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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八十三章 「救下暗子」

2024-10-12 20:10:49 作者: 李破山
  踏踏。

  騎在馬上,史松臉色沉著。沿途而去,不僅多派了斥候探騎,連著一些風吹草動,都會急忙相看。

  「督三軍,都小心些。」史松正了正將軍盔,不忘多提醒了句。在他的左右,一個心腹裨將點頭,抱拳騎馬而去。

  不知多久,待走過一場場的雪色,待雪夜又降臨,史松才聽到了前方的情報。

  「你的意思是,主公被蜀軍圍住,不得退了?」

  「確是,蜀人似要困死主公。」回來的斥候急忙開口。

  「該死,幸好本將力排眾議,帶了人馬出來。若是按著那位常霄的性子,繼續按兵不動,只怕主公真要出現大禍。」

  「史將軍,已經沒多遠了。約莫一個時辰內,便能趕到。」

  史松眯了眯眼睛,「是了,既是救援之軍,當以出奇為上,一鼓作氣之下,幫助主公破開蜀人的包圍。」

  「傳令,全軍準備,待近了前方沙場,便結錐陣,撕開蜀人的大陣!」

  ……

  前線的雪地上,殺聲震天。

  雙方的士卒,已經不死不休,即便被蜀人圍住,但北渝士卒的廝殺之下,並未有任何的下風。

  不知有多少半埋的屍體,在寒冬的天時里,再也爬不起來。

  「主公。」正當徐牧看著戰事之時,陳盛從後走來,將一份信卷遞到了他手裡。

  徐牧戳開之後,臉上慢慢露出笑容。隨即又伸出手,遞給旁邊的東方敬。過目之後,東方敬亦露出了笑容。

  「正好,常霄還是出軍了。雖說只是一支前師,但若是吃了大敗,又有北渝王困於雪地,局勢之下,常霄必然要繼續出軍。此番,晁義將軍亦立了一場大功。」

  「輕騎立了功,接下來,該看重騎的了。」徐牧呼出一口氣。當然,戰場瞬息萬變,再加上對手是常老四,接下來亦要處處小心。

  「河北史松,雖比不起申屠冠蔣蒙這些人,但在河北四州里,亦算年長的老成之將。謹愿白甲騎,能大破這二萬援軍。」

  頓了頓,東方敬繼續開口,「另外,在晁義將軍那邊。北渝的騎將趙維也並非傻子,耗得太久,他終歸會想辦法奔回本陣。我擔心,無計可施之下,晁義只能發動騎戰。但輕騎與重騎相殺,定然是要吃虧的。」

  徐牧點頭。

  這場勝利並不容易,但好在的是,西蜀步步為營,靠著戰略,終於有了復奪皇門關的希望。

  「伯烈,我更希望長弓那邊,能救下暗子。」

  「我亦是如此。暗子這些年,犧牲太大了。」

  ……

  「換弩!」

  風雪之下,三千的西蜀神弓營,便以機動游射,並沒有像其他步卒一樣穿著厚袍,而是以輕棉甲為主。不管怎樣,終究要多抵一份寒意。

  此時,在弓狗的軍令下,逐漸近了北路軍的方向後,三千的神弓營開始繼續逼近,換上了連弩。

  雪地之上,原本性子謹慎的周忠,此時已經滿臉憤怒。已經拖了太久,但在面前,為數不多的北路叛軍,卻依然還在死撐。

  怎的就倒不下?

  「速速圍攏,殺了叛將黃之舟!」

  「保住將軍!」在黃之舟的左右,最後的數百個北路軍將士,死死握著刀器,護在黃之舟的身前。

  此刻的黃之舟,已經身中二箭,腹下與後背都是刀口,偏是這樣,卻依然還堅挺著。

  他奄奄一息,卻並未倒下,左手一刀杵住身子,右手一刀用來殺敵。在他的腳下,攏共衝上來的近百個士卒,都已經死在雪地上。

  「放箭!」

  雪風呼嘯下,箭矢殺傷力不及,只射了一陣,周忠咬著牙,只得讓人棄弓,再度圍了上去。

  主公去擋蜀人之時,可是留給他六千的人馬。而北路軍不過二三千的殘軍,卻到了這時候,依然拿不下。

  乃奇恥大辱。

  一念至此,周忠顧不得主將之身,也下了馬,喘了一口氣後,跟在衝鋒的士卒之後,也提刀往前撲去。

  「迎戰——」

  北路軍七將,死的只剩最後一個年輕小裨將。此時,小裨將已經代為發號施令,收攏著本部人馬,護在黃之舟身前。

  從壺州開始,三萬的北路軍,一路殺到司州,算得上一場悲壯的赴死。在紀江,在鯉州,又在司州,整支人馬,幾乎都死絕了,只剩這最後的幾百人。

  渾身重傷,黃之舟已經身子微顫,連著一雙眸子,都已經變得渾濁起來。他站著的身姿,依舊是行伍人一樣的挺拔。

  約莫是沒死透,在他的腳下,一個咳血的北渝士卒,似要摸刀。

  咔。

  黃之舟並未垂頭,右手握著的長刀,直直捅了下去。北渝士卒應聲而亡。

  「馬符,你帶人走……」

  小裨將咬牙,未答自家將軍的話,只在往前迎戰之時,他霎那間轉了頭,看了一眼自家的將軍。

  或對於外人來說,不過是親眷入蜀,還是生死狀令,自家將軍都似是有些過分。但只有他們明白,自家將軍要說的,要爭的,是一種怎樣的東西。

  那一天同樣風雪呼嘯,包括自家將軍在內,北路軍七將圍著火爐,齊齊舉酒,誓要同生共死,做一場天下大事。

  小裨將絕然轉了頭,帶著最後的殘軍,往浩蕩衝來的北渝人,迎了上去。

  只不多久,在敵強我弱之下,這最後的一位北路軍小裨將,人頭滾到了雪地中。

  黃之舟咳了聲,目光開始模糊。他舉了右手的刀,並非是自刎,而是哪怕孤身一人,亦要再殺上一場。

  夢裡的成都……那便在夢裡回吧。

  「保護黃將軍——」

  卻在這時,一聲帶著焦急且淡淡哭腔的高喊,刺破了整個雪夜。

  一大片的弩矢,在周忠人馬的後方,忽然射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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