞,倒是不好再下狠手了,這位岑知事沒事總愛把雙手插在圍裙的大兜里,一副純純的村姑傻大姐形象,誰知內里卻長了一顆七竅玲瓏心,不是省油的燈啊。
徐晉目光掃過一眾狼兵,冷冷地道:「上月中旬,觀海衛殺良冒功,上至指揮使,下至普通軍卒,共計一千六百八十四人全部斬刑。如今此人拿同袍的首級冒功領賞更為惡劣,本該處以極刑,但其言不知是官兵,本帥便姑且聽之,饒他一命,如今此人已經受了岑知事懲罰,此事便作罷。」
岑藍正暗鬆了口氣,徐晉卻是話鋒一轉道:「但是,本帥在此重申,殺良冒功者——斬。戮同袍之首冒功者——斬,搶奪他人軍功者,剝奪所有軍功,視情節給予杖責。」
在場的狼兵均是凜然低頭。
徐晉又道:「另外,爾等在軍中鬥毆,目無軍紀,但凡參與鬥毆者,一律處以十軍棍,可有異議?」
趙大頭慨然道:「我等只想替毛大祿討還公道,即使被大帥打死也無異議。」
狼兵這邊面面相覷,最後也表示了服從,於是乎上百名漢子當場光屁屁挨了十軍棍,一個個被打得皮開肉爛。不過,一場矛盾衝突亦就此化解了,五百營悍卒的怨氣消解部份,徐晉也殺了一通狼兵的痞氣匪氣。
然而,正當衝突雙方準備各自回營時,謝二劍卻是喝道:「岑知事且慢,此事還未算了結。」
岑藍挑了挑柳眉道:「謝小子,你還想怎麼樣?」
謝二劍比徐晉大兩歲,今年二十三歲,而岑藍已經二十五歲了,這一聲老氣橫秋的謝小子,讓謝二劍很是氣結,沉聲道:「你們還得把搶去的軍功還給我們五百營。」
岑藍怒道:「你憑什麼說咱們搶你們的軍功!」
謝二劍淡道:「不少倭賊是我們殺死的,卻被你們狼兵無恥地割去首級,這難道不是搶?」
岑藍眼珠一轉,反詰道:「有什麼證據證明是你們殺的?要是你們殺的,為什麼不割首級,留給別人割!」
謝二劍不由怒道:「強詞奪理,要不檢查一下,你們斬獲的首級,其中肯定有被燧發槍擊中的痕跡。」
「對,必須把咱們的軍功還回來!」五百營一眾悍卒齊聲道。
徐晉沒有出聲,在感情上他自然站在五百營這邊的,但此事他也不好出面,就由雙方的將領自行解決好了。
岑藍恨恨地剜了謝二劍一眼,怒道:「你一個大男人,就不能大度點別跟小女子計較,這次就算了,下次不搶你們的便是,行不行!」
謝二劍不由無語,你這娘們提著雙刀戰場砍殺時比誰都猛,這時倒裝起女人來了?冷道:「若是其他還好說,但軍功是眾弟兄用性命和鮮血換來的,必須得給他們一個交待。」
岑藍自知理虧,但又不甘心把吃進去的吐出來,一顆首級五兩銀子啊,想想都肉痛,於是鼓著腮氣道:「好,謝小子,只要你能在二十招之內打贏我,首級便還級你們,如何?敢不敢?」
謝二劍傲然道:「十招又如何!」
岑藍立即打蛇隨棍上地道:「那就十招,這可是你說的!」
「是我說的!」謝二劍淡道。
王林兒皺了皺眉,湊到謝二劍耳邊低聲道:「小謝,這娘們的武藝不差,別大意了!」
謝二劍胸有成竹地道:「十招足夠了!」
岑藍撇了撇嘴道:「小心風大閃了舌頭!」說完竟是搶先一拳擊向謝二劍的小腹,同時狡黠地道:「第一招!」
我擦,要是換成個男的,五百營一眾弟兄保證大罵無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