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狡兔死走狗烹？

  縣衙外，呂晨等候多時。

  他昨天跟陳誠談妥後，就去找胡掌柜商議運送細鹽的事。

  今早胡掌柜已經整車備好，而他也即將返程。

  這次跟他回蜀地的商人少了兩個，原本是一行九人，現在只有七個人。

  昨天商議決定，讓留下的兩人負責元德縣的具體事宜。

  實際上就是留下來整理店鋪，結交當地商人，拓展人脈，了解情況等等。

  這個活兒並不輕巧。要有一個好口才才行。

  「咱們現在就走會不會太趕了，還想著在元德縣多待幾天呢。」

  「不趕了，本來從榮江府出來就該走的，咱們來元德縣已經耽擱了些時日，再不走要延誤了時辰。」

  商人們湊在一起聊天。

  沒一會兒，陳誠領著人走了出來。

  「任凡，你們這一路要保護他們的安危，知道麼？」

  「明白。」任凡朝著呂晨點了點頭。

  剛剛陳誠跟他們分別安排任務，而他的責任更重。

  」日後嘮叨了。「任凡朝著呂晨拱手。

  「不會麻煩。」

  「陳縣令，只有他們麼？」

  呂晨詢問。

  「嗯，他是任凡，你可以跟他聊，他的話代表了我的意思。「

  呂晨詫異，沒想到其貌不揚的任凡，居然這麼頂用。

  「明白。」

  隨後，商隊浩浩蕩蕩的離開。

  陳誠對這次交易很滿意。

  呂晨他們租半年的鋪子，總計三千兩銀子，呂晨帶走的精鹽是五千兩銀子的貨，日後還能再拿兩成，這保底就是一萬兩銀子啊。

  但呂晨他們這次沒有帶太多銀子，只留下三千兩，剩下五千兩的貨款下次再結算。

  果然做生意來錢就是快。

  這三千兩銀子，也不算多，陳誠得想辦法搞更多的錢。

  用錢的地方多了，這三千兩砸進來，反倒顯得杯水車薪。

  陳誠乾笑一聲，回縣衙當值。

  ……

  樹寧縣，距離元德縣三十里距離，同樣是邊境小縣城，距離元德縣也是最近。

  倘若當時卜卑沙成功貢獻元德縣，那下一站就是樹寧縣。

  可惜沒有如果。

  此刻，身穿甲冑，騎著白馬的方玉成功抵達。

  他看著樹寧縣，憶往昔，在這裡意氣風發，好不快活。

  只可惜，都是虛幻的泡沫，任何風吹草動，都能把這看似頑固的友誼給衝散。

  「呵呵，想不到吧，我又回來了。」

  方玉騎著白馬，眼底閃過一絲戲謔，駕馬朝著縣衙趕去！

  曾經多麼追捧自己的人，現在都想著猜自己一腳，如今回來了，真想看看他們的精彩表情！

  方玉獰笑著下了馬，朝著縣衙走去。

  「誰！膽敢把馬停在縣衙門口！「

  方玉默默的抬起頭，頭盔下，他的臉全都露出來。

  小吏看傻眼了，居然是方玉！

  「喂，趕緊去告訴你們縣令，就說我來了。」

  方玉淡笑，沒有為難小吏。

  同時他慢悠悠的走進樹寧縣縣衙，一切都沒變啊。

  而樹寧縣的小吏們見到方玉，跟看見鬼一樣，臉色一變，靠邊站著，不敢衝撞。

  縣令一聽方玉來了，他慌了。

  不只是他，整個縣衙里的人都慌了。

  「縣令，這方玉一個人來，我看來者不善。」

  「別廢話，趕緊想想辦法，他是怎麼出來的？」

  他們都記得清清楚楚，方玉在西南軍革去了職位，成了小小馬倌，自然構不成威脅。

  但他現在出來，事情就有了變數。

  縣丞搖了搖頭。

  「哎，要你也沒用，我先去頂著，你去縣裡大戶那裡商量對策……」

  「不必！把他們全都喊來！」

  縣令縣丞兩人嚇了一大跳，身後冷冰冰的聲音，著實刺激到了他們。

  「方玉，方，方校尉，是您啊……」

  縣令縣丞尷尬附庸。

  「是我，沒想到？不要急，咱們都是老朋友，麻煩縣丞大人去把其他老朋友也給喊來。」

  方玉眯著眼，淡淡道，隨後大搖大擺的坐在主位上。

  方玉囂張有他的資本。

  原本他還是校尉的時候，耕耘好些年，形成了以他為紐帶的利益關係網，所有人都是受惠人。

  可方玉沒了身份，他們這些人也就落井下石，把所有的罪責推脫個乾淨。

  方玉心裡有打算放下，好好生活，重新開始。

  但陳誠給了機會，他覺得有必要不留遺憾！

  縣丞飛速離開，留有縣令一個人心驚膽顫的面對方玉。

  「方校尉，您看在咱們多年的關係上，您就告訴我您的目的吧，沒必要折騰這麼多人。」

  縣令勸慰方玉。

  方玉不予理會。

  哎！

  片刻後，樹寧縣的幾家大戶都被縣丞給喊來。

  他們都跟方玉有密切聯繫，方玉要是想拉著他們一起死，誰都活不下去！

  「方玉！你就說這次你來我們樹寧縣做什麼！別屁股往哪裡一坐連句話都不說！怎麼？又不是我們害的你，你要是有本事，去找元德縣的陳誠算帳，來我們樹寧縣做什麼?「

  一個脾氣火爆的大戶看見方玉直接開口罵道。

  」看在多年的交情上，我們都來了，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幾位大戶坐下後，好言相勸。

  方玉蔑了一眼，瞅著都是老熟人，沒少人後，他才站起身說道。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我能理解大家在我落難時恨不得劃清關係的行為，真的能理解。」

  方玉態度誠懇，微笑著說道。

  此話一出，場上所有人的臉色好轉許多。

  「方校尉，多謝理解。」

  「別著急，我話還沒說完呢。」方玉眯著眼把站起身的大戶給喊下。

  「既然我理解大家，那大家是不是也該理解理解我。」

  「如今軍需告急，一共需要兩萬兩銀子，時間不等人，只有三天時間，我想大家應該能幫上這個忙吧？」

  「三天？你在開玩笑！」

  「痴人說夢！三天要兩萬兩銀子，你還不如把我們砍了呢！」

  「那我就把你們全都給殺了！」方玉突然暴戾，怒聲大吼，震得全場皆驚，面色慘白。

  「好聲好語不聽？沒關係，三天後，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我要看到兩萬兩銀子，看不到，我挨家挨戶親自登門去取！」

  」你別逼人太甚！「

  方玉不予理會，只是嘴角淡淡勾起笑容，離開縣衙，前往下一個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