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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鱷甲與棉甲

2024-10-12 20:10:49 作者: 李破山
  「爺爺,打鐵爺爺。」

  成都的鐵坊里,正在檢查器甲打造的陳打鐵,只聽到這一句,將一個絮絮叨叨的徒子踹飛,急忙跑到了門外。

  待看到徐橋身邊,正舔著臉的徐牧,罵罵咧咧地白了一眼。

  「怎的?這是哪陣風啊,把咱們的徐蜀王都吹過來了。」

  「莫生氣,莫生氣,打了好酒。」徐牧急忙開口,又使了個眼色,旁邊的徐橋,急忙跑過去,牽著陳打鐵的手,撒嬌了好一會,祖孫三人才重新笑了起來。

  「進去吧。」陳打鐵抱起徐橋,難得露出慈祥的語氣。

  「知你的意思,是鱷甲和棉甲吧?這段時日,算是給你造好了。若不放心,等會自個去看。」

  「多謝鐵爺。」

  「喊爹會死?」

  「爹,孩兒多謝了……」徐牧無奈又開口。

  陳打鐵抬起頭,認真地看著陳景,「瞧著你的模樣,明年有硬仗了吧?」

  「很大的可能。」

  陳打鐵放下徐橋,想了想,「你還想要什麼?莫要再給我畫那些圖,什麼蒸汽短槍狗屁的,我試過了,這行不通。」

  徐牧揉了揉額頭。哪怕面前的陳打鐵,是天下第一鐵匠,但放在現在來說,這些莫須有的東西,確實有些過分。

  連著韋春那邊,聽著都是一臉懵逼。

  「我想打造一種鐵槍。」

  「什麼樣的鐵槍?」

  「阻馬的,至少要一丈的長度。」

  陳打鐵皺眉,「你覺著,士卒能用得動嗎?」

  「木柄槍身,配以鐵槍頭。但木柄的話,我覺著用硬木好些。另外,我還需要三千柄的手弩,三千副的牌盾,質輕,可背負在身。」

  明年之後,戰事很可能,將放在鯉州一帶。而那一帶的地方,地勢空闊,適合騎戰。

  雖然說西蜀的蜀騎不少,但徐牧覺得,不管如何,該有一支精銳步卒,在沒有冉騎護翼的時候,能作為阻馬的力量。

  「三千槍,三千手弩,還有三千牌盾,老子遲早要被你這不孝兒,活活給累死。」陳打鐵罵罵咧咧,但並沒有拒絕,「你若有本事,今年再生個孫,若不然,以後可別來找我了。」

  「打個幾年的樁,就生了兩個。你瞧著人家傻虎,比你成親晚了幾年,嘿,人家的樁兒就是打得漂亮,沒多久就生兒了。」

  「要不然,你再娶一個,入冬回來了也沒什麼事,便天天窩家裡,爭取再生幾個娃。還有,記得東街的藥鋪子不?我幫你問過了,他那裡還有幾劑的秋石,得空我送去小婉那裡,她門兒清。」

  徐牧急忙轉身。

  秋石,即是童男童女尿液中,淬鍊提取的,據說有某種雄風的功效。

  「你聽我講啊,你走個卵,你明年生不出娃,老子敲爆你的頭!」

  ……

  「主公,師父還在罵……沒事的吧?」此時鐵坊的後院,一個有些擔心的工匠,小心翼翼地開口。

  工匠叫余龍,算是陳打鐵的第一批徒子,用師門的話說,相當於大師兄了。

  「沒事……余龍,將鱷甲,還有棉甲,各取三副出來。」

  余龍點頭,很快從庫房裡,各取了三套有些古怪的皮甲。

  特別是鱷甲,乍看之下,有些灰不溜秋。

  這一批的鱷皮,還是在南林山脈下的沼澤,攻滅虎蠻人後,順便取到手的。按著徐牧的意思,大約是能一千副。

  「鱷皮質地很硬,還是師父用了火燙的法子,將皮子烤軟之後,配以鐵皮縫製。但主公也見著了,有些不甚好看。」

  「無事。」

  古代的磨皮,畢竟不如後世,這一點徐牧倒是能接受。

  「余龍,可試過刀劍?」

  「試了幾回,還請了孫統領來,但都破不了甲。後面師父不知怎的,把虎將軍請了過來打賭,虎將軍一戳就爛了,還贏了五兩銀子。」

  「那虎將軍……莫要理他,他不在考慮的範圍內。本王便問你,若兩軍對戰,能否擋住刀劍,或飛矢。」

  「擋個幾劍,還是沒有問題的。但諸如床弩,重弩這些,定然是擋不得。」

  徐牧點頭。

  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很了不起,不能指望這千副的鱷甲刀槍不入。

  「余龍,棉甲呢。」

  「棉甲的話,擋飛矢最為合適。在中間的隔層,師父還加了薄鐵皮。但主公當知,棉甲乃是白疊所造,不管怎麼說,都是懼火的。哪怕覆了獸皮,一樣如此。」

  「試一下。」

  余龍點頭,先捧著鱷甲,懸到了對面的木架上。

  「飛廉,你來。」徐牧回頭。

  一道沉默寡言的人影,驀然出現在徐牧身後,隨即走了出來,手裡還抽出了短刀。

  並沒有任何的比劃,飛廉握著短刀,仗著輕功,便往懸著的鱷甲,一刀劈了下去。

  嘭。

  木架一下子崩塌,飛廉拾起了鱷甲,捧回到徐牧面前。

  「留了條劈痕,差些就裂了……」余龍聲音有些自責。

  「余龍,無需如此。」反而是徐牧,臉龐非常滿意。要知道,飛廉是殷鵠留下來的高手暗衛,用盡全力的一刀,尚且無法劈開,只留下一道劈痕。放在戰場上,那些個敵軍,哪兒會有飛廉的本事。

  「飛廉,再試試棉甲。」

  飛廉點頭,只等懸好棉甲,再次拔刀劈去。

  一下子,棉甲被從中劈開,露出一條長長的刀痕,連著裡面的鐵皮,都同樣露了出來。

  「飛廉,換一件用弓來射,降三成力道。」

  飛廉取來長弓,瞄準射去,箭矢穩穩釘入棉甲之中。

  「只入半寸。」捧回棉甲,飛廉認真開口,「雖釘到鐵皮,但並沒有破開。」

  飛廉自降三成力道,實則和普通的士卒,並沒有多大區別。也就是說,哪怕是中箭,只要沒有傷到關鍵,還是能保住性命。

  西蜀的覆甲率,並不如北渝,大多的士卒,還穿著極為簡單的粗糙皮甲,但有了白疊,有了這些棉甲之後,說不得在打仗之時,能減去一部分的戰損。

  鱷甲不多,為精銳使用。

  但棉甲,隨著棉花的普及,會先用在造甲上。當然,也會分出一部分,作為取暖的冬袍。

  「余龍,鐵坊的庫存里,現在有多少棉甲?」

  「約五千副,開春之後,趕趕工期,可以打出七千副。」

  聽著,徐牧舒服地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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